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把手插進衛衣口袋,沒搭理她。
織田咲放下胳膊,讓帆布袋順著小臂滑到手心,一步一步走到麗日禦茶子身邊。
妹妹頭的小姑娘剛從店長手裡接過外帶的鬆餅,讓開位置,笑著迎上緩步而來的同伴:“織田桑,鬆餅已經買好啦!我們現在趕去八百萬同學家吧?”
織田咲若無其事地笑了笑,稍彎腰,牽起麗日禦茶子的手:“我在這邊遇到了以前的,咳,朋友,所以可能要耽誤一會。麗日能自己過去嗎?幫我向八百萬道歉。”
翠眸女孩的手心和麗日禦茶子相貼合,一層冷沁沁的濕意隨之緊貼。麗日禦茶子愣了愣,遲疑道:“沒問題……但是,織田桑,你真的沒有關係嗎?需要我陪你嗎?”
織田咲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親昵地揉了揉小姑娘的頭發。
——在兩人最靠近的一瞬間,翠眸女孩以幾不可聞的聲音飛快道:“兩小時。報警。”
織田咲若無其事地離開,笑道:“不用,彆擔心。”
麗日禦茶子猛地怔住,抬頭看向笑容不變的織田咲。茶色短發的小姑娘神色幾度變換,恢複了微笑的模樣,回應道:“好的。你也路上小心。”
在彆人眼中,兩個結伴而來的小姑娘湊在一起說了幾句話,茶色短發的小姑娘接過翠眸女孩手裡的帆布袋,就彼此分開了。
織田咲站在原地看麗日禦茶子獨自離開,直到對方的身影消失在商場的門口,才緩緩鬆開緊握的掌心,走向在一旁等候的死柄木弔:“走吧。”
青年挑了挑眉,徑自轉身,一馬當先。
織田咲跟在死柄木弔的身後,半邊大腦打地鼠般閃現著出逃計劃,半邊大腦時刻留意周身的環境,同時還要避免跟丟了——為了防止CPU過熱爆炸,可靠JK選擇化身話癆。
織田咲:“弔君弔君,你叫什麼?姓弔名君嗎?還是隻是假名?”
死柄木頭也不回:“死柄木弔。”所以彆再叫‘弔君’了,很惡心。
織田咲:“弔君弔君,你多大了?看你之前出現在酒吧,應該有二十歲了?”
死柄木弔不耐煩:“二十一。閉嘴。”查戶口嗎?蠢貨。
織田咲:“啊,那弔君你好大了啊,讀大學了嗎?還是高中畢業直接工作?我最近也在考慮這件事,升學和就業都有各自的優勢和劣勢——”
白發赤眸的年輕人猛地停步回頭,冷冷地看著喋喋不休的小姑娘。
織田咲眨眨眼,微笑:“啊,抱歉。”
得到了想要的結果,死柄木弔強行按下心中想殺人的煩躁,轉身繼續走。
“——差點忘了,弔君是中小型非法事業組織繼承人,算高中畢業直接工作。”織田咲眼看著警報解除,自顧自繼續道,“能問薪資問題嗎?弔君應該是正式員工吧?”
“……”神他媽中小型非法事業組織繼承人。
死柄木·繼承人·弔忍無可忍,握拳怒道:“不會說話就閉嘴!”
見對方真的拿出了生氣的架勢,織田咲識趣地見好就收。翠眸女孩飛快抬起左手捂在嘴上,右手靈活地比了‘抱歉。閉了。您請。’的手勢三連。
白發赤眸的年輕人深吸一口氣,埋頭繼續走。
大概是對織田咲這種打不能打死,說又說不過的對象產生了極致的厭煩,死柄木弔後半段路程起步飛快;體術係JK對年輕人偶爾的小脾氣展現出了十分的包容,一邊繼續無聲燃燒CPU,一邊保持著一米左右的距離,緊跟在對方身後。
死柄木弔身後墜著一個女高中生,手裡提著超市塑料袋,一路不言不語。兩人從商場後門走出,穿過好幾個昏暗的小巷子,七拐又八繞,來到一家不起眼的酒吧。
織田咲在皮卡皮卡閃爍的店牌下站定,義正言辭:“死柄木弔先生,我還是個高中在讀的未成年,酒吧這種地方——哎疼疼疼!大兄弟你彆扯我頭發!”
“閉嘴。”死柄木弔扯著小姑娘的馬尾把她拖進酒吧,同時對她誇張的演技嗤之以鼻,“禿了也不錯。”追隨前校長的腳步。
織田咲順了順被拽歪的馬尾,剛想直言發難,轉念思及這是對方的據點老巢,隻能忍一時風平浪靜地咕噥道:“你表率一個啊。”
白發赤眸的青年懶得理她,找了個空閒的卡座坐下,揚揚下巴示意織田咲:“坐。”
織田咲沒在這種地方多做糾纏,老實地在死柄木弔的對麵落座。
兩人第一次見麵是在兼職麵試的酒吧,織田咲穿著帝光的校服,笑語晏晏,死柄木弔穿著單薄的衛衣,滿臉猝死——竟然和眼下的場景重合了起來。
青年的身形極為瘦削,亂糟糟的白發偏長,已經有不少垂到了脖頸上;和瘦到突出的鎖骨一樣明顯的,還有乾裂蒼白的嘴唇,以及陰鬱陰戾到令人生畏的赤色眼眸。
——像是心中有所執著的人,哪怕幾乎要被一切擊敗,也能憑著憤怒、仇恨和所有漆黑如濃墨的負麵情緒,支撐起孱弱頹敗的身體,無聲前行。
“死柄木先生,”織田咲收斂了神色,端正地坐在沙發上,“如果你的意願是招攬我,從而獲得帝光的勢力,那大可不必大費周折。
“雖然我現在隻是個可有可無的繼承人,但帝光高校處於廢校的邊緣是肉眼可見的;校董們的意見並不一致,當然,實際上彼此的立場也有很大的差彆。
“我大膽猜測,你和AFO的想法是,通過我獲得和校董們商議的渠道,從而獲得支持者、或者支持的資金之類的——
“這是完·全·不·可·能·的。”
靠譜JK指著自己,“我隻是個繼承人啊,還是應急用的繼承人,睡會在我身上投注資源啊?個性不明,用處雞肋;老實說我的個性已經實體化了,我現在連雞肋都沒有了。
“你何必呢?為了一個沒用的‘繼承人’,把自己暴露在雄英高校的麵前?”
織田咲對敵人內部的資源分配產生了擔憂——同為繼承人,你就不能像我一樣兢兢業業嗎?不要求你興風作浪,好歹把酒吧經營好吧?你看這生意差的,全場就我倆。
死柄木弔用看白癡的眼神看著織田咲。
連溝通都有困難。敵聯盟藥丸。翠眸女孩歎氣,繼續措辭:“雖然這話由我說不太好,但是有限的資源應該用在更重要的地方。我還是孩子,還不足為懼——”
“你說的話我不太明白,但也沒有必要明白。”死柄木弔打斷織田咲絞儘腦汁的勸說,微微皺緊眉頭,“織田咲,你要明白我的意思——”
“我想要的,是你。”
嗯嗯嗯?織田咲呆住。
“不是帝光高校的繼承人,也不是什麼見鬼的雄英生。”白發赤眸的年輕人抬手,指向一臉呆滯的翠眸女孩,“——我要的,是【織田咲】這個人。”,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