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麼,反正按在我頭上的官司多得數不過來,不差這一樁。明兒一早,我在府門口等你。”
“三叔且等一下。”
謝玉淵笑道:“你最好和我說下你的老師是
什麼症狀,我也好趁著晚上翻看幾眼醫書,讓羅媽媽備下些草藥以備不時之需。”
謝奕為的眼角劇烈的跳動幾下,餘光掃過謝玉淵。
她笑起來眼睛動得比嘴角多一些,像是清泉流過,霜塵褪儘,透出一股狡黠純粹的天真意味。
謝奕為愣了好久,直到謝玉淵輕輕推了推他,他才如夢方醒地回過神來,倉皇道:“我老師是發熱咳嗽,吃了藥也不見好,如今越發的重了,睡一陣,醒一陣。”
謝玉淵深思:這個症狀,怕是傷寒。若是年輕力壯的,幾副藥也就好了,若是年幼年邁的,拖久了那可是要命的。
謝奕為心裡存著事,沒功夫等她,“哎啊,反正是死馬當活馬醫,醫不好,我也不會怪你,我先走了。”
話還沒說完,人已經走出數丈遠,像是屁股後麵有什麼野獸在追著。
謝玉淵又好氣又好笑,心想:虧得自己心大,否則,真要被他氣死。
…
翌日,一早。
謝玉淵什麼人都沒帶,就帶了一個羅媽媽出府。
羅媽媽懂些藥理,又見多識廣,在她在旁邊,心裡能更穩當些。
一出謝府,就看到馬車停在門口,趕車的夥計一掀帽子,謝玉淵和羅媽媽嚇了一大跳,竟是三爺親自趕車。
謝奕為朝著兩人擠了個眼色,示意趕緊上車,謝玉淵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
剛坐穩,馬車便疾馳起來,一路往北。
謝玉淵顛得頭暈腦花,伏在羅媽媽懷裡。
羅媽媽怕把小姐顛壞了,正要掀了簾子和三爺說道幾句,被謝玉淵一把攔住。
“媽媽,他趕得這麼急,怕是那人病重,忍
忍吧。”
這一忍,便是整整一個半時辰。
謝玉淵跳下馬車時,兩條腿都是軟的,差點一個踉蹌載在地上,幸好謝奕為眼明手疾,扶住了。
“沒事吧?”
謝玉淵見他問得心不在焉,便強笑道:“沒事,帶我先去看病人。”
謝奕為見她連唇都是白的,心下不忍,“我老師昨兒夜裡吐了口血,早上叫都叫不醒,我這心裡急,才…”
“三叔,我又不是那紙糊的,走吧。”
這是一處依山傍水的宅子,四間茅屋用竹籬笆圍著,屋前一大空地,一左一右種著兩根長勢茂密的桂花樹。
走進裡屋,謝玉淵結結實實的感受到一回,什麼是真正的家徒四壁,這房子連從前他們在孫家莊的屋子,都比不上。
謝奕為掀了左廂房的簾子,謝玉淵鑽進去一
看,愣住了。
木床上躺著一個白發老者,五十上下的年紀,蜷縮在一床破被子裡,淩亂的頭發散在四周,有幾搓已經粘在一起,眼皮一動不動,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暈迷著。,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