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遠趕到做啥吃啥食肆時,其他三人已經到了,他低頭理了理自己有些皺巴巴的衣服,臉上掛上笑容,大步走了進去。
“嘿,黃遠!”三人中的劉磊舉起手喊了一聲。
“咱們黃班長終於來了。”一位西裝革履的男人楊旭調侃道。
“快點,就差你了。”
“不好意思,請假不好請,來晚了。”黃遠拉開凳子。
剛剛坐下,就聞到一股酒香:“點的什麼酒?這麼香?”
“我和你說,這個酒可真絕了,特好喝。”另一個男人馬林眉飛色舞的道,一看就是個愛喝酒的。
“來,大家都到齊了,咱們舉起酒杯碰一個。”楊旭率先端起酒杯。
三個玻璃杯碰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響聲。
“你們的菜齊了。”顏安安將紅燒牛肉,醬牛肉和幾份小炒菜放在桌麵。
看著桌子上分量十足的肉菜,黃遠下意識摸了摸錢包。
“來,吃菜吃菜,黃班長,想不到你們這個小地方,餐館的菜還真不錯,比好多大城市的餐館都好吃。”馬林豎起大拇指。
“喜歡吃就好。”黃遠笑了笑。
“你們還記得咱們讀大學時經常鑽狗洞去網吧嗎?”
“記得,怎麼不記得,有一次還被狗攆了二裡地。”
“哈哈哈,那時候馬林的紅褲衩都露出來了…”
……
飯桌上的話題變成了追憶青春。
黃遠的思緒也跟著回憶飄遠,仿佛真的回到那個無憂無慮的日子,那會真好啊。
喝到最後,大家都有一些微醺。
“我去結賬,你們先坐。”黃遠站起身,走到櫃台處。
“你們一共消費三百二。”顏正國算了帳後說道。
黃遠摸出錢包,回頭看了看,然後才從一個掉了皮的錢包裡摸出幾張上麵還沾著黑色汙漬的錢,掏出這幾張錢後,錢包頓時空了。
黃遠歎了一口氣,又回到了座位。
“班長,我一會的飛機,就先走了。”楊旭率先道。
“我也是,下午還得回去,我老婆懷著孕呢。”
“下回來b市記得給我打電話啊,班長。”
看著三人遠去,黃遠揮了揮手,心裡有些空落落的,收拾好東西,他也準備走了。
“誒,客人,你落東西了!”顏安安收拾東西時從一個凳子上撿到一個紙袋。
黃遠疑惑回頭接過:“該不會是他們幾個粗心大意的沒把東西帶走吧。”
他將紙袋打開,拿出一張紙條,看到紙條上的內容,他臉上的微笑戛然而止。
顏安安站在他的旁邊,看著他的眼圈慢慢變紅。
“害,這三人…”男人感歎了一句,坐在了身邊的椅子上。
一坐下,他的情緒就似再也控製不住,手捂住眼睛,眼淚順著指縫流了下來,無聲的哭泣。
紙袋裡還有一張薄薄的卡片,似乎是銀行卡。
顏正國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男子漢大丈夫哭啥,有什麼坎過不去的。”
“我讀大學那會還是我們班班長,成績好,所有的同學包括老師都認為我以後會有出息。”
“畢業以後,我也的確找了個不錯的工作,風光了兩年,後來,公司出事,老板推我頂罪,我沒有證據,他用手裡的人脈壓的我不得不答應,做了五年牢出來,整個世界都變了,老板給了我三十萬就把我打發了,回到老家才知道,我爸爸在我入獄後第二年中風癱瘓了,我媽靠打好幾份工維持家裡的開支,外麵還欠了不少債。”
“我拿回來的錢還了債所剩無幾,爸爸還要吃藥針灸,什麼都要錢,我出去找工作,彆人一看有案底,幾乎都不要,我隻能去工地上做苦力,發傳單。”
“我不敢向我以前的同學借錢,我怕看到他們複雜的目光,我也怕他們在背後的議論。”
“剛剛那三個是我玩的最好的朋友,也是我大學一個寢室的,不知道從哪裡知道了這件事,三個人一齊跑過來,說是讓我請吃飯,結果偷偷給我拿了二十萬。”
說到最後,黃遠的情緒已經慢慢穩定下來。
班長:
出了這麼大的事也不知道聯係我們,你說你從前就愛死要麵子活受罪,咱們可是兄弟,兄弟是什麼?不就是有困難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人嗎?這二十萬塊你拿著,彆和我們客氣,先渡過這個難關,你可是咱們中間最聰明的,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東山再起!到時候再請我們搓一頓就行。
紙條上的字有些潦草,看起來是匆忙寫下的。
每一個字都讓黃遠感動,他入獄沒有哭,回家看到父母也沒有哭,在這一刻卻泣不成聲。
最後黃遠離開了,身影在陽光下拉的很長,隻要生活沒有壓彎他的脊梁,那麼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
顏安安打開了微博,看到下麵幾乎有一半多的評論在讓她漲價,顏安安也開始認真思考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