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顆星
不愧是剛手動擋上過高速的男人,談先生騷起來沒邊了,害她的手變得不純潔就罷了,還明目張膽調戲她,紀見星氣呼呼地將手心裡黏膩的液體抹到他手上,誰製造了汙染,誰就負責治理,天經地義!
談行彧抽了幾張紙巾,摟女朋友在身前,仔仔細細地幫她擦了手,正值興頭上,沒控製好力度,蔥段般的細指白裡透著紅,誘惑迭生,看得他眼神又繾綣了幾分。
紙巾揉成團,準確地丟進垃圾桶,他又抽了新紙巾,不緊不慢地擦自己的手。
紀見星皺皺鼻尖,總覺得手上有股怪味,說不上好聞,但也不難聞,她是第一次碰那種東西,完全是懵的,算開了眼界,以後就是見過“大”世麵的人了。
談行彧發現她對著手出神,想到先前的一幕幕,不禁心猿意馬,他輕咳了聲:“要不要去洗洗?”
紀見星認為有必要洗手,否則今晚她彆想睡覺了。
她下床,穿好拖鞋,走進浴室,打開水龍頭,他跟了進來:“我幫你。”
鏡子裡,女孩子烏發如瀑,遮不住麵紅,眼波含媚,清麗嬌俏,男人短發淩亂,俊顏浮著淺笑,下唇色豔微腫,是她不小心咬出來的。
明明是簡單的洗手,被他無端端洗出了曖昧。
紀見星手臂勞損過度,酸得抬不起來,可不想廢了另外一隻,洗完手,她麻溜地爬回床上,熄燈睡覺。
男人掀開被角,從後麵貼了上來,密密實實的弧度,心跳隔著薄薄的睡衣相撞,體溫互融,他尋到她的手,輕輕握住。
紀見星被這個細節打動,正打算原諒他的胡作非為時,耳邊聽得他略顯喑啞的聲音在問:“還可以嗎?”
什麼叫……還、可、以、嗎?!
是問她不可描述過程的感受,還是尺寸?!
太可以了好嗎?!!!
後者威風凜凜,直接勸退了色`欲熏心的她,還不足夠說明事實嗎?
紀見星拒絕回答他的問題,繼續裝睡大業。
談行彧吃飽饜足,見好就收,不再調侃,親了親她眼角:“晚安。”
紀見星怎麼可能睡得著?等他呼吸均勻後,她在黑暗中睜著眼,翻來覆去地看左手,難以一手掌握,真要全部口口的話,豈不是痛得死去活來?
丟在地毯的手機,亮了屏幕,是林紫姍姍來遲的回複。
閱鳥專家:“實戰了?!”
紀見星無法直視“閱鳥”兩個字,暈乎乎的,回了個小人躺在一灘淚水上的表情包。
閱鳥專家:“他活兒好嗎?”
國家一級保護廢物:“……一言難儘。”
閱鳥專家:“寶貝兒你受苦了。”
閱鳥專家:“沒事的,多磨合幾次就好了,越磨越合嘛。”
紀見星含糊其辭地回:“再看吧。”
閱鳥專家:“【ok】那我開始第二回合了,拜~”
紀見星:“???”鑽石姐妹情無疑了。
她按滅手機,醞釀睡意,在他懷裡,跌入清甜的夢鄉。
圓月皎潔,於灰雲中穿行,一盞盞路燈儘職地站立在夜色裡,照亮整座城市。
九斤婆婆家的燈徹夜長明,趙大娘家的公雞如常引頸高歌,太陽紅柿子般高掛天邊,蒹葭巷開始蘇醒,環衛工早已清掃了一半的街道,早餐攤檔如約而至,有秩序地擺在巷口,廣場舞正式拉開狂歡的序幕。
談行彧一向作息規律,難得放縱,陪女朋友賴床到九點半,紀見星手酸,做不了早餐,隻好叫外賣,車仔麵,蟹黃小籠包,豆漿和蔥花餅。
美食當前,男朋友先放一邊,紀見星埋頭吃,杏眸水亮,腮幫鼓鼓,這個好吃,那個也好吃,豆漿香醇,沒有腥味,甜味適中,喝下去一直暖到了胃部。
淡金色的陽光靜靜停泊在窗邊,談行彧握著筷子,慢條斯理地進食,清雋眉眼舒展,平添幾分柔色。
吃過早餐,紀見星收到商家發來的消息,之前給租戶們訂做的月餅出貨了,從梅州運來的沙田柚也在昨晚進了倉庫,她到工作群召喚出十個租房小管家,分配任務。
中國是最有人情味的國家,逢年過節講究送禮,心意到了,不在乎禮重不重。星光租房致力於打造“最溫暖的家”品牌,不管留不留下來過中秋,紀見星打算給每戶各發一盒月餅和一個柚子。
雖然此舉讓她本就不富足的小金庫縮水了一大圈,但,圖個大家開心嘛。
果然,收到禮物的春花嬸歡天喜地打了電話過來,柚子很甜,月餅好吃,托她向星光租房的老板道謝,還說等節後要給她介紹客源,老家的小姐妹通通想來桐城打工,住最好的星光租房!
紀見星忍俊不禁,笑得整張桌發顫。
租房群空前活躍,鋪天蓋地@小紀,請她代為感謝老板,身為神秘的幕後老板,紀見星深藏功與名地冒泡:“@全體成員,老板說不用客氣,希望大家吃好睡好把節過好!”
租房群被“老板中秋快樂!”刷屏。
紀見星退出聊天頁麵,點進工作群,給每個小管家們發了一萬塊錢的辛苦費加假期補貼。
中秋給租戶送禮的事搞定了,午休後,薑紅紗發來信息,說是月餅做好了,這批是紀見星用來送給蒹葭巷鄰居們的,她帶上拖車和男朋友,來到麵包店,領走了月餅,沿著南巷從巷口送到巷尾的約翰米勒一家,再送完北巷,來到東巷的趙大娘家。
趙大娘在樹蔭下逗著兩個小孫女,笑聲隔著老遠都能聽到。
紀見星把月餅交到她手上,正式介紹:“這是我男朋友,談行彧。”
談行彧禮貌打招呼,趙大娘笑眯眯地看著他,戲謔道:“我們蒹葭巷一枝花不好追吧?想當初,追她的人多了去,收到的情書數也數不清,兩個小男生還爭得打起了架,鼻青臉腫的……”
談行彧微微一笑,意味深長地看向女朋友。
紀見星特彆有求生欲地回了個“待會再解釋”的眼神,她從小同趙大娘撒嬌慣了的,嚷著“哎呀,你好討厭”,彎腰去逗搖籃裡的兩朵姐妹花,粉雕玉琢,團團的臉,小胳膊一節節的,手背上長著肉窩窩,彆提多可愛了。
姐姐不怕生,被她抱著,咯咯咯地笑,紀見星花心地抱了她,又去抱妹妹,妹妹比較嬌氣,小嘴扁著,眼看就要哭,紀見星當機立斷:“談先生,你來抱。”
談行彧接住了寶寶,輕撫她後背,動作似模似樣的,寶寶非但不哭,反而咧嘴笑了。
紀見星這才想起他家裡也有個小侄子,當初誤闖談家,她還抱過的,甚至以為那是她的聯姻對象談家小少爺,沒想到竟然是個奶娃娃。
唔,有點想他的小侄子了。
談先生抱寶寶的樣子,很溫柔呢,他將來一定會是個好爸爸。
“喜歡孩子怎麼不自己生一個?”趙大娘適時地開口,“你們基因這麼好,生出來不得是人中龍鳳哇?”
紀見星紅了臉,總不能說她怕生孩子的過程吧?
趙大娘不知想到什麼,突然歎氣,朝門外努了努嘴:“前兩天,陳鬆卿夫婦去了外地,有說他們是收到兒子消息趕去確認的,也有說是帶他老婆去看病的。”
“可憐的,兒子丟了十幾年,”趙大娘點點額角,“這裡憋出毛病了。唉,命太苦了,是誰都扛不住,都得垮。”
紀見星望著那棟破落的樓房,輕輕地說:“希望他們總有一天能一家團圓。”
搖籃裡的孫女放聲大哭,趙大娘抱起來“噢噢噢”地哄著:“是不是餓啦?”
趙大娘朝屋裡喊兒媳婦給寶貝孫女喂奶,紀見星趁機告辭,和談行彧走出她家院子,沿著東巷往下送月餅。
住在東巷中間的是租戶李曼華,單親媽媽,帶著個七歲的女兒,靠在夜市擺攤賣麻辣燙,勉強維持生活,母女倆是在今年七月份搬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