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手中的叉子使勁紮了紮麵前的三文魚,實在是不明白為什麼會有女孩兒拒絕鬱桓。
鬱桓多好一人啊,學曆樣貌性格財力,不管哪個拎出來都是頂尖水平。
……除……除了腿有些問題,就是全世界絕無僅有的完美人才。
那個女孩兒肯定是眼瞎!
阮秋平憤憤地想。
由於心裡實在是不好受,阮秋平連吃飯也都沒了胃口,隨便扒拉著吃了一會兒,就擦了擦嘴,說:“鬱桓,我吃飽了。”
鬱桓拿起一旁的拐杖,站起來,溫聲道:“那我們走。”
阮秋平點了點頭。
他站起來,剛走了兩步,就忽然被落地窗外的場景吸引了注意。
不遠處應該是正在舉行馬拉鬆比賽,幾十個穿著統一運動服,背上貼著號碼牌的參賽選手們正或緊或慢地從這一片跑過。
阮秋平所處的位置是五樓,他不太能看得清下麵那群選手們的表情,卻能清晰地看到他們跑步時小腿上緊繃的肌肉。
他們熱情地,燦爛地,生機勃勃地奔跑著,腳步一下接著一下地踩踏在地上。
阮秋平卻覺得那些腳步像是踩著他心口一樣。
鬱桓十六歲那年說過,他喜歡跑步,也經常跑馬拉鬆。鬱桓說,跑步會讓他靜下心來,而且他很喜歡看見終點線的那一刻。
鬱桓還說,一年出現一次的阮秋平,就是他的終點線。
可在過去15年的時間裡。
他既沒有等到過阮秋平,也沒有衝向過終點線。
阮秋平忽然就覺得胸口悶痛得說不出話來,連鼻尖都開始發酸。
“阮阮,在看什麼?”鬱桓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阮秋平慌忙轉過身來,用脊背緊緊地擋著那片落地窗:“沒……沒什麼,鬱桓,我們……我們再呆一會兒吧,我還想……還想再吃點什麼。”
現在不能出去。
出去的話,會遇到那群跑步的人。
阮秋平太慌張了,慌張到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的神態動作有多麼不對勁。
鬱桓一步一步朝著阮秋平走了過來。
落地窗太大了,鬱桓又本身就比阮秋平長得高,阮秋平什麼都擋不住。
鬱桓一眼就看見了樓下那群正在跑馬拉鬆的選手。
阮秋平也發現了鬱桓看向外麵的視線。
阮秋平舉起手,隔著空氣捂著他的眼,聲音沙啞地不行:“你彆看。”
鬱桓稍微偏了一下頭,阮秋平雙手的遮擋就不再起作用。
“你彆看了!”阮秋平慌慌張張地喊道。
“我沒在看了。”鬱桓把視線移到阮秋平的臉上,很溫柔地開口說,“我不看。”
阮秋平這才放下了手,可眼淚卻在瞬間就掉了下來,他鼻尖紅紅的,晶瑩的淚珠劃過蒼白的臉頰上,滴落了下來,留下一道淚痕。
鬱桓忽然發覺,這似乎是第一次阮秋平在他麵前哭出來。
明明他說起自己黴運的時候,總是笑著的,明明他說起自己從不觸碰彆人的時候,總是漫不經心的。
可他現在卻哭了。
明明斷了腿的人是鬱桓,明明原來喜歡跑馬拉鬆的人也是鬱桓。
可他卻哭得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鬱桓伸出手想要去擦阮秋平的淚。
可手還沒碰上,阮秋平便偏過頭躲開了。
阮秋平抹掉自己臉上的淚,說:“我們走吧。”
“阮阮。”鬱桓低聲喊道。
阮秋平抬頭看他。
鬱桓忽然伸出手,碰上阮秋平的臉頰,在剛剛劃過淚的地方輕輕摩挲了一下。
阮秋平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下意識地就要去推開鬱桓——卻又被鬱桓緊緊握住了手腕。
鬱桓往前進了一步,逼得阮秋平整個後背都抵住了落地窗。
“鬱桓,你……”
阮秋平的話沒有再說出口。
因為鬱桓閉上眼睛,湊過去,輕輕地吻住了他的唇。
這是一個極具溫柔的吻。
阮秋平滴酒未沾,可此刻唇齒間卻彌漫起紅酒醇香的氣息。
他緩緩地,震驚地,不可置信地睜圓了眼睛。
鬱桓放開他,輕聲回答了他在餐桌上向自己詢問過的問題。
“阮阮,我接過吻了。”
“和我喜歡的人。”,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