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蘇長衫咽了口水,“他怪有意思的,小爺我在怡紅院混了這麼久,隻有被女人抱過,還從來沒有被男人抱過呢。”
“所以?”
“所以小爺覺得有意思啊!”
缺心眼的貨!
張虛懷懶得再理他,自顧自又坐下喝酒。
李錦夜半垂眼眸,眼尾的一小簇睫毛微微翹起,“長衫,既然你覺得他有意思,到那府裡走一趟吧,看看人,順便也震懾了下。”
“這個時候?”蘇長衫一雙眼睛睜得又大又圓。
“明天。”
李錦夜沉聲道:“謝探花既然能帶著謝玉淵出來,想必叔侄兩人的交情是不錯的。你保下謝探花
,就等於保下謝玉淵。”
張虛懷氣罵:“麵上裝得像無事人似的,心裡不知道有多惦記呢。”
蘇長衫袖袍一甩,唯恐天下不亂,“暮之,你不愛我了,你這個負心漢。”
“…”李錦夜抖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蘇長衫擺擺手,心道:本世子不戳穿你!
“等下,明天我也去。”
李錦夜看了張虛懷一眼,“你去做什麼?”
張虛懷翻了個白眼,“關你什麼事,我看徒弟啊!”
…
江府書房,燭火搖曳。
謝玉淵扶起江亭,“一路辛苦了,江鋒,你也起來吧。”
江鋒深邃的眼窩眨了眨,替小姐分一杯茶。這些年他跟著義父,分茶的本事,也學了個七七八八。
江亭從書案旁搬過一疊帳冊:“小姐,南直隸,北直隸各五十家都在這裡,還有六十家的冊子正在運往京的路上。”
謝玉淵接過來,潤了潤嗓子,“上半年生意怎麼樣?”
“老奴翻了翻,比往年略有下降。”
謝玉淵:“盛世藏珠寶,亂世收黃金,看來這世道也在一年一年變差啊!”
玉靈閣做的是有錢人的生意,連他們都舍不得花錢了,想必窮人的日子就更難過了。
“小姐說的是。這一路我和江峰看過來,發現南直隸還算好,一入北直隸的地兒,賣兒賣女的比比皆是,老奴見實在可憐,就又買了幾個回來。”
謝玉淵歎了口氣:“朝廷這個稅那個稅,巧立名目的太多,再加上官場上貪腐之風越來越嚴重,老百姓的日子要好過才有鬼。”
“小姐,咱們顧不了那麼多,還是等那人來再說。”
謝玉淵從脖子裡拿出玉佩,放在燈下細細打量,“等了這三年也沒見人來。江亭,你讓琢玉師傅照著這個玉佩的樣子,做個仿的,樣子一模一樣,用料不同。”
江亭大吃一驚,“小姐是打算放在京城鋪子裡賣?”
“笨個鋪子都放一塊,光明正大的賣。”
那塊大石頭不能一直壓在她的心上,必須想辦法搬開了才行,想到這裡,謝玉淵一時心情有些複雜。
她又想到了上一世因為造反而自儘的李錦夜,會是他嗎?
江亭看著沉默不語的小姐,心裡幽幽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