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有趙括一句話,出了錯也不是他的問題,老奸巨猾的趙徐對此不再多說。
韓非看向趙括,感覺趙括如此重視他,於是在心中暗下決心,要認真對待趙括交給他的每一項任務。
趙括將韓非的座位安排在了自己的右手,自己則坐下來享用起幾案上的茶水。
此時,執禮司尉起身將一卷竹簡放在趙括案前,正準備退下,卻聽到趙括放下茶碗道:“留步,將我剛才的話重複一遍。”
執禮司尉一愣,這才想起剛才趙括要求所有文書都要先遞交給韓非審閱。
於是趕緊低頭認錯,重新將書簡拿起轉身放在了韓非的案前。
韓非接過書簡展開用心看了起來。
竹簡上,蠅頭小字密密麻麻記錄了各項條款,不過最前方的字體提出了這些條款的提綱,原文如下:
“執禮學宮條文如下:城中所有八歲至十四歲孩童,必須送往執禮學宮學習詩書禮儀,孩童父母則需繳納算賦以貲學費,入學者可免除田口柴三賦。”
看完第一遍,韓非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又看了一遍,隨即抬頭看了趙括一眼。
趙括注意到了他的反應,不過沒有急著出聲,而是想要看看他作何反應。
不用問也知道,這大白話提綱是趙括親筆寫的,剩下的那些才是執禮司尉按照提綱細化的。
韓非隻看了一遍提綱,就看出來這和法家所提倡的:“國以法為教,民以吏為師”主旨思想背道而馳,完全不符合一個正確的價值導向。
於是韓非耐著心將補充的全文看完,最後放下竹簡深深呼出一口氣。
很明顯,在他看來,這樣做不是不行,而是完全不行。
不要小看了這些孩童,對於一個國家來說,從事生產也是十分強大的生力軍。
可是趙括卻打算全部將他們收入到學宮之中,去學習什麼君子六藝,這還了得?
儒家和法家向來勢不兩立,有你沒我有我沒你。
既然趙括想要啟用變法,就得拋棄雜念一心向法才行。
弄的這
算怎麼回事,不倫不類,一邊變法還要一邊辦學,試圖用道德教化世人。
想到這裡,韓非愣頭青的勁上來了,拿起案上的筆,開始在下麵批注。
“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而人主兼禮之,法治則不存,故當禁遊宦之民,鼓耕戰之士,耕戰興則國興,儒禮興**亂,當任其力而不任其德,官爵必任其力,始興國之策。故,言不中法者,不聽也;行不中法者,不高也;事不中法者,不行也!”
等他放下筆,整個竹簡上已經爬滿了小字,再多寫一個字都沒地方了。
寫了這麼多字,其實就是最後的三個字:“不行也!”
懂行的也能看出來,前麵說了那麼多,對儒學罵罵咧咧,總之就是儒學皆是不學無術的亂民,而依法治國才是正道。
放下筆,韓非吹了一口氣,這才想起來尊師還在上麵等著呢,於是連忙起身,將竹簡雙手送到了趙括的案前。
放下之後,趙括隻是瞟了一眼,就對韓非淡淡問道:“你寫這麼多,你讓為師往哪裡批注?”
“呃……”
這一點,倒不是韓非太想表現,他就是忘了。
把身後還有趙括這件事給忘得一乾二淨,直到送到趙括麵前才想起。
“師尊,學生失禮,請師尊見諒。”
韓非趕忙拜下。
隻見趙括看著他,輕聲道:“理可廢,禮不可廢!”
韓非驀然抬頭看著趙括。
“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