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玉淵的淚落了下來,她問:“三叔,我走了,娘呢?”
謝奕為閃過一抹痛意,他是個落魄的書生,能帶走一個謝玉淵已經是極限,再加一個高氏…
胸前的手,驟然鬆了下來。
謝奕為扔下一句“謝玉淵,小心你們二房所有的人”,便消失在夜色裡。
謝玉淵在做鬼六年的時間裡常常在想,如果那一夜,她跟三叔走了,那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樣了?
“三爺回來了,三爺來給太太請安了。”
丫鬟尖銳的聲音打斷了謝玉淵的回憶,她伸長了頸脖,向暖閣門口望去。
修長的男子掀簾而入,一身寶藍色草蒲紋杭綢直裰又皺又破,若不是眉宇間有著一抹灑脫疏逸,瞧著倒更像個浪子。
“兒子給太太請安。”
謝太太一看到這個庶子,眼裡的嫌惡遮都遮不住,“免了,你這趟回來是做什麼?”
“要銀子。”
“要多少?”
“一千兩。”
謝太太心道彆說現在老娘拿不出一千兩,就是拿得出,也不會給你這種貨色。
“你父親怎麼說?”
“父親讓我來問太太要。”
謝太太一聽這話,心裡有數,冷冷道:“最近府裡出項多,你二哥明兒又要進京,還要在京中置房置地,帳上銀子周轉不過來,謝管家?”
“太太,您說。”
“給三爺支十兩銀子。”
十兩銀子?
謝奕為冷笑,“太太這是打發叫花子呢?”
這不是打發叫花子,這是老娘在故意羞辱你。
謝太太臉一沉,“謝管家,支一百兩銀子給三爺。”
“是。”
謝奕為額角的青筋瞬間爆出來。
謝管家嘴角露出嘲諷,“三爺,走吧,一百兩銀子省著些花,那可是普通人家好幾年的嚼頭。”
謝奕達用力的閉上了眼睛,他感覺有一壺熱水對著心底最深處的地方,澆了下去。
以至於整個胸腔都被燙得抽痛了起來,他甩袖而出。
謝太太嘴角露出嘲諷,“你們瞧瞧,你們瞧瞧一點子規矩都沒有,到底是妓女落下的種。”
邵姨娘也道:“太太何必跟那種人計較,每次回府除了要銀子,還能乾什麼,快二十的人了,連個正經的事兒都沒有,廢物一個。”
顧氏對這個老三也很不喜歡,“整天眠花宿柳,謝家的臉都被丟光了。”
“太太啊,你倒是管管啊!”
“就是,咱們謝家在揚州府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出了這麼個孽障,沒臉的是謝家。”
謝太太重重的歎了口氣,“又不是我肚子生出來的,這孩子連他老子的話都聽不進去,還能聽我吧,隨他去吧。”
她巴不得這孽障死在外頭,將來也好少分一份家產。,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