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北疆士兵的呐喊響起,蘇啟成舉起手中的令旗,“殺!”
剩下的一千多人衝向前方,在即將交戰的那一刻轉頭跑進森林。
“想跑,害我們死了這麼多人,追!”
數十萬人立刻散開前往追擊,其中不少靈獸攻擊,給了蘇家軍很大的喘息機會。
“將軍,成功反殺兩萬人,但我們不到五百人了。”
蘇啟成頭發白了不少,他想起剛學會千家詩的外孫,還有剛會武槍的小外孫女。
他手裡不斷摩挲著那道父親留下的命牌,“你們若能從這森林中逃走,便逃吧。”
常年跟隨在他身邊的楚瑜自然懂他時什麼意思,“將軍,寧死不做北疆奴,更不可做逃兵!”
想起自己離開時將怡文交到顧至璃手裡,她在京郊哭喊著送他,鎮守邊關十年,一次都沒有回去。
他的三個外孫,也是一次沒見過他這個外公。
楚瑜舉起自己手中的命牌,“如今隻有將敵人引到裂口處,一起捏碎命牌,用這股能量與敵人同歸於儘,誓死守衛大興疆土!”
不少人舉起手中的命牌,高聲附和:“誓死守衛大興疆土!”
很快行動便開始,不少人斷掉腿也拚命地往攻擊範圍內爬。
“哈哈哈,大興的狗,繼續爬,大爺們饒你狗命!”
為首的人已經廝殺上頭,每砍一刀都興奮地顫抖。
終於他站在蘇啟成對麵,“蘇將軍,你是個人才,我們北皇說了,隻要誠心投降,必然待入座上客。”
“呸!北疆蠻子,十萬大軍追擊我一千人都死傷一半,還敢肖想我大興疆土,不若早日俯首稱臣!還能留你性命!”
聞言那人滿臉橫肉都在顫抖,原本他不至於追殺如此。
可自己的手下一次又一次的被幾個人合力絞殺,奇恥大辱,怎能放過對麵。
“蘇將軍,看清楚你麵前的五萬大軍,怎麼,如今還打算以一當百?”
蘇啟成冷冷一笑,“護我大興,雖死無悔!”
“護我大興,雖死無悔!”
“護我大興,雖死無悔!”
四麵八方響起聲音,北疆的士兵卻笑了,幾百個人就想圍殺他們五萬多人。
然而下一刻耳邊響起爆炸聲,他神色大變。
大地震顫,數百人的力量伴隨著命牌能量的爆發,颶風裂口迅速擴張。
腳下的土地全部斷裂開,所有人都掉落下去。
陣法亮起,傳來蘇熙明撕心裂肺的呐喊,“爹!”
在颶風即將撕裂他的時候,文司雨擋在他麵前,雄厚的力量竟然將颶風推走。
他築下防禦,抬手便修複了巨大的裂縫。
緩緩上升的石塊泥土中,蘇熙明殷切地希望能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但除了沾染血跡的土地,那裡什麼都沒有。
而宮奕,在毒發的那一刻被送回吳州城內。
青峰紅了雙眼,說在他身後跟隨就來的秦老將軍和清月君此刻依舊沒到。
而他如今的靈力已經支撐不住再次傳送。
一陣光亮刺痛他的雙眼,那女子走向城樓,神色肅穆。
“月絞!”
正在戰鬥的北疆士兵一瞬間成了碎塊,然而施陣法的人顫抖了一下。
城外的大興士兵握緊手裡的長劍,深知這一戰回不去了。
近乎瘋狂地衝向敵人,臨死前以自戕的方式帶走不少人,眼中帶著希冀地看著城牆上的人。
“月絞!”
宋扶月帶著悲憤氣勢大喊,月光所到之處皆是屍塊。
但很快,她就倒在趙明遠懷裡。
這一夜,大興用二十萬士兵換了北疆六十萬。
納蘭青玉趁機攻入吳州,對著宮奕即將給出致命一擊。
文司雨僅一揮就將他擊退,“我雖不插手三國戰爭,但,宮奕絕對不能死,否則你得到了江山也不過幾日,赤淵便會崩塌。”
納蘭青玉駭然收手,“這是文家主讓我住手的手段,還是文家預言。”
文司雨瞥了他一眼,“你知道,文家從不廢話。”
納蘭青玉沉默許久,隨後帶著剩下的大軍撤退,並放言,隻要宮奕一直活著,北疆絕不南下。
而他也聽說了今日後方的怪事,屍鬼橫行,若非如此,他後方糧草又怎麼會斷。
邊城一戰,齊王中毒,清月君昏迷不醒,眾多高手或殞命,或力竭。
辰帝聽聞此事,遍尋天下名醫解毒。
蘇家軍全部覆滅,隻剩下蘇熙明一人。
蘇熙白倒在宋清林懷裡痛苦,提著長槍殺入秦府,當眾責問秦言正為何不去支援。
卻見秦言正渾身虛弱,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樣。
“侄女啊,我和清月君在傳送陣中被人攻擊,險些被陣法撕碎,老朽也是命懸一線藏在枯葉下方才活下來,若是知道啟成老弟由此危機,我定然拚命前往。”
蘇熙白紅著眼,心中清楚這事隻怕和那人脫不了乾係,且不說以她的實力殺不了秦言正,就算拚死殺了,蘇氏一族也保不住。
思及此,她收起長槍,忍住那噬骨的疼痛,轉身離開。
宮奕從回憶中脫離出來,昨夜宋扶月對他說的那八個字,幾乎毀了他這些年的信仰。
“盯著五皇子,若有異動,殺。”
青峰瞪大了雙眼,最終低下頭應道:“是。”
宮奕伸手撫摸著那張禮單,世間珍寶無用,他要重新擬定給嵐兒的聘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