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不在焉坐在床邊擦拭發梢,纖長的睫毛緩緩垂了下來,遮住眼底瑩瑩的春光,她輕輕咬了口唇瓣,心情似乎很好,眉眼含著動人的笑意。
宜春覺得奇怪,郡主好像從侯夫人那兒回來,整個人都輕快了很多。
不似平日沉默少言的模樣。
薑雲歲擦乾了頭發,她忽的抬起臉來,膚色很白,臉頰微微透著紅,她說:“宜春,我想吃米糕,味道甜一些的那種。”
“奴婢這就叫人去廚房裡準備。”
“嗯,我等你。”她乖乖的。
薑雲歲聽著窗外的雨聲,她打開窗戶往院子裡看了眼,圓潤透淨的玉珠墜落在葉麵上,順著樹葉的脈絡緩緩滑落。
外頭的風都夾著被風雨洗過的清新感。
她又想到了阮洵期,想到她沒能拜堂的未婚夫。
阮洵期現在年紀還不大,少年才剛入京,往後肯定是要以學業為重。
他做的米糕,比小廚房的廚子做的要好吃。
他應該,還會喜歡上她吧?
薑雲歲又在胡思亂想了。
過了會兒,宜春端著廚房蒸好的米糕進了屋,邊說:“奴婢方才經過主院,瞧見了世子。”
薑雲歲回過神,將來整個侯府都是裴聞的,他出現在府裡,又不是什麼稀罕事。
宜春見窗戶開著,趕忙走過去關好了窗戶,她接著隨口一說:“這麼大的雨,世子爺連把傘都沒打,也沒讓身邊人跟著。他從侯夫人的院子裡走出來的時候臉色特彆的白,奴婢雖看不清世子爺的表情,但感覺他就像從酆都裡殺出來的閻王爺,周身都是煞氣。”
宜春平常不會去關心世子的事情,瞧見了都要繞道走。
今日世子實在反常,要知道他尋常時候都很冷淡,好似對這世上的事情都不太關心。
“也不知道世子爺是不是同侯夫人吵架了。”
薑雲歲聽過之後並無興趣,隻是慶幸裴聞是在她離開之後才去的主院。
她托著下巴,“裴聞脾氣不好呢。”
她笑了下:“他平時都是裝的。”
裴聞都是裝出來的溫文爾雅。
—
雨過天晴,枝頭原本含苞待放的玉蘭開了花。
花棲滿枝,春□□人。
薑雲歲沒想到這麼快就又和裴聞打了照麵,不過同住屋簷下,哪能躲得開?
那日之後,侯夫人又找過她,說過裴聞也已同意婚事作罷。
事情比薑雲歲想象中的還要順利。
這輩子她不會再重蹈覆轍了。
湖邊雨亭內,薑雲歲乖乖叫了聲表哥。
裴聞今日穿了身黑色織金錦袍,迎麵一派懾人的威嚴,他不鹹不淡應了聲,與她拉開了幾寸的距離,十分正人君子。
府上今日有客人。
趙景淮從雍城回京後難得空閒下來,彆的地方也不去,偏要來淮安侯府做客。
他還記得他離開京城之前見過薑雲歲一次,小郡主當時看起來很嬌弱,他還同裴聞說,再這麼養下去,她隻怕活不長。
短短月餘,她的氣色就好了許多。
麵頰紅潤,眉眼漫上濃稠的顏色,舒展而又漂亮。
衫裙勾勒出少女姣好的身段,溫軟纖細的腰肢,好似輕易折斷的細枝。
薑雲歲感覺裴聞好像生病了一樣,臉色蒼白。
她忽然記起來宜春那天說看見他在雨中,並未打傘。鐵打的身體也不應該糟蹋。
不過薑雲歲不敢說教裴聞。
她小心翼翼的,輕聲細語開口問道:“表哥,你還記得上次說要帶我去靈山書院看看嗎?”
小姑娘的聲音,很柔和。
就像一陣宜人的春風,沁入心底。
輕而易舉驅散了他的陰霾。
裴聞抬眸望著她軟白柔嫩的小臉,他忽然很想伸手碰碰她的臉,他渴望她依戀自己時的模樣。
亭外的斜陽曬著她的臉,少女雪白的皮膚被映著泛紅,從內至外透著勾人的弱態。好像爛熟的櫻桃,等人攫取。
裴聞的眼神漸漸變深,忍下骨子的破壞欲。
他的嗓音低沉嘶啞:“記得。”
薑雲歲的睫毛顫了顫,她的唇被齒尖磨得微紅,忍也忍不住,她邊觀察他的神色,邊輕聲開口:“我這幾天就想去看看。”
“表哥,你有空嗎?”
靈山書院是官府開辦的書院。
隻有全國各地考學拔尖的人才能進去讀書。
裡麵隻有男人,女子是進不去的。
薑雲歲上回女扮男裝,極其失敗。
若她這次還想女扮男裝進書院,幾乎毫無可能。
她隻好開口求裴聞幫幫忙,這對她來說隻是舉手之勞。
而且如今,她已經同
他把話說開了。
裴聞以前對他的妹妹們,都是很好的,對她也不會太差。
裴聞深深盯了一眼她的眼眸,比湖水還純,比玉石還透。
他心底忽的騰起火燒般的煩躁,她好像是真的隻是把他當成哥哥了。
可他一點兒都不缺她這個妹妹。
她現在毫無芥蒂靠近他。
難道就一毫一厘的喜歡都沒有嗎?
沉默過後,男人吐字道:“有空。”
她的心思並不難猜,也不太會藏事。
裴聞已經看穿,她在蓄意接近他。:,,.,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