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心也不甘示弱,有理有據地反駁道她家主子是腳跟踩到了珠子從而向後滑到,柳貴嬪是腳尖踩上了珠子才向前倒去,義正言辭地警告映杏不要在皇後娘娘麵前胡亂扯謊,有礙鳳聽。
兩方你來我往,爭得不可開交,皇後隻覺腦仁一抽一抽的,越加覺得煩躁,揚聲嗬斥了她們,耳邊總算清淨了下來。可光清淨也不行啊,這麼大的事,總得查清個誰是誰非,給後宮諸人一個交代,才能在皇上麵前顯出她這個皇後的能耐來。
她眼睛一瞥,就看見了坐在一旁無所事事悠然看戲的簡貴妃,氣不打一處來,好啊,你闖得禍,還打量著推本宮給你收拾爛攤子?她輕咳了一聲:“簡貴妃,事發時候你也在場,不如就你來說說,這場禍亂到底怎麼發生的?”
簡貴妃垂眸欣賞著自己護甲上精美的海棠花浮紋,神態慵懶道:“與其查這兩個丫頭誰說了謊,皇後娘娘倒不如仔細查查那些珠子是從哪兒來的,總是找著罪魁禍首才最要緊,您說是嗎?”
那似笑非笑地語調聽在皇後耳中便顯露除了幾縷惡意的嘲弄,她目光一凜,狐疑地審視著簡貴妃,奇怪了,這場賞花宴是簡貴妃起得頭主辦的,無論如何她都逃不掉失責的罪名,怎麼還這般沉得住氣,真不怕自己從她身上問罪不成?
皇後倏然想起先前太後的話,在這場風波中,嫌疑最大的反而是她這個全然置身事外的人,腦中飛快地掠過一道亮光,她凜目將底下安坐的嬪妃們一一掃過。
最終鎖定在了喬韞身上。
在一種冷眼旁觀的人中,唯有喬韞魂不守舍,甚至連方才映杏和彌心的爭執都未看一眼,這其中必有蹊蹺。
皇後打量了幾眼,隻是這時候喬韞正坐著,雙手抵在腰側,她看不見那鬆散的宮絛,心中也隻能懷疑,到底無法確定這事跟她有沒有關係。
皇後沉吟半晌,讓映杏和彌心回去好好守著各自的主子,等柳貴嬪和夏芳儀清醒了,再行詢問以確認事情的真相。
簡貴妃聞言,美眸一動,起唇剛想說些什麼,忽而聽見了通傳聲:“皇上駕到——”
她便收住了口,隨著眾人一起福身行禮:“妾見過皇上。”
喬韞本就被簡貴妃的話嚇得心神不定,好在皇後並未順著她的意,仔細查起是誰掉落的珠子,才暗暗鬆了口氣,沒成想皇上卻到了,一起一落之下,她越發惶恐無措,腦海中一片空白,往日的靈思巧計都在懼怕中煙消雲散,愣愣地跟隨眾人起身,手控製不住地顫抖起來,腰間懸掛的宮絛本就被她攥在手心揉捏得雜亂鬆散,這時沒了脫力,直直地從她指縫件滑落到了地上。
“咦,那是什麼?”
喬韞恍惚間聽見誰疑惑地問了一句,隨後眾人的視線爭相往這邊望過來。
她能感覺到皇上投在她身上她冷淡的目光,腳下一軟,身子脫力般地癱倒在地上,慌亂之下緘口結舌,不知說什麼好。
皇帝不開口,身旁自有人拾起宮絛,雙手恭敬地呈到他眼前。
簡貴妃湊前望過去,瞧見那皺巴巴還浸染了汗水的宮絛,十分嫌棄地彆開眼,語氣中還帶著笑意,涼涼地看著喬韞:“喲,喬小儀從哪得來的寶物,都這樣了還舍不得放手啊?”
皇後眉頭蹙起,轉眼便恢複了從容,溫和的眼神中略帶著幾分警告,看了簡貴妃一眼,柔聲對皇帝說:“皇上,您要不要先去看望下柳貴嬪和夏芳儀?”
“她們既然都在昏睡休養,”皇帝淡淡地開口道,“朕就不去打擾了。皇後查清楚這場混亂發生的緣由了麼?”
“這……”皇後麵露遲疑,她沒料到喬韞會在皇上麵前鬨出幺蛾子來,弄得她遮掩也不是,問罪也不是,原先想好的托詞全沒了用處。
不待她想出法子,簡貴妃輕笑了一聲:“皇上您來的真巧,皇後娘娘不正要審問喬小儀麼?”她眸光流轉,帶著仿若看好戲般的笑意,頗有興致地看向皇後,“皇後娘娘,您說是吧?”
話都趕到這兒了,皇後還能如何,隻能順著她的話說下去,隨著皇上走向上座,在穿過喬韞身旁的時候,不著痕跡地遞了個眼神過去。
真事發了,眼前沒有回旋的餘地,喬韞思緒反倒清楚了些,俯身磕地,規規矩矩地行了個大禮:“妾有罪,懇請皇上、皇後娘娘容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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