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皇位繼承,最重的就是血脈。
武安郡王重重咳嗽一聲,有意無意揚高了音量:“平王還是個頑童,什麼都不懂,彆說現在,就是過個十年八年長大成人了,也未必當用。高涼王就是最好的先例。”
高涼王年少聰慧,是成年後重病燒壞了腦子。反應慢說話也不利索,不過,平日不吭聲的時候,還是頗能唬人的。
平王還不及高涼王哪!一個智力不全連辨彆是非能力都沒有的傻子,怎麼做天子?
武安郡王彆有用意的一番話,揭開了這一個眾人不願麵對的事實,更流露出了意欲取而代之的野心。
淮陽王心思沉重,本不願多言。不過,眼看著武安郡王大出風頭,他不能被這般比下去。
於是,淮陽王也上前一步,在眾臣麵前亮了個相:“皇位更迭傳承,不僅是天家之事,更關乎國朝江山安穩,萬千黎民百姓。應該由眾臣推舉商議出真正合宜之人,接掌大梁江山。”
武安郡王此時和淮陽王同一陣線,大聲附和:“淮陽王所言極是。待眾人回去之後,便可進行朝議了。”
所謂朝議,指的是三品以上的重臣進行投票表決。這麼一來,很自然地就將鄭太皇太後排除在外。
武安郡王和淮陽王的野心,也就此表露無疑。
這些時日,他們兩人私下小動作頻頻,各自說服拉攏了一些臣子支持自己。此時便有人陸續站出來讚成這一提議。有四五品的中等官員,也有三品以上的重臣。至於五品以下的低品級官員,根本沒資格說話或表態。
張尚書也出人意料地張口表示讚成:“兩位藩王言之有理。”
薑韶華冷眼看著這一幕,竟未出言譏諷,任憑眾臣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話。直至張尚書表態,薑韶華才淡淡道:“等回宮之後,先問過太皇太後娘娘,再行朝議不遲。”
張尚書不對著鄭太皇太後的時候膽量還是有的,立刻挺直腰杆傲然道:“朝堂大事,本就該由朝臣們朝議決定。太皇太後娘娘雖身份尊貴,到底是女流之輩,不該插手政事。”
薑韶華冷笑一聲:“本郡主也是女流之輩,張尚書是不是打算將本郡主也攆出朝堂?”
張尚書:“……”
對著薑韶華冷厲肅殺的眉眼,張尚書心裡直冒涼氣,腦海中油然閃過薑韶華持槍殺人時的英姿,態度立刻就軟了下來:“臣不敢,郡主請息怒。”
薑韶華冷然道:“那就閉上你的嘴。”
張尚書在眾人看熱鬨的眼光下羞臊難當,不得不閉上嘴。
薑韶華又看向武安郡王和淮陽王:“淮陽王叔和武安郡王說的,確實有些道理。”
薑韶華的態度實在出乎意料。
武安郡王喜出望外,如果不是時機不對,怕是當場就要許諾“隻要你支持我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了。
馬將軍大步過來,拱手回稟:“啟稟郡主,有逆賊招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