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認真地對崔航說“崔航,我是想和你談戀愛,認真的發展一段戀愛關係,我不是壞人,我不是因為覬覦美色接近你的。”
崔航眉眼彎彎,裝作無所謂的樣子,說道“但我是壞人啊。你不想,那我就找彆人。”
其實崔航的初體驗就是來自賀北,因為賀北,崔航發現了一個快樂的新世界。
最近他睡眠質量很差,現在的他,很需要這種身體完全放空的時刻。
他也沒想到自己會變成這樣,明明事情已經過去了很久,但一旦被刺激,他又會陷入痛苦。現在的他不適合談情說愛,他隻想讓賀北帶他去快樂的巔峰,然後忘掉現實中不開心的一切。
不久前,妹妹忌日。
崔航回家了一趟,因為肇事車主還在逍遙法外,他和多年未見的父親大吵一架。
父親兩鬢花白,看著他數落一番,他還是放不下妹妹糖糖的死,因為糖糖的事情又和父親吵了起來。
他罵父親無能,父親罵他不孝。
父親一時激動,扇了他一巴掌,直接把崔航給打懵了。
這是他這麼多年第一次跟崔航動手。崔航笑著說,你從來就沒有愛過我和糖糖,你隻愛你的工作,你也不愛媽媽,你就隻愛你自己,我恨你。
父親從政,工作忙碌,家裡人都很理解他,包括年幼的妹妹。也因此,無論是崔航小時候,還是妹妹小時候,都見不著爸爸。
大家都理解並支持著爸爸的工作,妹妹品學兼優,從來沒讓爸爸操過半點心。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妹妹都是崔航或者媽媽又或者管家從小學接回家吃飯的。
隻有那天,妹妹考了第一名。
爸爸問她有什麼願望,妹妹說,明天是學期末的最後一天啦,她希望爸爸能去接她放學。
崔航的爸爸應了下來,卻在次日因為開會而爽約。更糟糕的是,這個當爹的腦子裡就壓根沒有接女兒放學這件事,他把糖糖完全忘了。
糖糖沒在正常時間回家,崔航給父親打電話卻打不通。
母親說,父親一定是在開車才沒有接通電話。隻有崔航很篤定地說不是,爸爸一定是忘了。
他一個人去學校接妹妹,車子停在了校門口對麵。他找了很久,才看到了在瓢潑大雨裡撐著一把小紅傘的妹妹。
同學們都走光了,妹妹一個人站在學校側門邊左顧右盼,手裡還緊緊握著手機。
崔航衝下車,喊了一聲妹妹的名字,妹妹這才抬起頭,滿臉都是眼淚,口型在說“哥哥,爸爸沒來”。
崔航知道妹妹委屈。
他明白那種心情,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好歹抽出一天陪陪我啊。
那是我爸爸,對吧?那他總該有24小時屬於我啊。
他急匆匆地去馬路對麵接妹妹,可就在這時,一輛違規行駛的汽車失控撞上了人行橫道。一切發生的太快,妹妹的小傘落在了地上,車子飛也似地逃走了。
崔航永遠都忘不了那天陰沉沉的天氣和猩紅的雨水,肇事車輛連個車牌都沒掛就大搖大擺的跑了。他在救護車上親眼看著妹妹斷了氣,妹妹傷的太重,一句話都沒留下,隻是在生命最後流下了眼淚。
妹妹在生命的最後,都是抱著遺憾離開的。
忘記接孩子明明不是什麼大事,卻像是蝴蝶效應一般,奪走了妹妹的生命,也讓崔航做了很久的噩夢。
明明隻是意外,但他認為這一切都是和父親有關係的,也是和自己有關係的。
如果父親早些來把妹妹接回家,妹妹也不會遇到這輛沒有牌照的車,也不會死。如果自己能早點趕到學校,妹妹就會被自己接回家,也不會死。
父親在妹妹的葬禮沒有流淚,現在他終於有了一整天的時間可以陪一陪妹妹了。
崔航不明白自己和妹妹到底是做錯了什麼,難道,他們不是爸爸親生的孩子?
因為有這種念頭,他也偷偷做了親子鑒定。
結果比非親生還要傷人,明明是親生的,他卻從未感受到來自父親的愛。
而每次見到父親,他都會重新喚醒這個噩夢。
他發著呆,直到賀北站了起來,皺著眉頭看著他,他才從回憶裡被拖回了現實。
崔航看著賀北走遠,又看著賀北走到了酒吧門口,低著頭輕輕笑了笑。
也好,隻是他發瘋罷了,賀北沒必要陪著他發瘋。
可這個時候,賀北又扭頭走了回來。
賀北對他說“行,我同意。”
賀北也是無語了,他沒見過崔航這樣的。
他走過去走回來這段路,仿佛經曆了漫長的一生。他想了很多事,他不能放棄崔航,也更不能看著崔航去找彆人睡覺。
那既然如此,就按照崔航說的來。
他心裡有些怨念,弄得狠了些,還在崔航的腰間留下了指痕。那一刻他分明看到了崔航眼神裡的脆弱,就像是一塊兒黯然無光的琉璃,明明那麼美,卻沒有靈魂。
次日他低聲道歉,崔航卻輕聲說“再凶一點、再狠一點。我喜歡。”
怎麼會有這種人呢?
賀北真的琢磨不透這位美人的心思,回到了節目組,崔航穿得優雅,又是玩貓又是跟羅思奇玩圍棋,又跟他成為了“普通朋友”——一日說話不超過十句的朋友。
就連傅越,也不知道他和崔航發展成了這樣的關係。
而賀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為什麼著迷,又為什麼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