玉淵一覺醒來,已是日上三竿。
陽光透過窗戶散進來,她有些不知身在何處的迷茫,愣了很久才回神,自己這是回到了家中。
阿寶,如容聽到聲響,進來侍候,一個更衣,一個梳頭;一個端水,一個遞毛巾。
再加上羅媽媽在邊上張羅,玉淵算是徹底恢複了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貴族小姐生活。
早飯就擺在房裡,四色小菜,四樣點心,一碗梗米粥。
玉淵問:“三叔呢?”
羅媽媽笑道:“三爺天不亮就去衙門裡頭了,新官上任三把火,非得等到天黑他才從衙門裡回府。”
還真是愛崗敬業啊!
玉淵笑笑,又問:“江亭父子呢?”
“也一早出府去了,都有事要忙。”
忙什麼事,玉淵不問也能猜出幾分,多半是在忙她的婚事。
她悶頭吃飯,一碗粥喝完,羅媽媽一邊侍候小姐漱了口,一邊朝兩個丫鬟遞了個眼神。
兩丫鬟悄然而出。
羅媽媽這才咳嗽了一聲道:“小姐一走就是一年,這一年京裡可發生了很多事情。”
玉淵微不可察的點點頭,“正要問媽媽呢,都一一與我說說罷。”
“我先去給小姐沏杯茶。”
羅媽媽轉身出去,不消片刻又進來,將茶端到小幾上放下,“這頭一個要說的,便是大房。”
玉淵眉心一跳,“我隻知道二姐是出家為尼,其他人如何,卻是不知道了,媽媽快說!”
羅媽媽歎了口氣,“平王一倒,牽連的人不計其數,二小姐因著和葉家的親事,為了保命,隻能去做尼姑,這主意是老爺拿下的,龍池庵也是老爺定下的。”
“二姐現在可好?”
“奴婢悄末末的去看過一次,青燈古佛的談不上好,也談不上不好,人是清減了些。”
“薜姨娘呢,怕是心疼死了吧!”
“薜姨娘也在庵裡陪著。”羅媽媽頓了頓道
:“奴婢打聽過了,大奶奶沒短她們的銀子,月銀和庵裡的供奉,每月都派人送去。”
玉淵淡淡道:“這事既在我的意料之中,也在我的意料之外;畢竟二姐與葉家是交換了庚帖的,能保住一命已是大幸。”
“奴婢也是這樣想的。日後等風頭過了,總有還俗的機會,找個平頭小戶人家遠遠的嫁了,日子說不定比嫁到葉家要好。”
玉淵撥了一下茶蓋,“等我空了,去看看她罷,到底姐妹一場。”
羅媽媽搖搖頭,“小姐不必去,奴婢聽說二小姐不見外人,連大奶奶去了也吃閉門羹。”
“怕是記恨著!”玉淵歎氣,“這個坎在她心裡沒那麼容易過去。”
當初逼著她嫁的,是他們;如今逼著她做尼姑的也是他們,說好聽點是為了保命,保的是誰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