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吧,她已經死了。
放手吧,她已經死了。
……
很久以前,她也聽人這樣說過。
身邊人的聲音,和記憶中的聲音融為一體,兩道聲音在她耳邊不停地拉扯盤旋,將她拽入那個暗無天日的冬天。
沉畫腦子裡嗡的一聲,突然靜了了下來,直勾勾地盯著劉媽滿身是血的身體。
腦海中交替出現躺在那裡的劉媽,和躺在木床上的媽媽。
四周濃烈的血腥味裡,仿佛混合了刺鼻的中藥味。
她聽到周圍有很多腳步來來回回,有人在拉拽她的胳膊,有很多吵鬨的聲音,他們讓她放手,說人已經死了……
可她明明按住傷口了!
明明媽媽說她吃了藥就會好了;
劉媽不會死;
媽媽也不會死;
不會死的!
一定是搞錯了。
他們錯了!
發生凶殺案,趕來的警察詢問沉畫,可不管說什麼她都不說話,隻好讓她在一旁等著,先處理其他事。
現場一片混亂,誰也沒有注意到一輛黑色轎車開過來。
黑車停在隱秘的角落,從車上走下來兩個男人,他們看到沉畫坐在在地上,詫異地對視一眼,迅速走過去抓起她拖走。
很快,黑車飛快離開了。
****
淩晨時分,位於偏僻的郊區一棟彆墅門被打開。
一身黑色休閒裝的沈鈺邁著步子走進來,鼻梁上的金絲邊眼鏡襯得他氣質清雅,麵帶微笑,但笑意不達眼底。
“大少爺,那個女人已經抓回來了,不過她有點問題。”手下迎上去恭敬地道。
沈鈺朝著裡麵走:“什麼問題?”
“我們抓她的時候她不反抗,也不說話,這一路上都沒什麼動靜,感覺怪怪的。”
“是麼。”
幾句話時間,沈鈺走到房間門外,推開走進去,看到坐在地板上的沉畫——
隻見她披頭散發,兩隻手抱著膝蓋,身上有乾涸發黑的血跡,臟兮兮的,呆呆地坐在那裡。
沈鈺看到她身上的血跡有些詫異,抬腳走過去,語帶笑意:“沉小姐,幾天不見,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了?”
“……”
沉畫沒有反應。
沈鈺也不在意,拉過一把椅子坐在她麵前,修長的手指扶了扶眼鏡,眼神嘲弄詭異。
“我警告過你不要糾纏千文,你居然讓他離婚!你是真的不把我的話當一回事!”
沈千文堅決要離婚,事情鬨大,他忙得焦頭爛額還要去白家賠禮道歉,憋了一肚子火。
“之前我給你時間調查,看來也沒這個必要了,你們夏家欠我們的,就從你先開始還!”
寂靜。
沈鈺洋洋灑灑說了一堆狠話,沉畫沒有一點反應,空氣靜得出奇。
沈鈺虛偽的笑容有些微僵,“沉畫,少跟我耍花樣,你不說話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