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焰,一個人是不能靠另一個人來逃避現實的。倘若真到了玉石俱焚的那一天…”
謝玉淵頓了頓,淡笑道:“隻怪我自己,沒有強到那個份上。”
陳清焰從骨頭縫裡往外冒著壓不下去的涼意,神魂卻似乎已經燒著了。
…
“少爺,趕緊的吧,老爺和夫人都發火了。”
阿九心裡火急火燎,偏偏自家少爺走個路,像踩螞蟻似人的,慢死個人。
陳清焰沒有理會阿九,依舊慢慢的走進內宅。
堂屋裡,陳海和蔣氏一左一右坐著,見兒子低著頭進來,夫妻倆對視一眼,眼裡各有深意。
陳海虛咳一聲,“我和你母親商量了一下,和謝府的婚事就此打住,從今往後不要再提起,至於
原因,我想你心裡應該很清楚。”
陳清焰坐在數丈之外,看著雙親,沒有說話。
蔣氏在一旁歎了口氣,一臉的可惜。
本來和謝府的婚事,是三根手指捏田螺,哪裡知道半路殺出兩個程咬金。
偏偏這兩個,他們陳家一個都得罪不起。
和高家累世的財富比起來,命和前程更重要些,否則就算把謝玉淵娶進了門,也沒那個福氣享受。
“兒啊,咱們把那個謝玉淵忘了,將來娘為你再尋門頂頂好的親事。”
“我什麼人都不要,隻要謝玉淵!”
“放肆!”
陳海一拍桌子,怒目圓睜道:“你的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為了一個女人,要置陳家,置你父母的死活不顧?”
“兒啊,這事可萬萬不能衝動啊!一個平王
,一個福王,咱們哪個都惹不起,隻有遠遠躲著。”
蔣氏苦口婆心,就差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了。
“母親知道你心裡有她,可是,現在和從前不一樣,咱們陳家廟小,容不下這尊大佛。你非要娶,就是把我們二老往絕路上逼。”
陳清焰聽了這話,最後一絲娶謝玉淵的心思,都歇了。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父親和自己在官場上,瞧著雖然遊刃有餘,誰又知道,沒有一處不受製於人。
最最直觀的,父親拚到這個份上,不管外公家說什麼,他這個女婿該聽的,不該聽的,都得聽。
謝玉淵說得對,沒有強到那個份上,就得處處受製於人。
這就是現實。
陳清焰煩噪的心,一下子平靜了下來。
這時,他忽然不再是陳家養尊處優,風花雪
月的少爺了,渾身泛起說不出的陰鬱。
他慢慢的從椅子上站起來,漠然地看了雙親一眼。
“父親,母親,請你們放心,兒子不會做傻事。”
“這就對了!”蔣氏激動得眼淚都掉了下來,“咱們再找好的,再找好的。”
陳清焰驀的睜大了雙眼,輕悠悠道:“母親,兒子想先在官場上混出些名堂,再考慮婚事。”
說罷,他長長一揖,轉身走進夜色裡。,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