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2 / 2)

江戶川亂步對所有記者都這樣說。

等乙骨憂太回過神,政府已經給他送來了一張表彰狀——還是送到了森鷗外的診所。

那時候森鷗外正在和凶神惡煞的「患者」交易,冷不丁被一群明顯是官方的人敲了門。

「患者」以為森鷗外把他們出賣了,差點就來一出魚死網破的戲碼,知道這些對貧民窟一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工作人員拿出表彰狀。

乙骨還在裡麵的房間和太宰持續硬碰硬,森鷗外隻能硬著頭皮代替他暫且收下。

太宰治決定去的「有趣地方」,玩了一趟回來之後人也乖了,也不鬨著要自儘了,還搞來了一張表彰狀。

這件事光是聽著就很離奇,但森鷗外又想起了乙骨砍爛大樓,還手把手教他……幫他拚人體拚圖的回憶,好像又可以接受了。

等政府的人走了之後,「患者」鬆了口氣。

之前的懷疑讓此刻

() 的氛圍有些尷尬,「患者」也是個守規矩的人,知道得拿出點誠意來維持這段信任關係,於是說。

“森醫生,您知道「老鼠」嗎?”

森鷗外:“有聽過一些傳聞。”

“他們最近在打聽您的診所。”

隻留下了這麼一則訊息,「患者」就收了口,再說下去就兩頭不討好了,他可不想在這種事上栽跟頭。

森鷗外也沒有繼續問下去。

他倒是沒往乙骨憂太身上想,他想的是,或許那些俄羅斯的情報販子是對港口Mafia感興趣。

畢竟橫濱是港口城市,想來這裡分點好處的組織太多了,本土的和境外的混雜在一起,而他現在是首領的私人醫生,多打聽一些也是正常的。

收起了那張表彰狀,森鷗外沒有去打擾裡麵的兩個人。

看太宰吃癟也挺有意思的,不是嗎?

而內室的兩個人現在還在處於微妙的對峙。

乙骨憂太是想要和這小子認真談談,但太宰治的反應非常奇怪。

說不定是救過他,又殺過他,又救過他的緣故,太宰維持在一個「我就在你身邊呆呆,不想說話,你也彆和我說話,但是硬要說的話是可以的,但我不會回應」的狀態。

——這還是乙骨艱難總結出來的規律。

總之,太宰會一直盯著乙骨,不管走到哪兒都跟著,但是又不想乙骨關注他,視線對視再久一點他就會直接跑開,然後過會兒再旁若無人的回來。

乙骨憂太感覺自己深陷冷暴力中。

從來沒有被這樣對待過,乙骨隻讓自己苦惱了一小會兒,然後,行動力很強的他打算尋求場外援助。

「異域通訊」冷卻好了。

乙骨避開了太宰,撥通了那個在他心目中最最最最靠譜的人的電話。

“啊,接通了,是七海先生嗎?”

沒錯,是七海建人,雖然是五條悟的學弟,但在眾人心目中,他是心智比五條悟健全無數倍的「成年人中的成年人」。

遇到咒術方麵的事情請教五條老師準沒錯,遇到醫療方麵的事請教家入小姐方為正解,而遇上了人生道路上的某些困惑,七海先生才是首選。

然而,那邊傳來的卻不是七海那沉穩得毫無波瀾的聲音。

“呀,是憂太啊。”

“誒,五條老師……”

“是我啦,怎麼一副沮喪的語氣,就這麼不想和你親愛的老師說上話嗎?”

“因為感覺這通電話可能會打水漂……”

“還真是過分啊,憂太是練習了什麼「在心靈上重創五條悟」的技能嗎?”

“聽到您如出一轍的語調,我安心了許多。”

五條悟在電話那頭笑起來,語氣沒那麼輕挑,每個字都聽得很清楚。

“這話應該我說才對,憂太,雖然知道你沒事,能親耳聽到你的聲音真是太好了。”

乙骨也微笑起來:“勞您擔心了。”

“所以呢,給七海打電話有什麼事?我在跟著他度假呢,他正在忙,不過我也可以給你答疑解惑嘛。”

“……關於這個。”

為了不浪費這五分鐘,雖然知道五條悟多半提不出什麼真的能供人采納的意見,但乙骨還是把事情大致說了一通。

說到一半就被五條打斷了。

“事情的話我倒是清楚,我也是有「渠道」一直關注著你這邊的——所以你乾嘛給七海打電話,明明有著小孩教育經驗的人是我才對吧?”

乙骨實在不想把伏黑惠的成長過程和五條悟強行綁定。

雖然五條悟的確是從伏黑惠小時候開始就幫了不少忙,但生活上是沒怎麼過問的。

「因為惠從小就很有主見啊」,這是被當事人之一承認的事情。

「我要是真的被他帶大,那樣人生才會真的完蛋了吧。」這也是被當事人承認的事情。

儘量讓自己不要露出「退而求其次」的態度,乙骨虛心請教:“所以我要怎麼做才好呢?”

五條悟用相當爽朗的聲音回答:“我覺得那個小偵探說的很有道理,太有道理了!”

“江戶川亂步嗎?”

“沒錯!難道你沒有發現嗎?惠會認為你是唯一值得尊敬的前輩,那是因為你是唯一一個能在體術和咒術上同時把他打得毫無回手之力的人啊。他就是在被你送進硝子的治療室之後才開始尊敬你的。”

乙骨憂太:“……是這樣的嗎?”

“我會被人尊敬也是這個原因,所以不會有錯!”

原本還覺得可能有些道理的乙骨,在聽到老師這樣的發言後,完全在心裡否定掉了對方的觀點。

——明顯錯的離譜啊,不管是前提還是結論。

“要不然……老師你把手機還給七海先生一下吧……?”

學生的不信任讓五條非常不高興。

不高興之餘,他的語氣也嚴肅了起來。

“可說到底,憂太,沒有人得完全為另一個人的未來負責。你能做的充其量就是向他展示出另外的路,能不能走,要不要走,這都是他自己的事情。”

“可是他……”

“要是被「我得讓他按照我的想法活下去」所困住,那才是絕對錯誤的,不管是對你還是對他,即使出發點不是壞的也一樣。你應該再清楚不過了,不是嗎?”

乙骨愣了愣,小聲說:“是,我清楚了。”

五條悟這時才又變回了那副輕鬆的語調:“所以啦,你看,我在這方麵其實比七海要器重多了,要是他的話,指不定直接給你講什麼「尊重他人命運」這樣刻薄的話了。”

乙骨憂太真誠無比地向五條悟道了謝,但拒絕為自己對老師的偏見道歉,因此又引發了一連串的埋怨。

電話掛斷後,乙骨回到了房間。

太宰治原本在對著通風口出神,太陽在他的右臉投下光斑,隻是一眨眼的功夫,乙骨來到了他跟前。

太宰馬上就打算開溜,被抓住了。

“不要逃。”乙骨說,“不然的話,我就隻能采取一些必須得提前道歉的方式了。”

太宰不知道要把視線放在哪裡,最後還是隻能抬著頭,看向了乙骨。

乙骨憂太靜靜地和他對視。

那股視線就像原先停留在他臉上的二手陽光一樣。

溫熱的,但是太宰隻感覺到不自在的觸感,那是他不熟悉的東西,儘管已經磨合了一段時間,依舊不能適應。

而二手陽光是沒有表情的,乙骨卻用一個微笑回應了他。!,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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