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被炮灰的真千金(三十三)(2 / 2)

三日的時間一晃即過。

在司徒鄞的有意放水下,賀蘭箬將紀慕清偷運出來的整個過程出乎意料地順利。

聽到自己安排的人說已經將紀慕清救出來了,就安置在他特意給對方準備的院子裡,就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似的,賀蘭箬深深地呼出一口氣來。

隻不過很快,他就發現自己的這個屬下的表情有些不對勁。

“還有什麼事情?”

賀蘭箬皺眉這樣問道。

他並沒有選擇去見慕清,即便棠寧並不知曉,他也不想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去見慕清,因為那樣總讓他覺得是對棠寧的一種背叛。

可很快從下屬口中得知慕清看上去十分不對勁,甚至口口聲聲地喊著要見他的賀蘭箬,眉頭皺得更緊了。

無奈之下,賀蘭箬便隻能帶著格外複雜難辨的情緒踏進了安置紀慕清的這棟小院裡。

推開門,賀蘭箬甚至還沒想好自己要用何種麵目來麵對三年未見的紀慕清時,下一秒,一道黑影便立刻風一樣地猛地撲進到了他的懷中。

一瞬間,賀蘭箬整個人都僵硬了,回過神來之後,他趕忙伸出雙手扶住了懷中之人的肩膀。

將她扶穩之後,賀蘭箬才終於看清楚此時紀慕清的模樣,雖然仍然是三年前的那張臉,卻蒼白而消瘦,這些也就算了,她的額頭竟包裹著一條正往外滲著血的破布。

賀蘭箬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還未來得及詢問她的傷勢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便看見紀慕清伸手直接就親昵地抱住了他的手臂,眼中布滿了控訴與埋怨。

“子初你怎麼才來接我啊?那個地方真的好可怕,我好餓,卻找不到吃的,好不容易拿了個吃的,就立刻被人搶走了。她們……她們還拿石頭一直往我這裡砸,一直砸,我可疼了,疼得都哭了,可她們還是砸。”

“你怎麼都不早點來接我啊?你不是最喜歡我了嗎?怎麼還讓我去了那種地方,我差點就回不來了!回不來你就看不到我了,我看你急不急?”

說著,紀慕清眼神格外澄澈地看向麵前的賀蘭箬。

甚至……甚至有些稚幼。

此時,賀蘭箬眼中的不可置信,更明顯了。

慕清為何會這麼跟他說話,即便是三年前她也不曾與他這麼說過話。

她這幅模樣倒有些像是……幼年的她。

才想到這裡,賀蘭箬的視線又落在了紀慕清額上的傷,很快,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便出現在了他的腦中。

“慕清,你如今,幾歲?”

賀蘭箬一字一頓地這麼問道。

“你為什麼叫我慕清,好奇怪啊,你不是一直都叫我皎皎的嗎?”紀慕清有些疑惑地這麼問道,隨後便揚起自己的小臉,笑了,“還問我幾歲,九歲啊,我的生辰剛過你難道忘了嗎?還有,你的模樣怎的好像變了許多?不過沒關係,不管你變成什麼模樣,我都能一眼認出你就是我的子初!”

一聽到九歲這兩個字,賀蘭箬便覺得自己腦中一嗡,連後麵的話都聽不見了。

是的,九歲之前,他們兩人因為關係好,叫得都是對方的小名。

可有一日,慕清忽然表情十分嚴肅地跟他說,皎皎是她的閨名,讓他以後都不許叫了,否則她就再也不理他了。

賀蘭箬便隻能改了。

可如今,如今……

半個時辰之後,賀蘭箬看著站在他麵前,剛剛隔著簾子給紀慕清號完脈的回春堂大夫,直接就從他口中得知了,慕清的腦袋應該是三日前遭受過一次重擊,再加上沒有及時處理,才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她以為自己隻有九歲,應該也是因三日前的重擊,造成她忘了這些年的記憶。

這樣的症狀十分複雜,她可能明日就想起來了,也可能需要個一年半載,又可能……

“一輩子都想不起來,對嗎?”

賀蘭箬的聲音乾澀得有些厲害。

“是這樣沒錯。”

出診的老大夫撚了撚自己的胡子,點頭讚同道。

聽到了這裡,賀蘭箬下意識看向了麵前被遮擋的嚴嚴實實的簾子,一揮手,便讓自己的手下將這回春堂的老大夫送了出去。

誰料老大夫才剛出去,紀慕清便立刻從簾子後頭露出了自己的小臉來。

“子初,我都藏了好久了,你怎麼還不來找我啊?哎呀,你看到我了,不行,我要再找個地方藏起來!”

說著,紀慕清便立刻從床上跳了下來,直奔臥室外的櫃子裡而去。

一躲進櫃子,她的嘴角就緩緩勾了起來。

直到賀蘭箬找了一圈,打開了櫃子的門,她這才一臉驚喜地朝他撲了過來,“啊,子初,你找到我了,你好厲害!”

紀慕清笑得一臉童真。

就這麼硬生生陪著隻有九歲的紀慕清玩了好一會兒藏貓貓,賀蘭箬這才在她紅通通的眼睛的注視下,渾渾噩噩地回到了虢國公府。

幾乎一踏進自己的院子,他便直接迷茫地將棠寧抱入了自己的懷中。

他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

為何,為何慕清會弄成現在這個樣子?

這叫他如何丟得開手?

他該怎麼辦?

或許,或許他可以去信給紀相,他曾經就不止一次地聽過慕清提過,紀相一直都很疼愛她,或許他願意照顧自己的孫女兒。

就在賀蘭箬腦中在想著這些有的沒的的時候,棠寧一下就嗅到了對方身上沾染回來的屬於彆的女人的香味,不僅如此,她還在他的肩膀上看到了一根細長的,不屬於她的長發。

這就很有意思了。

換成彆人她可能不會聯想到什麼,可換成劇情當中步步為營算計著原主去送死的紀慕清,棠寧可以十分確定對方就是在挑釁她。

照理說,賀蘭箬現在對她的好感度已經這麼高了,他應該不會與其他的女子發生一些糾纏不休的事情,即便那人是紀慕清也不例外。

而現在賀蘭箬卻帶著這滿身的香味,甚至肩膀上還帶了根頭發回來。

不用想也知道,紀慕清肯定是出了什麼事情,出了什麼一時間賀蘭箬無法做到丟開她不管的事情。

什麼事情呢?

受傷?重病?還是……失憶?

畢竟假裝這幾年的事情都沒發生,她還活在與賀蘭箬相戀的過去裡,最好呢,心智再小一些,幼稚一些,賀蘭箬就是想放手恐怕也放不開手啊!

這一頭,原本還想跟棠寶說,卻看到棠寧一下就命中紅心的小係統,頓時害怕地咽了咽口水。

一瞥到漂浮在她身旁的54088這驚訝到呆滯的小模樣,棠寧頓時在心裡挑了挑眉。

她猜對了。

看來,賀蘭箬是被一個粘性極強的狗皮膏藥黏上了,一時半會兒,哦不,應該是這一輩子都擺脫不掉了。

而這邊,心裡打定主意的賀蘭箬當即就背著棠寧開始給紀相寫起信來,隻可惜他一連寫了好幾封,都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他不願放棄,最後竟去了紀相平日裡最常去的那間茶樓裡堵他。

卻被他屏退了身側的隨從,然後義正言辭地告訴他,他隻有一個孫女,那就是宮裡的那位宸妃娘娘,賀蘭箬口中所說的那名女子與他的孫女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聽明白了嗎?

聽完他這麼一段話的賀蘭箬,當即就懂了他話外的意思,那就是就算他幫著慕清從凶險的冷宮裡逃了出來,紀相也絕不會認她,不僅他不會認她,整個紀家都不會認她。

紀相是何等的老狐狸,這種掉腦袋的大事,他知道也隻會說不知道,一旦以後陛下追求起來,他還能落得個不知者不罪。

而此時被紀相“義正言辭”的態度搞得滿心絕望的賀蘭箬偏偏又接到了一個消息,這幾日因著他一直在與紀相聯係,根本沒時間去小院,他的人告訴他,因為沒看到他,紀慕清已經足足有幾日都未進食了,並且所有人都無法靠近她,而她的口中還一直念著他的名字。

一聽到這則消息,賀蘭箬急忙朝小院的方向跑去。

幾乎同時被棠寧打發出來買零嘴的春綿,一個轉身,便看見自家小公爺白著一張臉從她的眼前跑了過去。

她甚至都還來不及喚他一聲,賀蘭箬整個人就立刻消失在了拐角處。

沒辦法,春綿便隻好往國公府的方向走去。

步子還沒邁開,她卻忽然想起她臨出門前,棠寧好像交代過她,要是在外頭意外遇到小公爺了,可以順便告訴他一聲,讓他早些回來,長公主今日命廚房那裡做了燙鍋子,準備一家人好好吃上一頓呢,彆在外頭待太晚了。

想到這裡,春綿也顧不上回國公府了,轉身便朝身後賀蘭箬剛剛離開的方向追去。

春綿的腿腳一向麻利,沒追一會兒,她便看到跑在她前頭的賀蘭箬突然進了一條巷子,她急忙跟過去。

“小……”

拐了個彎兒的春綿剛開心地發出一個音,就看到賀蘭箬一下就推開了一棟宅子的院門,隨後裡頭跳出來個笑靨如花,弱柳扶風的女子,直接衝上來就抱住了他。

可能是怕人發現,很快院門就被人從裡頭關上了,誰也不知道裡頭會發生什麼事情。

隻一眼,春綿手裡頭的糖炒栗子就滾了一地都是。

差不多同一時刻,正在春檀的陪同下,給賀蘭箬縫著披風的棠寧的手,忽然被針輕紮了下。

“夫人,你沒事吧?”

見狀,春檀趕忙放下了手裡的繡繃,來到了棠寧的麵前,捧著她的手問道。

“沒事,隻是紮了下罷了,不礙事的。”

棠寧溫和地笑了笑。

唔,現在春綿應該已經發現賀蘭箬在外頭金屋藏嬌的事情了吧,她不比更能藏得住話的春檀,肯定很快就會跟她徹底袒露出來。

紀慕清要想搶的話,就搶好了。

一個男人罷了,就當她送她了。

反正她在這裡也待不久了,隻不過這兩個可愛的小丫頭,她還是想要一起帶走的,司徒鄞應該不會那麼小氣的,對嗎?

棠寧笑得更溫柔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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