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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真的很冤,他做錯什麼了呢?他不過就是在吹點小風的夜晚想要跳入冰涼涼的喝水安詳地離開人世而已。

“啊?咦?”被拎到半空中的太宰治晃了晃腿,隨後張揚開燦爛的笑容,差點將整個晦暗的夜晚照亮,“呀是你啊。”

“鳥人君~”

接下來太宰治就跟關東煮涮醬似的被拎在手裡往河裡反複涮,整的他一身濕漉漉的,隻能眯著眼睛被迫承受。

想不到啊想不到,原來這個始終似笑非笑木頭臉的天使也是會生氣的呢。

更絕的是天使揪著他腳踝往河裡浸也就算了,這家夥最近氣性不小,沒看見全身羽毛都在飄嗎?

汙染河流了的說……

“他在哪裡?”

太宰治歪了歪脖子,對方那對紫水晶的眸子雖然並未改變形狀,卻盛滿了肅殺的意味,似乎難得的有些急切。

“他?”

“豐月。”

亞修不太樂意與太宰治廢話,他的目的自始至終隻有那個怪異的“靈魂”而已。以消滅不潔為己任的他,從未見過“虛無”。

如果靈魂一開始就能夠不存在,那麼那些附著在潔白上的不潔到底是何物?亞修對自己的意義產生了疑問。

與那些墮落者做交易,抹除他們所有的肮臟過去本就是亞修的終極目的。他修改成潔白一片的世界拚圖中,突然出現了一塊缺失。

這一塊缺失甚至比再汙濁的黑色都要更重要,因為隻有它不可彌補,不可修改,連“本身的存在”都無法找尋到。

“他的話,在東京呀。”太宰治努力伸手撓了撓卷毛,死魚一樣掛在天使手中的青年靈魂氣味一樣惡心,亞修吞咽著克製住誘惑對方的欲望。

“不在。”

“他不在東京,‘他’不在他的軀體內,現在那裡邊……是另一個存在。”

冷色眉毛的天使皺著眉頭,充滿著疑惑不解和隱隱的焦躁。

誠然占據豐月軀體的家夥與他構成一致,明明操縱者軀體卻沒有靈魂,但亞修並不願意靠近。

新來者讓人感到厭惡……

“哈?”太宰治的困倦被驅散,眼中一下子有了光,但還未來得及說什麼,便被拎著他的天使一個晃蕩甩在了岸邊。

紅色的影子與白色交纏起來。

一道黑影落下擋在太宰治身前。

“織田~你怎麼來了?”太宰治從草坪上爬起來揉了揉摔痛的肩膀,“社長拜托你的事完成了。”

“嗯。”最近蓄起胡子的高大男人直起脊背,氣質冷冽,如收起鋒芒的武士刀。雖然被布條緊緊包裹著軀體,但稍有不慎亦會被他的劍氣劃傷,“社長讓你早點回去彆在外麵瞎晃。”

織田作之助挑起眼看著漂浮在半空的天使,難得開了個玩笑。

“不然就會被撲棱蛾子抓到。”

“哈哈哈還真貼切誒,畢竟白色的撲棱蛾子還挺多。”太宰治笑得淚花都出來了,而對麵的天使深覺有人在他的神經上蹦迪。

如果是普通人,麵對強大的人外生物時必然不是這副態度,可太宰治本身就是異能者,加上天生的樂子人屬性,天使的恐懼威懾對他來說約等於零效果。

“你彆浪費力氣盯著我們了。”織田作之助站出來說話,“我們並不了解豐月,是他主動接近我們的。”

“想從我們這裡問出一二三來,就是白費力氣。”

天使陷入沉默——他來橫濱找太宰治的原因,也不過是考慮到豐月出現的最早地點就在橫濱……隻是沒想到橫濱人對他的來曆也是一無所知。

那麼那個家夥,到底是如何闖入這個世界的?

天使走了,徒留原地濕漉漉的一隻和凝神思索的另一隻相視無言。

“果然小豐月又出問題了啊。”太宰治攤手,拎起織田作之助的衣擺擦拭額頭滴落的水,“我覺得我們還是回去看看那個比較好。”

“哪個?”

“就是那個啊,最重要的那個啊,說不定小豐月這次從那個身體裡活過來了呢?”

雖然知道太宰治時常不靠譜,但他這次的提議又詭異的非常靠譜,因此織田作之助同意了一起回到海邊。

——刨出豐月的“屍體”。

沒錯,就是那具已經被刨第二次出來的屍體。

“呼~”太宰治擦了擦汗,表情有些猙獰,“好累啊好累啊,豐月回來一定要好好報答我,我可是衣服都沒換,冒著著涼的風險在救他呢。”

織田作之助:“有沒有可能人家根本不需要你救——而且把屍體挖出來算什麼救???”

漆黑一片的夜空下,兩個男人挖坑後累的坐在地上休息一會。現在他們麵前有一個巨大的坑,很深很嚇人。

“你那朋友上次埋的也太嚴實了!”

織田作之助忍不住吐槽。

太宰治攤開雙手:“沒辦法,誰讓某人太追求嚴謹呢?”

正在偷偷寫日記的國木田獨步:阿嚏!

不怪織田作吐槽,國木田獨步挖坑是有一套的,或許是將工作的壓力一起當成土給掘了(實際上隻有太宰治在帶來壓力罷了),所以這坑格外深。

想當初織田作將這具屍體埋下去時不過深約兩米半,被國木田獨步重新弄了一次直接加深三米。

也不怪這兩個人挖的冷汗涔涔。

被挖出來的屍體就放在一旁,說是屍體有些難以相信,因為月光下青年的眉眼是如此昳麗,那額頭的血洞保持著死亡前的狀態,濺開的血花非但沒有變成棕褐色,反而維持著剛透出軀體時的鮮紅,像是盛開在額頭的玫瑰。

太宰治忍不住戳了戳“豐月”的臉,拎了拎手,然後兩眼放光像是找到了樂趣一般。

“哇哦,豐月的屍體也太神奇了叭,居然還是那麼有彈性誒。”

織田作之助認為太宰治的舉動實在有礙觀瞻,格外不尊重死者,但擺在他麵前的屍體是如此鮮活,鮮活到前所未聞見所未見,加上太宰治的大呼小叫,他竟然真的產生了幾分好奇,不由得沉默了半息伸手去觸碰。

好肥美的肉質——呸,是好鮮活的軀體!

織田作之助瞳孔地震,在驚恐過後連忙將這具屍體豎起來細細觀察。

沒有呼吸,胸口沒有起伏,脈搏也不跳動。

“不應該啊。”織田作之助喃喃。豐月的能力雖然至今還是個謎,但在他展現給他們看的幾種裡可不包括將“屍體”永久保鮮。

而據織田作之助了解,目前橫濱現存的異能者裡也沒有這個雞肋能力的異能者。

太宰治前前後後將屍體翻看著,驚人的腦洞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

“沒有靈魂,好幾具身體——這怎麼聽著,有點像遊戲來著?”

隻是太宰治剛講話說完,一道血線劃過,白色的羽毛將曾經的柔軟化作最淩厲的邊緣割開太宰治的手腕。

“啊咧?”

下一秒手中撫摸著的軀體也消失不見,抬頭之時,那漂浮在空中的潔白被泥土沾染了點點灰跡,寬大的袖口遮住屍體的一半,銀發的神明低頭凝視著懷中那似乎沉睡的身體,半刻後那軀體微微騰空,神明終於能夠伸手去觸碰軀體的臉頰。

順著臉頰而上,眉心是一個洞口。

那青年狡黠的眼瞳就藏在薄薄一層眼皮之後——真讓人想把它摳出來呢……

玉手拂過發絲又拂過那玉質耳墜,明明是一模一樣的東西,但沒有半分力量湧動。

地麵的太宰治和織田作之助屏住呼吸對視一眼。

“他好變態啊……”太宰治挑著眉感歎,“怎麼可以這樣摸小豐月,屍體也不行——啊不對,是屍體才恐怖來著。”

織田作之助偏頭看向太宰治,然後冷酷無情地從他嘴裡將自己的衣角抽出來:“害怕就咬自己的袖子,你幾分鐘前才用這截衣角擦過河水忘了嗎?”

“啊!呸呸呸!”

織田作之助與太宰治“竊竊私語”的片刻,亞修已經試圖用修改走馬燈的能力入侵“豐月”的記憶世界,但很遺憾,果然手中搶到的這具身體依舊是個虛無。

“嗬,這樣的存在,根本沒有任何價值。”

下一秒,天使伸出雙手放置在屍體之下,長睫睜眨之間,眼前麵容昳麗的青年便碎成了片片光點,乘著海風如無數的螢火飛往了巨浪衝擊礁石的地方。

“啊——這算挫骨揚灰嗎?”在天使出手的那一刻,太宰治皺著眉伸手去攔,但立刻便感受到根本攔不住。

他們本就是兩個體係的生物,天使若動用非物理手段,太宰治根本不能撼動他的力量分毫——理所當然,他的能力【人間失格】也沒有用武之地。

海風吹起岸邊樹林裡三個人的發絲,那銀白、黑色與暗紅交織,仿佛在這暗色籠罩的林中伴隨著昏鴉的啼叫勾勒一幅宿命的畫卷。

“呸呸呸~”某條鯖魚親手破壞這局外人甚至想要收藏的畫麵,“造孽啊,風把骨灰吹我嘴裡了!”

織田作之助:……

“有沒有可能根本沒有什麼骨灰?進你嘴裡的隻是海鹽而已。”

“哦,難怪那麼鹹。”——

嗚嗚嗚被揚了呢小豐月

第172章 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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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所以我就來找你啦。”太宰治眯著眼睛撮著降穀零特製奶茶,一隻白生生的手腕伸在一旁讓中島敦處理傷口。

那個擁有著奇妙斜劉海的男孩正緊張兮兮地看著不斷滋血的血管,手裡捏著繃帶不知從何下手。

豐月敢保證,要是芥川那個瘋批在的話,一定會嫉妒到一把推開中島敦喊著“我來”的。

“所以當我這麼緊張地守護你的‘屍體’的時候,你在和漂亮妹妹談情說愛?”太宰治擠眉弄眼地瞥了瞥沉默的庫拉索。

“雖然但是為什麼你們熱衷於把我和周圍的女孩湊一對?”豐月不能理解,“難道哪個女孩走在我身邊就是我女朋友了?”

太宰治無辜望天。

這真不能怪他,豐月向來畫風清奇,這個女孩——雖然說性格不知道咋樣,但外表足夠“獨特”。

看看這銀毛,這異瞳,這炫酷的名字,還能不是主角?

彆說太宰治,其他幾個知情人士也正是因為庫拉索的這些特征才會在第一時間產生了誤解。

(酒廠:這麼講我們都能算主角吧?把工藤新一這個設定普通的高中生叉出去!)

“那亞修跑去哪裡了?”豐月捂額頭——那家夥雖然是害人的一大利器,但用不好容易反噬自己。

像是突然想起什麼,豐月忽然掏了掏兜——其實是直接鑽進係統空間拿了東西出來。

“嘶~”周圍一圈人,尤其是柯南忍不住退後兩步。

有原因無他,這玩意兒眼熟的很。

“APTX?”

伴隨著柯南的小聲驚呼,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還是有些迷茫,這名字對他們來說是全新的信息。

“你怎麼會有這東西?”柯南克製著顫抖詢問,隻能慶幸這會兒元太他們被廣場上的假麵超人吸引了注意力而不在周圍。

灰原哀今天本要一起來的,但出門前被阿笠博士神神秘秘叫住,後來說要幫忙便沒有參與此次出行。

如果灰原哀看見這個的話,一定比自己激動的多——柯南不由得苦笑著想。

“這話講的。”豐月把玻璃管放在手指間轉圈,讓人看的心驚膽戰,“我是誰,我可是南~燭~啊,我還是大哥心腹呢,為什麼不能有?”

誰把你當成心腹真是倒了個大黴,周圍一圈人都在默默吐槽。

柯南並沒有聽到豐月這樣稱呼過琴酒,要不然恐怕更是要鬨了——雖然此時的他已經鬨起來了。

“給我給我!隻要灰原能拿到並且展開研究的話,我們就能變回去了!”

柯南的小短手還沒碰到豐月的胳膊便被躲開,黑發的青年瞪著琉璃般的瞳孔像是詭異笑著的貓的獸瞳,在此刻既調皮又充滿了危險。

“省省吧,要是她能那麼快研究出來,你們也不用拍一千多集了……”豐月將玻璃管收好,注視著柯南那不服的眼神呼嚕呼嚕他的呆毛。

“安心啦安心,你豐月哥一定幫你找到解決方法,但眼下這個東西還有用處呢。”

豐月上次一共從琴酒那裡薅了三支過來,一支早就用在了亞修身上,但天使除了恍惚幾秒,並沒有受到其他影響。

現在還有兩支……自然有它們的用處,而且豐月有強烈的預感不會太久了。

十二那家夥,可不是什麼能憋的住氣的人,雖然裝的一本正經的,但誰還不了解誰呢?

天使鑒彆他和十二的方式是通過修改走馬燈。所謂的“走馬燈”,其實本來源於死神的獨特能力,葬儀屋和格雷爾之流能夠通過使用死神鐮刀,用走馬燈回顧人的一生,進而判斷此人是不是應該死。

而天使則有改寫走馬燈劇場的能力,這也注定了他與死神們不對付。

但這類“改寫”終究隻是“改寫”,受到影響的不是事實,而是“記憶”。將過去改寫為虛擬的安寧,讓靈魂遭受毀滅般痛苦的沉浸在不堪地獄中的人,湮滅和遺忘掉自己的過去,而相信那個被更改過的“真實”。

在這個真實裡,一切都如此令人滿意,所有的過錯不是因為自己的無能,所有的遺憾也不曾發生。

事實上能夠識彆豐月和十二的家夥不在少數,惡魔、死神、天使,一切能引出人靈魂的家夥們都能發現豐月的不正常。

畢竟他們也少見到沒有靈魂的軀殼能如此鮮活……

而相較於隻是判斷靈魂有無和好吃與否的惡魔,死神和天使往往將重點放在那些“記憶信息”上。

雖然豐月的記憶同樣是一片虛無,可死神和天使還是能感受到些微的不同,這也是亞修為什麼能知道十二不是豐月的原因。

亞修想要辨彆此刻身體裡的是誰,便不得不進入豐月的身體,剖析如灰塵一樣虛無的“走馬燈”。

而那一刻,便是豐月動手的最好時機。

天使進入純粹的“人類”軀體之中,這一刻,軀體有了□□,也有了“靈魂”。

“你笑的有點恐怖。”

柯南摸了摸手上的雞皮疙瘩,他臉還有些紅彤彤的,剛剛實在被氣得要死,但作為男主的他很快冷靜下來,理解了自己的“無理”。

藥劑是豐月冒著風險從組織裡帶出來的,自己沒有任何立場要求他將東西給他。

即便自己是這個世界的主角也一樣。

“怎麼說話呢。”豐月見柯南恢複了平靜,表情裡萌生一股感動——哇哦,他養的小弟很懂事嘛。

“我這叫智慧的眼神,不是恐怖的眼神。”

“那這個……庫拉索,你打算怎麼辦?”

柯南指向安靜站在一旁充當雕塑的女孩,聽到有人cue到自己,庫拉索投來疑惑的一瞥。

豐月抱臂想了想,決定毫不留情地泄密——他還記得自己在橫濱的設定是不是曾經虛構了個“預言”來著?

那就沒毛病啦,在米花那麼危險的地方,他的被動能力偶爾主動一下大家也能理解吧?

“她本來可能會死。”豐月自然地推著女孩的肩膀,將她推到少年偵探團之間,“現在靠你們保護她啦。”

“我說你會不會太忽視我們了?”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忍不住打斷,“要說保護人,不是第一時間就該找我們嗎?啊?”

“嗨呀,你們這兩個脆皮人類還是閃一閃比較好,這種危險任務不適合你們。”

“乖,拿著東西一邊玩去吧。”

鬆田陣平看著手裡隨意被塞來的冰激淩,感覺心都被凍住了。

“喂,我們可是認真要幫忙的!”

“我也是在認真拒絕啦。”

“為什麼?”

豐月沉思,一手摸著下巴,良久才故作深沉出聲:“大概是你們這群肮臟的大人永遠也無法和純真(憨批)的孩子們相比吧。”

**

“怎麼這個點還沒睡,白天不是還遊刃有餘嗎?”

與少年偵探團分彆後的豐月沒有立刻跟著鬆田和萩原他們回家,而是自己找借口在米花街頭遊蕩,最後並不刻意地回到了伊呂波壽司店門口。

時間已晚,壽司店早已經關門。

最近常有留言說伊呂波其實是間幽靈店鋪,店長已經好幾個月沒有露麵了,而唯一的廚師也始終待在後台,一個月來沒人見過真麵目。

(因為朗姆出差而被迫頂上的成員:有的吃就行了彆逼逼)

壽司店關門不要緊,豐月有鑰匙啊。

夏日已經來臨,僅僅穿著一襲黑T恤格外清爽利落的青年再度恢複了最初的造型,將長黑發用東西綁了起來耷在身前。

那昳麗的眉眼因為過於溫柔的夜風而一點點消磨掉銳利,聞言隻是懶散地掀開半分隨意落在人身上。

像是月亮拋擲下的一抹無情卻又美麗的冷光。

“年輕人的倔強你們這種老人是不會懂的。”

紅發的男人無奈地歎口氣,但眼裡並沒有厭煩或不耐,表情隻是失笑——豐月到底什麼時候能改掉這種毛病,為什麼所有人和他說話,他的第一反應都是必須懟回去?

青年白皙的手腕微轉,金屬鑰匙相互擦碰發出比蟬鳴更響亮的動靜:“既然都來到了我的產業,進來喝一杯吧。”

“產業?”右手被大張旗鼓用繃帶封印在胸前的太宰治眼含笑意地打量了一下這間雖然乾淨但明顯過於狹小的店鋪。

“可不是嗎,利潤出來能嚇死你。”

豐月看上去像是滿嘴跑火車,但其實說的可是大實話……伊呂波壽司店利潤確實很高,畢竟——朗姆不要工資。

其他幫忙刷碗進貨打掃的成員——也沒得工資。狠心資本家豐月表示他並不心虛,他隻是在讓過於懶散整日空閒的人們忙碌起來而已,可不是在剝削。

這是在鍛煉他們的能力(確信.jpg)。

兩人齊齊在木桌上坐下,看著豐月從後廚搬出來一箱啤酒。

“誒?織田作你是怎麼突然來的?老虎那個小家夥呢?”

“讓他先回去了,武偵裡有些事情要他去辦。我麼,擔心你所以過來看看。”

“嘖~”

“……雖然不知道你在‘嘖’什麼,但莫名猜到不是什麼好事。”

將一箱啤酒搬到桌上的青年坐下,那緊繃的小臂肌肉漸漸放鬆,一條黑T恤被他穿的隨隨便便,領口有些褶皺,與穿著襯衫風衣的太宰治和織田作之助形成強烈對比。沐浴在壽司店昏黃燈光下,青年表情不耐,不羈又冷清,像是風塵仆仆臨時落腳的過客而不是這間店的店主。

“倒是談不上好不好事,隻是……有沒有人說過你們真的很搶主角風頭?”

“主角?”“主角!”——

第173章 她隻是失憶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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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先是一愣,但很快笑開了,他笑得前仰後合,幾乎控製不住自己的身形向後倒去,而也因豐月的話有些思考的織田作之助下意識伸手去擋住太宰治的背部,免得他真的向後翻倒。

太宰治最後直接趴在桌上用力敲擊桌麵以求忍住笑意,直到手腕上的傷口再度往外冒血,將白色的繃帶再次染紅。

“你夠了吧,我說了什麼超級好笑的事情嗎?”黑色長發的青年慵懶地單手撐著木桌,玻璃杯中晃動著渾濁的白色的液體,神情無奈。

“哈哈哈——沒——哈哈沒有沒有,隻是我突然想明白一些事情而已。”

太宰治拭去眼角的淚水,撐著下巴看向豐月。

“難怪你原來那樣,居然是這樣……”

織田作之助麵無表情收回手:“那樣這樣的……到底是哪樣?”

“這個織田作你不用管啦,有些事情還是不明白為好。”

“你看吧你看吧!”豐月像是突然憤怒般指著太宰治,對著織田作之助說,“我就說他老是喜歡搶主角風頭嘛——根本沒什麼直接線索他也能聯想出答案,江戶川的偵探之名讓給他好了。”

織田作之助微張口,但舌尖似乎品嘗到了什麼事實的味道,於是又不小心把話吞咽了回去。他下意識喝了口啤酒,卻被那酒奇異的味道驚到了。

“這是什麼酒?沒喝過誒。”

豐月抬手看了看:“哦,米酒。”

“米酒?這罐子上不是寫著啤酒嗎?”

“……自己釀的隨便找個容器裝裝不行嗎?”

“……”

於是三個人坐在壽司店裡喝著健康的米酒相對無言。

“好神奇啊,上次我們這樣坐在一起還是在lupkin呢。”太宰治還是沒忍住話頭,笑意盈盈地開始回憶往昔。

豐月點點頭,這樣一想似乎確實很久了,隻是作為數據的他對時間想來不敏感,在遊戲世界裡已經過去了六七年,豐月卻覺得一切都在一眨眼之間而已。

“是啊。”織田作之助感慨,接著有些認真的地看向豐月,“如果你沒有救我,當年我應該已經死在與紀德的對決中了。”

“這話說的。”豐月沉默了一下隨後咋舌,“對自己自信點,你和紀德勝率不是五五開嗎?”

“不,不一樣的。”織田作之助搖頭,“真嗣他們……”

三人同時動作一滯,太宰治和織田作之助陷入了假如真嗣他們遇難的幻想,於是感到十分驚恐。而另一邊的豐月則突然意識到另外一件事。

他好像,在不知不覺中救了很多“無關”的人。

不論是織田作之助收養的五個孩子,咖喱店的店長,還是庫拉索,這些人都本該在“劇情”中死去。

他的眼神變得晦暗。

沒有人能決定另一個人的生死,他對那些人命運的判斷從來都是基於所謂的“劇情”。

可是劇情算什麼東西呢?它憑什麼決定所有人的命運呢?誠然,如果不是豐月的介入一切都改按照動漫裡的節奏向前發展,可是……

可是從某一刻開始,原作的劇情,不就再也不能提供參考了嗎?

真實和動漫的區彆,不正在於自己的加入麼?

長發青年的眼神越來越迷茫,他似乎是下意識地端起酒杯倒入那櫻花一般的唇間。那樣的神色並未讓青年的外貌有任何暗色,反而這種少見的孱弱感讓他呈現出一種太宰治他們從未見過的魅力。

“你還好吧?你才喝了兩口就醉了?”太宰治忍不住出聲喚醒豐月,但見坐在對麵眼眸中像是蒙在清晨早上窗上的雪花被拂開,呈現出格外清晰明亮的一片。

“他現在這個狀態有點嚇人。”太宰治撫了撫胳膊,忍不住和織田作之助吐槽。

“你才嚇人呢。”豐月聽到了太宰治的話,剮了他一眼,而嘴角的笑意忍不住冒出來,讓他的表情有些矛盾和奇怪。

“我隻是想明白一些事情——”豐月忍不住含笑繼續,“對整個世界都很重要哦。”

“行行行。”太宰治似乎是在包容一個小孩,“你就是拯救世界的大英雄可以吧,能請大英雄給我們講講細節嗎?”

“那不行。”豐月故作神秘,眨了眨那雙過於淺淡而顯得靡麗的眼睛,“你們這群凡人可是要受世界法則約束的,隻有我,這個天外來客才能突破規則~嗝~”

“好的,看來我們的天外來客醉了。”織田作之助無奈笑著,伸手收走了豐月麵前剩下的酒。

“織田作,他說的可是真的。”太宰治拍了拍明顯不相信的織田作之助的肩膀,直接將好友給拍愣了。

“咱們的天外來客還真是什麼都敢說啊……”

“我當然敢。”真的已經醉了的豐月不滿地皺起了鼻子,“我為什麼不敢,這裡是我的直播間,我的直播間我做主!”

太宰治和織田作之助安靜地聽著,也不做其他動作了——他們不會引導豐月,但這個家夥要是自動想要倒出什麼信息的話——他們也控製不住自己不聽對不對?

於是這一夜便在豐月的絮絮叨叨和太宰治的插科打諢以及織田作之助的沉默中過去了。

臨近黎明,某人終於啪一下和斷電似的倒在桌麵,讓吸收了一夜奇奇怪怪信息的太宰治兩人又是有些遺憾又鬆了口氣。

“現在怎麼辦?”織田作之助眺望窗外,街上已經漸漸有了動靜,計程車司機、夜班回來的行人還有經營早點的小販們均在忙碌。

這家壽司店正常經營,當然馬上就會有人來上班。

“把他送到樓上房間吧。”太宰治拽起豐月的一邊身體,發現這家夥比他想象的竟然要沉一些,不再像最初那樣輕飄飄一張紙似的。

黑卷毛手纏繃帶的青年將同樣黑發如綢緞的青年整個背在身上,而後使力勾住腰送上了木梯,承載著兩人重量的木梯發出吱嘎的動靜。

織田作之助無事可做,略微收拾了一下桌麵,但將東西放到後廚時,他突然注意到一些東西。

廚房裡的痕跡顯示著這裡不止一人在工作,而是……很多很多。這些人的習慣各有不同,所以東西放得很雜亂,但案板附近一塵不染,像是其他人恐懼著什麼而不得不保持整潔,免得犯了某人忌諱。

“太宰,你知道這家店的情況嗎?”

“當然啊……不會吧,你不會不知道吧?這家店的一半可也是我的資產哦。”

“哦……哈?”織田作之助還真不清楚這件事,聞言不由得被嚇了一跳,隨即聯想起太宰治在最初退出港.黑時曾提及的那張銀行卡。

“不會……”

“就是那樣,豐月拿我的卡才買下來這裡。”

“……那朗姆還在這工作?”

織田作之助和太宰治一樣在轉換身份到武偵前曾在東京躲避過一段時間,這段時間他們都在黑衣組織工作,和朗姆的接觸不算少,自然也知道他“脅田兼則”的假身份,但是……

你們黑衣組織那麼敬業的嘛?一個虛假身份而已,居然拿一直偽裝到今天?織田作之助一直以為朗姆隻是借這個身份幾個月呢……這都五六年了誒!

伊呂波壽司店都快混成老字號了……

“在啊,不然案板那塊空白怎麼來的?”太宰治這個混子比正直有邊界感的織田作之助知道的多,“真可憐,這樣一想,難道不是整個黑衣組織都在為我工作嘛?”

太宰治囂張地笑著,想不到啊,當初他為港.黑賣命工作,現在卻有另一個□□組織能為他賣命打工。

真不錯。

“對了,織田作你先回去吧,我留下來還有點事。”

織田作之助收拾著餐盤瞥了一眼太宰治,不由得警告:“注意一點,不要太囂張。”

“我能不知道嗎?放心放心。”太宰治隨意趴在收銀台邊,仿佛那裡天生就是他的地盤一般。

朗姆最近確實很忙。

他的忙碌有一半都是因為琴酒不斷打上來的報告。那家夥平日裡囂張得很從來不做彙報,但最近跟催魂似的催個不停。

一會兒說什麼南燭有問題,一會甚至懷疑南燭是外星人。

就是說那小子雖然是有點不尋常在身上,但外星人什麼的……會不會太過?

謹慎的朗姆不會隨意否定彆人的想法,何況那個彆人可是琴酒。

但這種沒證據的胡亂猜測,很難讓人相信不說,主要是也太離譜了。

朗姆一如既往帶著脅田兼則的偽裝在圍裙裡掏鑰匙。

此刻站在街邊的不是東京□□組織二把手,而是一個平平凡凡、個頭低矮、長相醜陋的中年男人。他是伊呂波壽司店的掌廚,最近因臉上有些起疹子所以不願出現在大家麵前,客人隻能自動去小窗口取餐。

不過今天他已經恢複了健康,又能夠回到大家視線中。

朗姆的目的自然是監視毛利事務所,以及利用壽司店掌廚的身份來掩飾背後的不法活動。

其實本來還有一重目的是監視有叛徒嫌疑的波本,但前兩天派出去查探波本底細的庫拉索已經傳回消息確認波本和基爾都不是叛徒,朗姆基於對庫拉索的信任,自然不再懷疑那兩人。

他絲毫沒有懷疑過庫拉索有可能被策反——而事實是她也確實沒有被策反……

她隻是失憶了嘛……——

大家新年快樂!2024一切順利!

第174章 虛假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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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清晨時分,朗姆照例來到伊呂波壽司店。

鑰匙剛進鎖孔就發現了不對勁,那木門吱嘎一聲被頂開了,裡頭三雙不安分的眼睛立刻注視了過來,讓朗姆瞬間起了雞皮疙瘩。

“你們……怎麼在這?”

朗姆在吃驚過後又恢複了淡定,回身將門拉上,剛剛還兢兢業業的中年生意人一下子變得淡定坦然,身份轉變之快叫人吃驚。

無疑,朗姆認出了太宰治和織田作之助。這兩個曾經的港.黑員工曾在脫離組織時來他們這躲過一陣子。按道理黑衣組織是不該接收他們的,但boss大概與橫濱那位通過氣,既然人家前老板都不介意,boss也不會不願意幫忙。

多好的讓他們欠人情的機會啊……□□也是要講有來有回的。

“你就請他們喝這個?”朗姆走至桌邊,才看見豐月拿出來招待客人的是他自己瞎搗鼓的米酒,不由感覺沒眼看。

成員們偶爾也會在壽司店聚會,所以廚房第一格櫃子底下藏了不少進口好久——豐月這家夥摳搜到家了真是……

“這個怎麼了,這個很好喝的好嘛?”

豐月不過睡了兩三個小時便醒來,見樓下兩人仍舊沉默地喝著酒,便再度自然地融入酒局。

聽朗姆的質問,豐月不服,硬是要將酒杯放到朗姆嘴邊,“你嘗嘗,你嘗嘗,嘗了你就知道絕對比你買的酒值錢!”

朗姆躲了兩下,反複和豐月推拒,但那小子是有點子執著在身上的,一旦與他開始糾纏就注定會失敗。

在過去的那麼多年裡朗姆已經深刻地體會到這一點。

而讓他自己都吃驚的是,自己、琴酒,甚至是貝爾摩德的退讓竟慢慢成了習慣。最初隻是因為豐月異能者的身份,但後來……那小子太過接地氣的樣子還能讓誰來警惕他?

於是那種退讓的理由,在眾人都沒有察覺的時刻變了質。

“行了行了,喝喝喝!彆把杯子往我臉上懟,牙齒都給你嗑著了。”

麵容猥瑣的中年男人飛出一個不太符合外表的淩厲的目光,但旋即接著杯子一飲而儘。

太甜了,這是朗姆的第一感覺。

也就豐月這種家夥會喜歡那麼甜的東西了。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你們怎麼在這?”

還沒等豐月回答,太宰治搶先一步:“怎麼了朗姆,我投資的店的還不能來看看?”

“武偵的太宰先生可不會空閒到來這裡閒逛。”

太宰治的話和豐月那小子一樣,最好是半個字都彆信。

太宰治笑笑,小酒杯在指間轉了幾個來回:“我為什麼來現在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帶著什麼回去。”

“哦?聽你這麼講,大概是收獲頗豐咯。”

“差不多吧。”太宰治站起身來,不同於在□□時,如今他的風衣是淺色的卡其,讓人望之便覺得輕快。而此時那衣袂無聲擦過木桌腿,掀起一陣波瀾,晃動著觀者心旌。

身形頎長的青年微微俯身,撐著下巴靠近了小窗,從那洞口看見朗姆偽裝出來的格外詭異讓人嫌惡的麵容。

“我的收獲,對整個東京、日本,乃至世界都很重要哦。”

朗姆的輕嗤本來都已經到了鼻端,旋即意識到有些不對勁,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這話很耳熟,似乎也有誰在彙報時與他這麼講過。

哦,是琴酒。

“那麼就要請教一下太宰先生了,如此重要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冷光在麵前閃現,朗姆的刀一下下砍在砧板上,頗有些驚心動魄。

“哦,你居然威脅我,好嚇人啊,這可是來自日本第一□□黑衣組織的威脅誒!”

“你有病?”

看著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捂住心口裝的驚慌不定的太宰治,朗姆緊緊皺眉。

“是哦是哦,你嚇得我心臟病都出來了,這麼被威脅我真害怕呀,所以我就把秘密放進信封送到組織啦——這可不能怪我,我可是被逼的。”

朗姆越聽越是雲裡霧裡,他側了側身體看向遠處還在對酒的豐月和織田作之助,兩人似乎對太宰治的“耍寶”毫無知覺,根本不在乎這邊的動靜。

朗姆從這樣微妙的氣氛裡窺探到了點什麼,他深深望了一眼太宰治,沒再做聲。

太宰治低頭,嘴角溢出一絲笑意——他喜歡和聰明人說話。

**

“渡邊警部,渡邊警部?您怎麼了?”

西裝筆挺的新警補喚了好幾聲上首的青年,卻未得到對方的回應,他細細看去,便發現警部那張漂亮柔弱的麵孔充滿了迷茫的神色,連帶著璀璨的眼睛也變得有些失神。

罕見。警補暗暗納罕,他上個月來這裡工作,一開始也不太服氣這位長得過於好看,身高不高,充滿著柔弱氣質的警部,但隻要兩三天,隻需要短短的兩三天他便發現了問題。

整個警視廳的核心便是這一位。

不說彆的,單說上次的綁架案,渡邊警部一出事,警視廳這邊整個都亂掉了,無數人在為警部擔憂,他甚至親眼看見隔壁鬆田警官當下摔碎了一個杯子。

還有爆.處.組的萩原小組長,搜查科的白鳥、佐藤、伊達航,沒一個有心情工作的。

甚至最上頭的那位白馬,據說也在會上震怒。

新警補咋舌,天生少了一根筋的他完全不明白這位渡邊警部的魅力到底在哪裡,怎麼跟瑪麗蘇似的?

他承認對方長得好看,家室又好,人也挺溫柔的,但這種效應……會不會有點過?

殊不知,正是因為自己這少一根筋的表現,才成功將自己送到了渡邊豐月手下。

渡邊豐月,也就是十二,正為自己的積分煩躁。早在十一初露崢嶸時,為了防備他,自己就刻意拉長了伊達航那邊的劇情線,拖著不讓結算。

十一的態度倒是淡然,但除了十一以外的選手已經抱怨頻起,畢竟取勝無望,談有部分人已經抱了必死的預感而不想繼續虛無地在動漫裡度過時光,寧願被程序員刪除,“徹底死亡”。

由於十二當初的上升勁頭是所有人裡最強的,所以那時他便借著999與遊戲方談成了交易,這才獲得了許多便利,而999也幫忙壓下了那些源源不斷的投訴。

可上周他已經拖無可拖了,即便不像十一那樣一下子把一年跳過,伊達航的劇情也終於來了。

十二看著並無起色還有些下落的數據,無奈地救下了伊達航。

【啊……有點點無聊,又是這種救完之後深情對視的戲碼——就是說咱伊哥也不算什麼大美男,就放過他不好嗎?】

【我也覺得……這種後宮劇情雖然一開始很爽,但一千多集了能不能不要繼續反複了,真的會煩內】

【是啊每次都是一個套路,受不了了我溜了】

十二狠狠攥住了拳,看著已經超過自己許多天的十一,深感不忿。

他有什麼辦法!創造者給他的設定就是如此清白,即便他想,也不可能枉顧警察正義而和琴酒他們卿卿我我,不能和組織交往等於自斷一臂!

十一那裡連庫拉索都登場了!可他這裡,雖然和琴酒達成了曖昧成就,可其他成員不是敵視他就是根本沒接觸過……

都怪警察的身份……

十二忍不住咬住唇瓣。

這還不是他唯一的煩惱。他十分重視觀眾的反饋,所以早在觀眾第一次吐槽老套時他便想做出改變,但是……任何接近他的人都毫無疑問會“被那一朵純白的花所吸引,對上青年的眼睛便好似看到了所有的美好綻開”,要不然就是“他是如此美好,為什麼我不能獨占這種美麗”……

眼前這位眼睛到處亂瞟但至少清明的警補的前任,被調走的一大原因就是在渡邊豐月的茶水裡下了藥企圖霸王硬上弓。

或許一開始十二是真心想要做個好警察的,要不然他也不可能獲得警校組的信任並與之交好,但漸漸地,漸漸地事情就變味了。

有了積分指標的逼迫,十二沒有辦法安心經營一切而絲毫不著急其他。

白日裡他坦然地接受著敬仰,就好像這一切真實發生。但一到夜晚他就會想起來,這隻是一部動漫,如果他最後無法C位出道,那麼所有都將變得毫無意義。

這個世界裡人們的感激,根本無濟於事。

十二甚至開始格外仇恨十一,若不是十一,他本來是穩穩的C位,根本無需操心其他。

警補看著剛剛被自己叫醒的長官突然又陷入到自己的世界中,不由得多注意了兩眼——竟在對方的眼神裡發現了一絲晦暗與如毒蛇般黏膩的恨意。

啊?為什麼?如此清風霽月的渡邊警部到底會對什麼人那麼恨?

果然是討人厭的罪犯吧……

“好了,今天的彙報到此為止吧。”十二打斷下屬的話,冷眸掃視過他們,令所有人剛剛想問出口的疑問也退了回去。

眾人隻能看著拿到纖瘦的身形走了出去。

“你們有沒有覺得,最近渡邊警部真的很奇怪?好像時常很焦躁……”

“對吧,我也那麼覺得,你們說……會不會和上次的綁架案有關?”——

抱歉抱歉,前兩天忙著拜年走親戚真的是一點點都擠不出來,今天起恢複更新,不過遲點,每天早上九點更~

明天評論區發紅包~大家接好喲~

第175章 十二(提示,本章是關於十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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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提起上次的綁架案,所有人都是一個激靈——那次的突發狀況真是太恐怖了。

尤其是中心的渡邊警部,簡直跟換了一個人一樣,自從前正義善良但武力值賊弱的兔子警官突然變成了狼蛇虎豹,那雙陰沉的眸子對著敵人時讓周邊的無關人等同樣害怕得渾身戰栗。

沒人能理解那時候渡邊警部到底是怎麼打敗整棟樓的十幾二十個綁匪的,事後警部隻是白著臉解釋——

“隻是腎上腺素飆升導致的刹那的潛力爆發而已。”

有人信了,但也有人沒信,他們癟了癟嘴,在內心質疑怎麼可能爆發出這種本事,又不是隔壁橫濱。

警視廳一時間閒言碎語眾多,有說渡邊一直在扮豬吃老虎,甚至有離譜的傳言稱他其實是罪犯之子,打小本事高強,隻是為潛入警視廳不得不裝作脆皮。

十二當時聽到這個傳言是欣喜的,他想他終於找準機會能夠有理由打入組織了,結果這傳言下午就被徹底澄清了。

與渡邊豐月交好的白馬探央求白馬總監抓到了散播流言者,證實那不過是因嫉妒而編造的謊言。

打入組織的大好機會被白馬探扼死在搖籃,十二自然氣的要死,但無奈他也不能責怪白馬探——沒有理由沒有立場,也不符合觀眾的期望。

對於觀眾來說,他和十一幾乎就是兩個極端。

十二是行業標杆,觀眾的要求他基本都會滿足,從不對觀眾隱瞞,因而愛他者眾多。但十一就不一樣,他的行動全看個“人”興致,興致來了便聽觀眾的,興致不到更是完全和觀眾對著走。

本來十二便是理所應當取得成功,可最近的觀眾不知道怎麼了,突然和受虐狂似的追捧十一。十二利用過關係去監視後台評論,十一的粉絲在罵他綠茶和小白蓮,他那時嗤之以鼻,根本沒覺得自己做錯什麼。

他們不是本就為觀眾而生嗎?滿足觀眾的一切有何不對?

隻有十一那個家夥,才是奇怪到不得了的異類……

可是,若他不對,為什麼現在又能占據自己之上——十二狠狠砸向牆麵,那如玉般的手眼見著就要因潔白的牆麵而碎裂,中途被一道熾熱包裹住。

“你這是在做什麼?”

那男人皺著眉,眼中除了憤怒還有憐惜。

“再怎麼著也不能傷害自己的身體啊。”

十二有點想笑,但因為男人這關切得不得了的眼神又感到十足的虛榮感。

就十一那個人嫌狗憎的個性,果然是不會體會到這種關心的吧……

他還有機會的,人們對十一隻是短暫的感興趣,怎麼會有人放棄他這裡真摯的兄弟情而共情十一那裡明明白白的利用和不在意呢?

——然而十二並未發現,他和十一到底誰才是在真心結交誰又是那個處處利用他人的人。

焦躁的心情略微得到平複,十二恢複了往日的溫柔和笑容,他順勢握住鬆田陣平的手背:“你說的對,我不該這麼急躁的。”

“是遇到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了嗎?”鬆田陣平站在冰冷又幽長的警視廳走廊上,克製住想擁抱眼前之人的衝動。

——不可以,那隻是他自己的貪念,不該,也不應當被豐月知曉……

他是如此潔白和真摯,變質的兄弟情不該困擾住他……

十二眼見著被自己的小手包裹住大手的蜜膚男人眼神變了又變,雖然很想如過去那樣柔柔安慰,可他突然發現自己做不到了。

即便剛剛才勸住自己不要著急,但一想到十一,他就忍不住升起黑暗的念頭,他就忍不住像毒藤蔓一樣四處泛濫成災的心思。

為什麼,為什麼十一就不用這樣做自己並不喜歡的事情,為什麼自己就非得對著這些根本就不是主角的家夥笑靨如花,要在他們失落時柔聲寬慰,要在他們開心時笑得美麗,要在他們遇到危險時挺身而出,要浪費自己所有的時間去經營與他們有關的一切?

萩原研二出事前他就和他說過,要把他從爆.處.組調到更好的崗位,但那家夥就是不肯,幼稚得讓十二想笑。

鬆田陣平也是,上摩天輪前十二拉住他,告訴他這太過危險,甚至不惜以自己為藉口阻止他上去。

但鬆田陣平掙紮萬分的結果是,仍舊拋下了他上了摩天輪。

於是十二不得不花了大量的積分兌換道具來救兩人的命。

十二現在甚至覺得,若不是當初購買的那兩個道具,他現在就一定不會落後十一。可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的劫難並沒有在那時結束。

十二沒有打入過組織,但他還是想辦法引起了琴酒的注意,這大概是他能安慰自己的唯一突破口了。

琴酒和其他人一樣,注意他、在乎他,最後想要占有他。

但十二的身份是完美的警察,清白乾淨到黑暗無法侵蝕分毫。琴酒沒辦法對十二本人下手,便隻能打擊他在乎的人,以此來吸引十二的注意。

於是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遇到了數次刺殺,除了渡邊豐月,沒人能想明白這兩個雖然潛力超常,但也不算什麼重要的人到底是怎麼吸引了□□的注意。

十二算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可他又心疼積分,於是被迫不斷周旋來增強對兩人的保護。

尤其是在知道公安也有組織的臥底,會對潛伏著的降穀零與諸伏景光不利時,十二不得不放棄所有的休息時間來向上爬。

隻有他表現出自己的潛力,高層才會重視他,他才能有機會把自己的勢力送過去。

和十一救一個人必須“合理”地死一次不同,十二的命隻有一條,所以他雖然不需心煩怎麼解釋自己死去又複活的事,但他必須警告自己命隻有一條,不能浪費在任何地方,

主線結束前要是死亡,其他選手會失敗,但十二有關係。可他也必須找係統用積分兌換生命,對外這便是他的設定之一,完美解釋了他為什麼能有第二第三乃至第四次機會。

原本這也是小事,大不了傾家蕩產換命重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嘛——可十二不是那樣子無所顧忌的人,瀟灑是他永遠學不來的詞語。

他有太多顧忌,他不喜歡被迫選擇,更不喜歡被逼到絕路。

所以他必須小心對待每一個風險,這讓他很累,但每當看見自己榜首的積分時,又會感到無比欣慰。

鬆田陣平的疑問遲遲得不到回答,仔細一看渡邊豐月又走神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鬆田陣平感受到了不可控的難受,心臟像是被攥住一般疼痛。

關於豐月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他們都知道。

“你……”鬆田陣平得不到豐月的回答,剛抬頭便被豐月眼中的沉思凍住,他明白對方又在與自己看不見的東西交流。

那個無形之物會將豐月帶走嗎?

在未來的某一天?

鬆田陣平回憶起那個長袖子銀發怪異死神的話語,心頭晦暗。

“小生我呀,看在你靈魂純潔無垢的份上倒是可以透露給你一個秘密,畢竟你這次‘死亡’也算是無妄之災。”

“你所關心的那個人——啊沒錯,就是警視廳的皎皎明月,我勸你早日放手為好,不是彼間之人,你們注定是留不住他的。”

“啊這樣一想,小生的生命或許也隻是一片虛無,真叫人難受啊……”

那黑袍高頂帽的男人便這樣款款離開,鬆田陣平感受到一陣劇烈的疼痛,便從昏迷中醒來。

原本以為那隻是一個夢,誰知和hagi他們一說,所有人都碰見了怪異的情況,若不是那個銀發死神,便是那位紅發的。

“我沒事,你們不用一直再問了。”十二克製住不耐煩回答,他厭惡了這群人的糾纏,可又不能對他們冷言冷語。

心頭的煩悶無處消解,十二隻好避開他們。

他將外套披上,匆匆經過。

“我還有點事要先走了,你自便。”

**

另一邊。

咿唔——吭哧——哇啦哇啦……

“就任由他這麼發酒瘋?”朗姆眼疾手快抓住豐月的後衣領,免得他學救護車學得撞上牆頭,“你們也是的,他醉了不會給他送房間睡著?”

“誒誒誒。”太宰治後退躲避臟水,“這可不能賴我們,我給他送上去了也睡了,這不是你來了他又下來了嗎?”

“敢情我還得謝謝他迎接我?”朗姆受不了豐月的吵鬨,手反複在他身後比劃著,試圖找到一個精確的點位把他劈暈。

“當然,我家豐月最講禮貌了。”太宰治擠眉弄眼。

朗姆算是再一次感受到太宰治厚顏無恥的程度,於是放棄和他爭論這個話題,轉而繼續剛剛的“重大秘密”。

“這不會也是他讓你這麼跟我聊的吧?”朗姆的意思很清楚。

太宰治在組織的立場一直很曖昧,可以說隻是因為豐月在組織,太宰治和織田作之助才會願意在那段時間落腳組織,若不是豐月,他們怎麼也不會跑到動靜來。

組織對他沒有恩情,隻有豐月有。

所以暗裡來說他不可能透露豐月的任何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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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哈利·科波菲爾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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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告!”穿著簡單T恤的女孩飛快進門,她忘了把門闔上,那玻璃門便哐當一聲撞上了門框,叫裡邊原本好不容易正經坐著的男人險些被嚇得跳起來。

“朱莉絲,你……唉說過多少遍了,拜托能不能照顧你的老板我的心臟安全?每次這樣真的哪天我得被你嚇死。”男人揉了揉眉心從顯示器後露出臉來,那是一張過分年輕的麵孔,尤其是在門口銘牌顯示職位的襯托下。

不到三十歲的CEO,不可謂不是人中菁英。

哈利科波菲爾德,日不落帝國皇室成員之子,雖說已經是個空有虛名的旁支,但恰恰是旁支的“沒落”,給了家族靠商業崛起的機會。

帝製國家的皇室成員,尤其是直係貴族,皆被勒令不得經商,以免依賴本就突出的政治地位攥取暴利。

不過哈利科波菲爾德不在此列,尤其當其屬於多國混血。

哈利科波菲爾德從小就顯示了優越的商業才能,幼兒園時便能從貴族同學手中名正言順“騙取”兩千英鎊,長大了更是瘋狂,被外界看作是鑽進了錢眼裡的貴族少爺。

家人為了遏製他瘋狂且令人不齒的對金錢的追逐,便在他十五歲時便將其送到世界各地磨練心智。

哈利確實戒掉了狂熱,但是……他開始醉心於虛擬現實。

他與同學早早便創立了一家科技公司,利用家族資源和鈔能力大肆招攬傑才,終於在二十九歲那年成功推出了《亡者複生》這款遊戲。

但神奇的是,哈利從來都是幕後推手,似乎是十五歲那年的經曆讓他突然變得收斂許多,不願意家人嗶嗶賴賴,所以乾脆躲在後邊不吱聲。公司的員工沒見過他,甚至股東董事都不太清楚他到底扮演什麼樣的角色。

更何況推出遊戲的還是子公司,隔了一層之後哈利的身份更加不為人知。

策劃不是哈利提的,他也不喜歡被劇透,所以前期不曾參與遊戲製作,直到遊戲推出後他發覺確實有點意思,便更投入心力關注了一下。

巧了,雖然十一的人設創造者不是哈利,但與他有幾分關係。

可以說,由於對遊戲人氣定位不準,前期101個角色裡,百分之六十的人設創造者都是公司各個階層的員工。

比如一開始就被立捧的十二,他的人設創造者是子公司股東會的第二大股東。這股東也算年少有成,今年四十多,是個十分成功的中年男士。但與哈利近乎截然相反,他的成功隻能說是循規蹈矩。

所以當底下的人請他拿意見定一個人設模板時,他毫不猶豫地刻畫了另一個自己。

溫和大方、顧全大局且長袖善舞討人喜歡。

哈利:對此我嗤之以鼻。

之所以說十一的人設與哈利有幾分關係,是因為他的人設是哈利的一個秘書偷偷摸摸參加遊戲征集投遞的。

沒故意參照什麼模板,但寫材料時似乎還是不自覺代入了自己喜歡的性格——自己大老板的一點特征。

也是因為這一點點聯係,哈利才起了心思去了解遊戲本身。

說來也奇怪,哈利雖然很喜歡虛擬技術,但卻並不關注終端產品。

於是當他降落子公司時,從上到下所有人都以為他是什麼關係戶進京……

關不關係戶另說,反正哈利直接成了新任CEO。一開始他倒不至於肚量小到和對方作對,偏偏公司裡十二的宣傳鋪天蓋地,且還要暗暗拉踩他,那哈利可就不乾了。

他不喜歡做背後注入資本偷偷運營的事情,不過也不介意妨礙彆人暗中操作。

回到現在。

“那不然怎麼開,這破門我受夠了。”朱莉絲一巴掌將報告拍在桌麵上,冷冷的台麵冰得她一激靈——真是的,來這裡快半年了她還是不習慣新辦公室,和總部實在是差遠了。

他們到底什麼時候能回總部啊啊啊!這種下放的生活真是受夠了!

“好了,到底有什麼要報告的,半天了都沒說到正題。”哈利瞥了一眼朱莉絲,緩緩靠上了椅背,整個人坐的肆意鬆散,唯獨手指在桌麵輕點,營造了一點點的嚴肅感。

“哪有說半天?”朱莉絲嘟囔,“好了,不就是例行彙報麼,你知道的,就是目前遊戲進程。”

“可彆怪我胡亂猜測哦,以我混飯圈十年的經驗判斷,十二現在的流量八成注水了。”朱莉絲推了推眼鏡框,作為哈利團隊的核心技術員,雖然她對注水這件事的流程不清楚,但最後呈現的數據異常實在明顯。

“不是上次讓人阻止過了麼?”哈利俯身靠近桌子,圓眼睛眯起變得狹長,“渡邊那老頭這麼倔強?”

哈利不太喜歡和日本人合作,可惜柯南這部作品便來自日本,當初創立這個公司時便不得不引入日係資本促成與柯南方的合作。

“那家夥啊……”朱莉絲也有些無語,按照道理渡邊那種級彆的成熟中年人不該在這種問題上下力氣,但偏偏這家夥怪得很,一把年紀沉迷二次元,而且因為事業有成莫名有些自戀,所以竟然把十二看成了某種化身,非得讓他贏不可。

上座的年輕男孩歪著頭,他的長相不算多好看,但因為通身的氣派和遊刃有餘的氣質顯出幾分超乎尋常來。

哈利又向後躺倒,良久從口中噴出一口氣:“那我們的資本分割計劃可以加快了,務必在下一輪股東會前引入新資本稀釋渡邊的股權。”

資本家與自己生產的商品可不能關係如此緊密,若渡邊在乎的是整個遊戲便罷了,偏偏這家夥偏心眼子,一百零一號角色裡竟然隻在乎一個,那可得了?

觀眾貼進來的錢難不成都讓他揮霍去養二次元的他自己?真是搞笑……

而且可彆忘了,當初他們的廣告可是號稱“全民公選”,萬一讓人發現背後仍然是人為控製,到時候會不會導致有人起義,直接將公司以虛假宣傳的名義告上法庭?

彆掙的都不夠填補罰款……

不過現在正值母公司準備上市階段,自己不能節外生枝,得像個辦法悄悄解決這個隱患才行……

**

正午,榻榻米上拱起來一個影子,被子裡蛄蛹的家夥好半天才徹底清醒過來。

白皙纖長的手指在桌子上虛虛摸了摸,終於找到了自己的手機。

然後是一整顆黑色的亂糟糟的頭顱,虛空晃了晃。黑色的發絲便如同流水一樣蔓延到腳邊,被子裡的家夥煩惱地撓了撓頭,最後隨意找了根橡皮繩係住。

“啊啊啊那個家夥真討厭,又不是創造我的人,憑什麼逼逼賴賴……”

【……宿主,我不想死,你能不能小聲一點?】

“切,怕什麼,他敢大清早給我布置任務,還怕我抱怨兩句?”

眉眼昳麗的男孩從被子裡抬頭,他的眸色雖淺淡,眼睛卻深邃,帶著祛除不去的慵懶和倦怠,比之惡魔更像惡魔,引誘人投入怠惰的那種壞惡魔。

隻是現在任何人見他,腦子裡可不是“真漂亮啊”,而是……

“麻煩又來了……”

【但是……但是主人也是在為你努力……】

“努力個屁。”豐月穿上襯衫,一隻眼眯著一隻睜開望向鏡子,“小6,記住任何時候都彆共情資本家。”

“唉,你應該站在我這個打工人這邊啊。”

豐月扣好第三顆扣子便不再往上了,不好意思他嫌熱。

打開二樓的窗簾,熾熱的光線便齊齊湧入,將青年的一整張臉照得通透,全然不見橫濱時的陰暗,但依舊無情,恍若戲謔看著人間的神明。

——當然,某人並不喜歡當神明,他寧願做天池裡的水滴獸——可以猛猛向池子裡吐口水。

洗漱完插著褲兜,青年便晃下了樓梯,年代已經久遠的木質樓梯被踩出微微的動靜,就是那種貓兒明明可以輕巧下樓,非得給你一種存在感的聲響。

正午店裡頭客人不少,豐月對上他們時也並不尷尬,而是抬手say hi。

一些新客不明所以,老客則立馬笑開了花。

“啊呀,這不是豐月小子嗎?好久沒見了長得更好看了呢!”

“謝謝誇獎,年紀上來了嘛,保養去了。”

“哈哈哈你這話說的,你要是年紀上來了,那我們算什麼?”

大家都知道伊呂波壽司店的脅田兼則先生雖然身兼數職,但到底是廚子並不是店長,對於這家店的店長大家一直都很好奇——畢竟想不通到底是哪個能人能騙到脅田兼則這個心機鬼在這領一份工資打八份工?

更彆提這位店長與脅田似乎也不是什麼親戚關係。

——屁話,你看看人家這位豐月店長的顏值,再看看脅田,這兩人要有親戚關係才怪呢。

青年今日確實引人注目,入夏後米花的天氣一直很好,陽光熾熱,人們稍稍行走就要出一身汗。

而豐月今天穿了條花襯衫,配上一條極其簡單的花褲子,那長發被隨意在腦後繞了個圈,整個人都像是從鄰國古代穿越過來的貴公子。

瀟灑風流、少年意氣——

第177章 代號成員急劇減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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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朗姆也聽到了前邊的動靜,敲了敲小弟的頭讓他快些做壽司便要探出頭來吩咐豐月事情,卻又驟然想起自己現在可是豐月“店長”的屬下,隻好將責怪的話吞了回去。

朗姆前段時間出差,回到組織也沒和琴酒碰頭,直到今晨太宰治給他透露了線索,朗姆才將重大發現傳遞回組織,打算和琴酒商量出個所以然來。

然後……他就聽到琴酒冷冷地說亞修把整個研究所禍害了的事情。

“從上到下一百多人全部被診斷為臆想症,雖然不是永久性損傷,但恢複至少需要三個月。”

電話那頭傳來唰唰唰的翻書聲,可見忙得很。

“已經彙報給Boss,諸項研究暫時擱置,必須先把亞修抓回。”

琴酒聲音裡充滿不耐,似乎中途遇上了什麼煩人的彙報,直接在與朗姆的通話中嘖了一聲。

朗姆知道琴酒這是在故意向他發泄怒火——這頭狼還真是養不熟……和老鼠一樣的男人眯了眯眼。

當初將亞修送往研究所的決定是朗姆和琴酒共同下的,現在想推鍋給自己了?琴酒倒是好打算……

但朗姆畢竟是朗姆,他不會在這件事上再去觸黴頭,所以就當琴酒的抱怨根本不存在,轉頭還是把太宰治透露的秘密告訴了琴酒。

“沒想到啊,老夫活了那麼多年,竟然真的撞見了外星人。”

一開始還是緊張兮兮地交流情報,到最後朗姆竟然真的生出一種感慨——豐月那小子怎麼就成外星人了呢?

對麵沉默了,反而叫朗姆竊笑——了不得,琴酒也被震驚到了。

良久,對麵的人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那麼接下來……”

“有什麼打算?”

“先養著南燭吧——你雖然也沒演過戲,但好歹看過吧——等等,這件事要不然谘詢一下貝爾摩德?她大概最知道如何製造矛盾點來捧紅一個人了。”

“務必在所謂的‘結算之日’前,保證南燭在他的同行之間的人氣!”

……

“畢竟,你也不想生活在一個不斷重複的世界裡吧?琴酒,你知道的,我們都需要向前走,這是我們的使命。”

幾個小時前,朗姆便是這麼掛斷了琴酒的電話。

經過他和琴酒的商量,第一,必須讓豐月找回亞修,亞修必須為研究所的損失負責,同時,黑衣組織不會任由有如此研究和利用價值的非人生物落入他人手中——這是組織的僅針對組織本身發展的要求。

第二,必須幫助豐月取得那個所謂的“C位”——組織沒有任何濟世救人的想法,但試問若這個世界囿於過去的日子,組織又怎麼向前發展?

總歸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罷了,而且南燭是他們的人,怎麼也輪不到紅方幫忙……這件事,組織包攬定了!

豐月看著脅田兼則糾結的麵孔,不解地撓頭:“我又怎麼了,你這家夥怎麼和店長吞吞吐吐的?”

“是啊是啊,脅田先生,怎麼對著店長還不敢直話直說呢?”旁邊有老客樂於拱火,眉毛一挑端著酒杯戲謔打趣。

朗姆恨得雙拳緊攥,躲在他身後勤勤懇懇切黃瓜放肉鬆的組織成員們不由得瑟瑟發抖。

“哈哈哈老夫怎會在說話上畏畏縮縮呢,隻不過也是好久沒見著店長了,好玩笑嚇他一嚇罷了。”

客人們又看向豐月,豐月隻是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個什麼狀況。

“對了店長。”脅田兼則眯著眼睛看向這邊,似乎對豐月極度尊敬與和藹,“你今天是在店裡了吧?老夫有些生意上的事情要找你商量呢。”

豐月本來還想找萩原他們去呢,剛張開嘴便看見脅田兼則啊不,是朗姆警告的咬牙切齒,隻好吞了口水。

“嗯嗯,那是自然,今天好不容易來一趟壽司店呢,我會在這待一天的。”

客人們爆發出驚喜的呼聲,畢竟這位素有明星顏值的美人店長可是這一帶的稀有生物,比寶可夢還難捉,好不容易撞見了不得多交談幾句?

不過看他這穿著打扮確實是個風流小公子,想必是家裡有很多產業需要他一家家巡視吧。

家產千億·需要一間間巡視·豐月此刻正在喝茶,那沒辦法嘛,這不是朗姆不讓他走嗎?

直到日落西山,朗姆偷偷從後門口朝二樓窗戶扔了顆石子。

豐月打開窗戶剛要應聲這就下去,便被朗姆鬼鬼祟祟噓聲禁止。

“給我小聲點!彆被發現!”

於是當豐月撅著屁股從窗戶爬下去的時候腦子裡充滿了疑問,同時氣憤不已——這個朗姆指不定腦子有點毛病。

不是,他的店他乾嘛跟做賊似的離開?

總之,朗姆載著豐月上了他的小摩托便無聲地朝著碼頭疾馳而去。

在短暫的抱怨後,隨著離基地距離越近,豐月心裡頭開始打鼓。

呃,倒也不是他害怕琴酒,但是吧,就是吧,他和琴酒之間還有好幾件事情沒結呢——比如觀月美美子的事情,比如“選錯”地址炸了雪莉研究室的事情,比如……

好的,數不清了。

而且他確實已經有段時間沒見著琴酒了,總感覺這次回去吃不了兜著走。

朗姆覷了一眼後視鏡,豐月那小子眼睛滴溜溜轉得飛快,一看就沒憋好意思,但願琴酒能製得住他——

等等,自己才是二把手,為什麼琴酒能製住這家夥,自己就得在著給他當司機?朗姆有幾秒鐘的憤怒,但旋即又歸於平靜——嗨,有什麼好生氣的,南燭這家夥就是這樣,能和他和平共處,不被他嚇死就已經很不錯了。

看來他朗姆在南燭這裡還是有幾分薄麵的嘛。

豐月:這人真會cpu自己啊……

微暗下來的天色籠罩住渡口,龐大的運輸機將集裝箱緩緩從一側裝上船隻,重量下去,船體便吃水,深色的水線蔓延過白色紅色藍色的漆,穩穩承載住著數噸的重量,風吹過也就略微晃晃。

無數的纜線,無數的鐵臂,無數堆疊起來的貨物,將天邊橘紅色的晚霞都遮掩了一半,隻餘下一些些的光暈蔓延到框線。

豐月瞧著著寬闊又渺遠的場景,不由得打了個哆嗦,一瞬間那些綺思都漫入腦海。

多有意思啊,現在自己正在乾一件足以改變“世界”的事情,而從外觀之,這不過是一場遊戲,甚至是被“人”所操縱結局的遊戲。

隻可惜十二那家夥,從頭到尾都不曾看清楚自己鬥爭的對象是誰……

他十一雖疲懶,但最不喜彆人指揮自己做事,那些人所想,所願達成,豐月都會一一摧毀給他們看……

“喂喂下車,發什麼呆呢?”朗姆反手拍了拍豐月的大腿,後視鏡裡的青年臉色陰沉,與他出現在橫濱時倒又差不多了。

“你不會是不願意麵對琴酒吧?那也太膽小了。”

豐月聞言一挑眉,長腿一跨便從摩托上下來:“嗯哼,就是膽小了又怎樣,我貪生怕死你第一天知道?”

“嘿——”朗姆喉頭滾出一聲,隨即又摘下頭盔,“我不想和你吵,趕緊進去吧。”

豐月滿不在乎朗姆的不滿,伸手推開門,卻差點被裡邊的場景逼退。

“好家夥,你們乾嘛呢?三堂會審啊?”

不怪豐月驚訝,這裡麵的陣勢嚇人極了。

中間照例是琴酒和他的小弟伏特加,波本正站在偏後一些的位置給他使眼色。然後朝著兩邊排開,分彆有貝爾摩德、科恩、基安蒂、基爾和……和沒了。

“誒誒誒等一下,龍舌蘭呢?愛爾蘭呢?皮斯科呢?”

“叛了、被炸死了,被槍決了。”

“哈?”豐月滿腦袋問號,其他兩個人他是不清楚,龍舌蘭他明明伸把手救下來了啊怎麼又沒了?

但開口的基爾不是會開玩笑的人,看來這三個人確實無了。

想想也對,組織任務那麼頻繁,這次不死,下次總歸還是有危險的,尤其是像龍舌蘭這樣雖然有了代號但在代號成員裡能力和資曆都墊底的家夥,指不定就被派去執行一些回不來的任務,可以理解。

唉,這樣一想還有點惆悵呢,雖然龍舌蘭常年脾氣暴躁,但對豐月倒還算不錯來著。

“等一下,咱們代號成員不會就剩這幾個了吧,這兩隻手都數得過來誒。”

如果不漏掉庫拉索,這也就十個人吧?

“咳咳。”停好車進門的朗姆遭受到暴擊。

“怪誰?還不是怪你!亞修一進研究所不知道搗鼓了些什麼,把我們的預備役名單都給泄露出去了!”

豐月不著聲色地看了眼降穀零,對方回給他一個肯定的眼神——好家夥,就知道是降穀零這家夥的手筆,可惡,這下子他要背鍋了。

“這也能怪我?”豐月表現出大吃一驚的樣子,“明明是你們要我抓的亞修嘛。”

“是啊,現在他逃了,你得把他重新抓回來。”銀色長發的男人於最前邊開口,他冷淡沙啞的聲音一聽便是幾夜沒睡。

不是吧,又來?豐月嘟嘟囔囔,不就一個亞修麼,到底是要來幾遍啊?——

第178章 守身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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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多薩複活了,和他的男友去荷蘭了,所以也算脫離組織了。”

琴酒下達找回亞修的命令後瞪了豐月一眼便離開了,擺明不想和他廢話。基安蒂一派因為之前蘇格蘭的事情和豐月有些齟齬,當然也不會留下來和他玩。

貝爾摩德大概得了朗姆的指令,要研究如何“捧紅”豐月,所以一臉有所思的樣子回去做方案了。

隻有降穀零有空陪他聊家常。

“哇瑟,百利甜、軒尼詩、瑪格麗特、長島……竟然還有錦波春?組織打算一下子提拔那麼多成員啊?”

降穀零的笑容也有些放肆,但有些話他不好在基地裡說的那麼明白。

“是啊,亞修把名單泄露後預備役直接全員倒台,組織不得不先向海外征調人手。這一批都是緊急搖過來的,考核也得加急,你倒是間接給我出了個難題。”

降穀零笑得苦澀,他獲得代號的考核便是琴酒負責的,而自從他正式獲得代號之後,考核的工作有很大一部分從琴酒那裡換到了自己手中。

這下子算是捅了酒窩,降穀零已經在思考趁此機會引入新間諜的可能性了。

“對了,某個高達的聯係方式你還有嗎?”

豐月擔心這裡也有琴酒的監聽,所以用了代稱。赤井在日語中與《機動戰士高達》的夏亞·阿茲納布爾的綽號“紅色彗星”的羅馬音相同,所以豐月提起高達也就是在說萊伊赤井秀一了。

“他?”降穀零反應了一下,在他的印象中豐月和赤井秀一關係一般,幾乎沒什麼私底下的聯係,“你找他乾什麼?”

“當然是有事情啦。”

降穀零想了一下,一邊嘴上開玩笑說豐月是不是看動漫入迷了在這找夏亞,一邊又偷偷在紙上畫了幾筆遞給豐月。

豐月一瞥,見是一個分外眼熟的地址。

工藤新一家?謔,這個FBI了不起啊,能住進工藤家?

豐月將紙條收起打算稍後銷毀。

看著豐月低下頭後的發頂,降穀零不由得皺眉出聲:“現在兩邊都知道你的事情了,隻是大家各自有打算所以沒有泄露出去,但是……”、

“你能不能透個底?”

豐月詫異抬頭,看降穀零竟然一臉真誠,並不是替誰在打聽而好像是真的很想知道他的進程,本來想打趣的話語也咽下,就降穀零這種性格,你越不和他說實話他越是疑神疑鬼。

“透透透。”豐月捂額頭,“明明是這麼大這麼嚴重的事情,怎麼你們一個個膽大地來問我,就不怕觸犯什麼條令導致死無全屍?”

略略一想,這些人的勇氣可不是自己給的?豐月生氣了,雙手叉腰質問。

“看來還是我對你們太好啊……”

降穀零推了一把他的肩膀:“彆貧了,快點說吧。”

“彆急嘛,你看我都不急就說明沒什麼大問題。”

“你?你不急的事情多著呢,有炸彈爆炸你都不會急,誰知道你對那個什麼C位在不在乎?”

“誒誒誒,可彆那麼說,原來我或許不在乎,但現在,可容不得我在乎不在乎了。”

降穀零有些驚訝,睜大眼睛看向豐月,見他一臉諱莫如深便有了些底數——豐月這小子,要麼不爭,若是爭,就算撒潑也必然被他奪取勝果。

於是這麼一想降穀零便心安了,麵色從凝重變得沉靜,他又拍了拍豐月的肩。

“那你加油。”

“啊對了,這兩天你要是在組織……”降穀零露出一個自求多福的表情,“小心點。”

啊?哈?什麼小心點?

豐月迷惑,這個“小心點”說的有三分無奈四分打趣五分惶恐,簡直是圓形統計表超標,但是吧,又不是很嚴肅,似乎並無關生命安全。

但馬上豐月就知道了。

他不是很喜歡待在基地——屁話,有幾個打工人會喜歡待在公司啊,線上辦公都比在辦公室好。

不過呢,朗姆似乎是在報複自己前幾個月當甩手掌櫃的事情,所以勒令他不準離開基地而必須幫忙打掃衛生、搬文件。

OK,豐月完全沒關係,這種雜活乾起來不是簡單得很?不需要動腦子的事情都太順豐月的心了。

正好呢,隔壁十二那裡竟然那麼輕易便完成了拯救伊達航的任務,這說明101人中最後一位的主線也結束了。如此一來,離他們結算的日子——哦,也就是公司口中的“決賽之日”也不遠了。

這個決賽之日說是15人裡選9個,其實是2個裡選1個,而且候選者都確定得不得了——不就是十一和十二麼?

真是沒想到啊,自己一開始抱著擺爛的心態在這個遊戲玩,最後竟然有C位的一爭之力。

豐月還沒來得及感歎自己的好運氣,便敏銳地發現組織又開始繞著他搞幺蛾子了。

“南燭。”

豐月剛要抱起一摞報告,背後突然傳來的彆彆扭扭的女聲嚇得他差點往前栽倒,一回頭竟然是基爾。

“啊,是基爾你呀,找我有什麼事情嗎?搬文件打掃辦公室我都可以哦。”

基爾畢竟是紅方小天使,豐月和她雖然也交情不深,但和好人交往總是比較輕鬆的嘛。

“我……”

基爾有些遲疑,但旋即門口偷偷摸摸伸出一根手指戳了她的背一下。那人似乎覺得自己的提醒動作不會被發現,隻是豐月向來眼尖,這種動作怎麼可能瞞住他?

“我有話想和你說。”

“好的,說吧。”豐月放下手裡的東西靠上背後的桌子,昨日的衣服還沒來得及換,隨著青年向後的動作衣服貼上胸肌,那本就不嚴實的領口此刻竟有些張狂地敞開,看的基爾有點臉紅耳熱。

雖然朗姆早在南燭進組織後沒幾天就和所有男女成員耳提麵命不要被南燭的外表迷惑而背叛組織,但基爾想,要是在不熟悉南燭的本性之前見到這副皮相,估計還真得被忽悠跑咯。

說實話,對方用這樣子的容貌擺出這樣子無所顧忌又雲淡風輕的表情來,確實有幾分那啥事後的澀情感了。

心頭一熱,話也就自然而然到了嘴邊。

“我、我我喜歡你!”

半晌無聲。

基爾大腦一直在嗡鳴,而嗡鳴過後是一陣視死如歸的坦然,她大著膽子抬眼看南燭,卻見對方的鳳眼瞪圓,像個孩子般純真迷惑。

南燭如粉色玉石般的唇輕輕顫了顫,唇珠愈發突出,讓人想擷之一嘗。

基爾在慌亂中突然感覺到一種快感,類似於——你小子原先耍了我們那麼久,總算是讓我們報複一回了吧?

誰知下一秒那驚愕的表情從南燭臉上消散的乾乾淨淨,隻剩下一臉得逞的笑意。

“噗嗤——哈哈哈基爾你的表白好好笑哦,今天不是愚人節也玩這個?小爺我才不信嘞。”

“那個……不是……”

“好啦好啦,我很忙的,不陪你鬨了。”豐月立刻拎起文件就走,留給基爾一個擺手的背影。

基爾憋氣,身邊的基安蒂和科恩立刻跳了出來。

“我就說這個女人辦不成事吧?演技也太爛了,表個白都能被人家男的以為是開玩笑,可見你一點女人味都沒有。”

基爾:井

她在組織潛伏那麼多年,竟然沒一天比得上今天生氣!

“屁話再這麼多的話……老女人小心我撕爛你的嘴!”

另一邊的豐月心情不錯——怪勒,知道接下來組織裡的人要對他如何“畢恭畢敬”“吹捧逢迎”,他還有什麼不高興的?

想想當初鬆田陣平知道“直播間”後在他麵前乾了什麼蠢事又留下了什麼黑曆史——噗呲——回憶一下就要笑呢。

基爾也不知道受了誰的指使出了這種爛招,好吧,也不能算爛招,畢竟組織的美人之一表白,就算豐月不受,直播間也樂瘋了吧。

此刻666貼心地轉述起來。

【網友‘我唯一的愛零醬’留言:哇哇哇憑什麼憑什麼,美人姐姐看我看我!我才是你男朋友呀!】

【網友‘琴酒大苦逼’留言:你小子,你是柴米油鹽不進呐,我命令你接受告白啊啊啊!】

【網友‘哭成工藤洗衣機’留言:很好,我對豐月寶守身如玉的堅定感特彆滿意,請你繼續保持!】

基爾灰頭土臉地回到貝爾摩德辦公室,並不是那麼失落地報告了自己的失敗。她的心情不好倒不是來自豐月的拒絕,而是基安蒂那個長舌婦的叭叭叭。

“報告,我任務失敗了,南燭以為我在開玩笑。”基爾雙眉顰蹙,“我——真的那麼沒有女人味嗎?”

上首的金發女人聽到這話回過神來,香煙的霧氣剛好繚繞著模糊了她的雙眸,隻餘下紅唇烈烈,格外誘惑。

“嗬,什麼叫女人味?這可沒個定義,少聽基安蒂那個潑婦胡言亂語了。”

基安蒂和貝爾摩德素來不和,兩人私底下給對方的稱呼大多不堪入耳,貝爾摩德罵基安蒂潑婦都是收斂了的。

“你的任務沒成功,這很正常,本來我也不希望你成功。”

“啊?為什麼?”

貝爾摩德挑眉:“拜托,你見過哪個偶像有了另一半後不掉粉的?”

“我要的是人人喜歡南燭,而不是南燭喜歡人人,萬人迷和花心鬼可不在一個量級啊……”——

蒙多薩是好基友文裡的酒名,借來一用

第179章 跑路,愉快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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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爾摩德的計劃簡直是直白得叫人害怕——她打算讓所有成員都給南燭表白一遍。

這年頭不就是喜歡炒cp嗎?就是那種明明大家都知道是假的,但暗戳戳互動太好嗑的cp,這要給他們炒到了絕對能給南燭貢獻一大波熱度。

比如選擇生日最近的成員,讓他在十二點站在南燭身邊發表虛空許願,然後南燭也在自己生日那天選擇同一天同樣的話語模板來一遍。

或者找琴酒,讓他買個和南燭的同款墨鏡也行——啊不行,不能是同款,得是同係列不同色,能是什麼綠配紅,藍配粉就最好了。

可惜自己不能掌握南燭的“直播間”的第一動態——貝爾摩德可惜地在桌麵輕敲,紅色的指甲像是欲滴的鮮血,蠱惑著人的心神。

豐月不知道貝爾摩德的具體計劃,恍若事不關己地漫步在基地,或許是預感到遊戲快要終結,麵前的每個景色在眼中都是如此清晰。

中央有沾了點點血跡的訓練場,那碩大的沙包上已經處處凹陷,沒有代號的“工蟻們”四處走動,修繕著場地維護著秩序,偶有人看到豐月也很少有反應。

“南燭”出現在基地的幾率小的可憐,而組織也從未像宣傳雪莉那樣在眾人麵前宣傳過南燭,所以不少人並未見過他的真麵目。

此刻的他們,隻是驚歎於新來者的麵容,以及他那悠然自得的氣質,完全不似他們那樣緊繃。

隻是他搬著文件,看起來也不是個多麼重要的角色,所以大家對他放低了警惕。

“嗬,兄弟你麵生的很呀,哪裡調過來的呀?”向豐月搭訕的男人留著小胡須,身高不俗,和織田作之助有些相似,但沒有織田作之助的深沉,反而有些讓人輕鬆的瀟灑輕佻。

“我麼?”豐月笑眯眯朝向對方,“我是中國調過來的。”

末了還要添上一句中文的“你好”。

數據沒有國籍,但豐月人設的創造者是中國的,豐月還挺喜歡這個國家,因此若談到國籍他便總喜歡說自己來自中國。

“呀?中國人,那還真是少見。”對方有些驚訝,但並沒有表現出什麼異常,反而十分新奇地湊過來拍了拍豐月的肩,“我是阿根廷調來的。”

“阿根廷?那你長得還真不像那裡的人呢。”

怎麼看對方都是一張亞洲麵孔,沒有一絲一毫的混血感。

對方笑笑:“我麼,啊對了,忘了介紹,喊我詹姆斯就行。”

“我那是十年前被派去阿根廷,隻是阿根廷籍而已,”

可以理解,組織的業務遍布全球,所以往各國都派駐了不少殺手,這些殺手為了在當地活動順利大多選擇更改了國籍——就算沒有真實更改,至少明麵上也是該國人了。

“好的詹姆斯,對了有件事想問問你。”豐月眼睛一睜一閉便想起來個事情,“我很久沒回組織了,聽說龍舌蘭死了?還是被炸死的?”

“啊——”詹姆斯眼睛朝上微微思考了一下,是正確的回憶姿勢,“對啊,他死的很突然,說實話我跟他關係還不錯呢。”

豐月再次打量了一下這位詹姆斯,一米九多的身高,肌肉緊實,雖然不像龍舌蘭的身軀那樣龐大誇張,但也看得出是練家子的。而且這個詹姆斯性格大方開朗、直率活潑,還真有可能和龍舌蘭成為朋友。

“那他也太慘了。”豐月斟酌了一下用詞,繼續笑眯眯開口,“不是之前聽說在電子城險些被炸過一次嗎?沒想到還是沒逃過死劫啊。”

“誰說不是呢。”詹姆斯也並不像看上去那樣好套話,原來是個十足的老狐狸。

不過他似乎察覺到了豐月的意圖,不知道是真的因為和龍舌蘭交好還是有意賣給豐月一個人情,還是接著說了下去。

“但是……”

“有點奇怪,龍舌蘭的死亡可沒有被通報,而且大家諱莫如深的,我到今天都不知道他究竟是怎麼死的,隻是不知道哪裡來的消息說他被炸死了,而且確實從三個月前就沒見過他。”

哦豁。

“那他最後一次任務去哪裡了?”

“還是在米花吧。”說完這句,詹姆斯小心翼翼地湊近豐月耳邊,一臉“我接下來要說秘密”的樣子,“根據我了解哈——你不要說出去——似乎是米花有一個前組織叛徒,琴酒讓龍舌蘭去查呢。”

啊,明白了,看來赤井秀一的保密工作也一般般嘛。

“謝了老兄,我之前和龍舌蘭大哥關係也很好,他這突然死了我才有些不可置信,所以好奇多打聽了幾句。”

“我懂我懂。”詹姆斯笑的有些奇怪,眼角眉梢明明都是笑意,但就是讓人感覺不到開心。

還有啊,這個人出現的時機也很怪,周圍那麼多成員不乏膽子更大的,偏偏隻有他一個過來和豐月打招呼。

就是說,儘管豐月看起來和剛進組織的愣頭青一樣,但這副坦然自若在組織裡晃悠的神態都足以逼退一大波想來攀談的人了——看起來就不是什麼簡單角色哇。

豐月隻是笑眯眯道彆,隨後在拐彎時偷偷抬眼看了一眼那個突然冒出來的“詹姆斯”。

咦?

他的衣角是不是閃了閃綠光?

啊——豐月明白了,不由得轉過身輕笑出聲。

那家夥還真是生氣了啊,要不然怎麼這麼著急,派人來給他“指點迷津”呢,不過也不看看他十一是誰,可不是十二那位缺心眼。

龍舌蘭沒死。

非但沒死,而且被早有察覺的琴酒派去不知道乾什麼了——乾的事情還和豐月自己有關。

就是不知道現在琴酒也知道了關於這個遊戲世界的一切秘密,會不會把龍舌蘭弄回來呢?如果不弄回來,說明琴酒似乎還在刨根究底更深的東西。

啊,看來自己沒在哈利麵前露餡,倒是在琴酒這裡露了馬腳。

還好還好,問題不大。

那可是龍舌蘭啊——噗嗤——

豐月拐入廊腳,以膝頭頂住資料查看了一下運送單位,這份東西正是要送往朗姆辦公室的。

“啊真討厭,明明之前就在那裡,乾嘛不帶著資料直接回辦公室呢?還要我搬,可惡,這一定是報複!”

豐月嘟嘟囔囔抱怨,恨不能把朗姆揪回來打一圈。

組織的走廊向來執行環保主義,從不願意把燈開到最亮,以至於豐月隻能摸黑前行。

感受著涼風包裹住周身,豐月倒是一點也不害怕,但——

如果麵前突然降下一道白光,並且有一個人影站在那裡搔首弄姿的話……就不一樣了。

基安蒂今年年紀已經不小,雖然算是保養得當,但她日常恐怖的顏藝也無法留給豐月什麼美好的形象。

此刻穿著日式和服歪斜站在那裡的不是基安蒂又是誰?

“啊喂,姐你又要乾什麼?”

豐月有點無奈,就是說鬆田那種搞暴露搞□□,萩原搞□□誘惑倒還都賞心悅目,基安蒂你這一副被逼良為.娼的表情,真的有點點嚇人好吧?

“我!”基安蒂雖然做這件事不情不願,但當看到豐月一臉嫌棄的樣子還是生氣極了,差點憋不住破口大罵。好在身上這身優雅的衣服到底束縛住了基安蒂的猖狂,逼迫她繼續“嫵媚多情”。

“我有事要告訴你呀。”基安蒂挑挑手指,強忍吐意召喚豐月過去,“你快來。”

“我不去。”豐月額角青筋直抽抽,“我感覺你現在像個女鬼要采陰補陽。”

“姐你換個風格吧,朋克風適合你,這種嫵媚對你來說還是太超過了。”

基安蒂一聽立刻破功,再也顧不上什麼優雅魅惑,氣得眼角紫蝴蝶都皺吧到了一起,“你這小子在說什麼呢!罵我?老娘都舍生取義了你!”

“彆喊彆喊,你們的目的不是已經達到了麼?”豐月意味深長,他知道幕後主使聽著呢。

所謂的“目的達到”,就是在告訴對方,雖然ta將豐月打造成“萬人迷”的計劃行不通,但結果達到了呀——直播間人氣確實上升了,而且是大大的提升,直接上漲了一大截,將十二遠遠甩在後邊。

就是大家的評論,有點畫風清奇——基安蒂看到不會開心的。

【媽媽快來拯救我的眼睛~!】

【暈——以前隻聽說基安蒂不好看,我還覺得明明漫畫畫出來還可以的呀,現在……】

【這姐就不適合太激動的表情,真的有點恐怖……】

【呃我就愛這一口,基姐帥呆了好嗎!】

【我也覺得還行吧,但說實話這身淑女裝基姐咱們還是遠離會比較好……】

豐月擔心留在基地會繼續被這樣突襲,雖然貝爾摩德的初衷挺好且確實對他有益——但豐月不想這麼犧牲自己。

誰懂啊!聽說貝爾摩德突然玩上癮了(疑似見到了基安蒂的窘迫且成功氣到了對方)。她不敢和琴酒提,就去說服朗姆,試圖讓朗姆將全組織的英俊小夥漂亮姑娘集合起來一起給豐月告白呢。

豐月:麻煩離哥遠點謝謝……

於是豐月偷偷跑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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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諾亞方舟的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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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月確實不太敢耽擱時間,他還要抓住亞修呢。

至於抓住亞修的目的——他自然有他的安排啦。

上次雖然經過名取他們的幫助成功捕獲了亞修,但相同的套路亞修一定會有防備,豐月不喜歡重複手段讓人有所防備,因此這次他打算出其不意回到最原始的路上。

“哦,小生為什麼要答應你的要求。”

長袍的銀發男人都出奇一致的難搞,葬儀屋的笑咧得很大,大到有些駭人,但拒絕之意溢滿周身,顯然不是那麼好說服。

柯南和文野的核心人物都已經知道了這個世界虛假的真相,但豐月並不打算說給其他任何一方聽。

夏目的世界很單純美好,沒必要被牽扯進來,而且一旦牽扯進來,太弱小的妖怪將直接全軍覆滅,那些強大的幾乎近神的則有可能造成預想不到的影響。

黑執事恰恰相反,由於本身便充斥著詭譎的陰謀,豐月不自信能操控住全局。

——儘管武力製服是一種辦法,但如果他們全體上場,豐月不可能有把握。

眼波一轉,豐月便開除了一個葬儀屋不可能拒絕的條件。

“就憑你的目的我知道,而如果我想,你就再也不可能達成所願。”

聽到豐月這麼說,葬儀屋是沒什麼反應,背後躺屍的格雷爾一屁股坐了起來,擺出認真聆聽的樣子。

但是,反應最激烈的並不是最在意的,而看似無動於衷的才是現在最動搖的。

其實豐月實在誆騙葬儀屋。這個世界的主調是柯南,包括文野、黑執事、夏目等隻是遊戲公司為了吸引流量而添附進來的,他們的劇本在豐月這裡並不完整,有些內容不僅豐月,連666也是一知半解。

譬如葬儀屋的目的。

他們唯一肯定的是,在大英帝國發生的一係列重大事件中,葬儀屋才是幕後黑手。

葬儀屋曾經提到過“被複活的人會一直尋求自己所失去的東西‘靈魂’”,所以他們不得不猜測葬儀屋的終極目的是在某具軀體裡複活一個靈魂。

更何況這部漫畫在連載了十六七年後走向越來越奇怪,或許連作者自己都說不清主線到底會如何發展。

目前絕對可以肯定的背景是:黑執事的主角夏爾屬於凡多姆海威家族,而葬儀屋作為先代海威伯爵的合夥人,與凡多姆海威家有深層的羈絆。

與葬儀屋真正最有關的角色並非夏爾,而是漫畫開始就已經死去的夏爾的雙生哥哥。而大英女皇欣賞的也根本不是現在這個“弟弟”,而是已經死去的哥哥“夏爾”。

葬儀屋做了什麼呢?他在學院篇幫助學生會掩蓋了校內殺人案,被夏爾調查後徹底揭露了自己退休死神的身份;而在遊輪篇裡,葬儀屋則徹底逆轉了先前非正非邪的立場,聯合大型的□□組織一起研究屍體複活術,甚至與主角完全站在了對立麵。

從這裡來看,葬儀屋一定是想複活什麼這一點毋庸置疑。

而根據豐月所知的信息,葬儀屋一定是想在夏爾已經失去靈魂的軀乾上複活屬於夏爾哥哥的靈魂了。

為了實現這一點,葬儀屋不得不利用特殊手段非法抽取人血,以維係那具屍體的生命力。

葬儀屋眯了眯眼睛,那雙熒光綠的眼睛被白發遮著,明暗難辨,很難說他到底有沒有相信豐月的說辭。

但——

“你都這麼說了,看來我隻能出點血退讓一步了呢。”麵上帶著長長一道傷疤的男人微微躬身,充分說明了自己同意幫忙。

“你同意得有些爽快哦。”和葬儀屋差不多身高的豐月站在對麵,此刻一樣充滿著陰晦氣質的他危險程度與葬儀屋不相上下,“讓我有點擔心你耍滑頭怎麼辦?”

“那當然是不可能的。”葬儀屋掩唇輕笑,“哪怕死神,也要遵守規則的。”

“那就期待你的好消息。”豐月笑了笑,擺擺手離開。

葬儀屋的動作確實很快,他的消息網超乎想象,僅僅一天的時間這家夥便將亞修的藏身之處告訴了豐月。

“不,準確而言他並未藏身。”

葬儀屋給豐月斟了壺茶:“他似乎也在找你,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有些猶豫。”

說完葬儀屋眉毛輕挑,戲謔地看向豐月:“讓虐殺天使猶豫的人,你還真是第一個。”

猶豫?將茶水遞到嘴邊,豐月吹了口茶香。

“不敢不敢,或許隻是他被其他事情絆住了呢?”

叫人吃驚的是亞修逃出研究所後並未離開東京,或許是因為他沒能找到答案。黑執事原本的背景是維多利亞時代(1837年6月20日~1901年1月22日),但因為遊戲的融合被直接嫁接到將近100年後,偏偏這100年還是人類史上發展最快的100年,難免有些水土不服。

往常看不出,但亞修在研究所事件中充分暴露了舊時代的短板。聰明如他,畢竟不是上帝,無法一瞬間弄懂電腦這種怪玩意兒,於是在研究所裡他隻能操縱研究員尤其是程序員進行研究,最後交給他成果就好。

偏偏唯一的那份成果被黑羽快鬥偷走,亞修誤以為這種東西是一次性,而被他修改了走馬燈的研究員們又無法主動告訴他真相,以至於亞修在那裡近乎一無所獲。

但至少他靠著自己的能力隱約又窺見了些真相——比如在豐月身軀中的並無靈魂,反而有些其他奇奇怪怪可以更換的東西。

亞修擔心那東西是針對他而來的,所以暫且躲了一陣,在那段時間裡他翻來覆去思考總算明白豐月的存在並非針對他,若不是他在初見時主動招惹,豐月大抵永遠不會與他有交集。

這下他的活動空間大了,亞修又開始作死——他無法控製住好奇心,仍然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東西存在於人類的軀體中,竟沒有靈魂,也沒有走馬燈,而這背後到底藏著什麼樣的秘密足以撼動世界本身。

“不管他為什麼沒有主動出擊又或直接離開這塊土地,這次我都要留他一留了。”茶桌邊兩個同樣是長發,同樣有些陰鬱的男人相識一笑,一個被寬大的衣袍遮著麵孔和身軀,另一個則乾爽利落地將美貌儘數展現。

但毫無疑問這是兩朵食人花……

在找到亞修前,豐月還去了另一處。

咚咚咚——

茶色頭發的高個男人打開了門,門口站著的人令他吃了一驚,那扣在門把手上的力道立刻增大,攥得緊緊的。

但赤井秀一畢竟見多識廣,還是沒有露餡。

“哦,您是?”

來人跳遠一步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張口就是驚雷。

“FBI也教易容,可以啊,這裝扮確實到位,根本看不出來是你哦。”

原本的赤井秀一,現在的衝矢昴閉著眼睛翻了個白眼,以他的機警開門前就知道外邊沒什麼異樣,所以當豐月一下子不留情麵地拆穿他,他便也不裝了。

“你又要乾什麼?”

邊說,衝矢昴邊將豐月一把拉進了工藤新一家。

茶色頭發眯眯眼,看起來頗有學者氣質的赤井秀一也不著急探知豐月來找他的目的,而是先回廚房給豐月倒了杯飲料。

大熱天的這孩子老遠趕過來一定渴了吧——自從退出組織在外邊聽到豐月乾的荒唐事,赤井秀一就再也不把他看做正常成年人了。

豐月也沒有辜負他的好意,一大杯的氣泡水一飲而儘,忍不住喊了聲“爽快”。

“說說吧,到底找我乾什麼來的?”衝矢昴抱臂靠著背後的桌子,神情散漫。

豐月笑了笑:“啊呀,你這也太冒昧了,就不能來點成年人的交鋒嗎?你這樣一說什麼氛圍都沒了。”

“經驗告訴我,對你,還是長話短說比較好。”衝矢昴推了推眼鏡。

“好吧好吧,算你聰明,我原來準備的一百零八個耍人技巧全用不上了。”豐月攤手,“你是FBI,有些事情我知道你不能說,但是吧,有些事情不是你不想說就能不說的。”

衝矢昴放下手挺起脊背,看上去終於像是防禦的姿態了。

“諾亞方舟還在漂亮國那裡對吧?”

豐月一針見血,叫真的知道些內情的赤井秀一忍不住在心裡抽氣。

“我就知道沒那麼容易自毀成功,澤田弘樹的繼父一定對他早有防備,更何況澤田弘樹這麼天才,漂亮國會沒有預謀?打死我都不信。”

“你想做什麼?”赤井秀一有些不明白了,豐月的背後沒有他國勢力,何必盯著諾亞方舟不放——除非,他個人需要用到這個東西。

很遺憾的是,豐月告訴了降穀零,告訴了鬆田萩原,甚至告訴了組織,偏偏沒有告訴FBI——哦,順便一提,其實基爾也被蒙在鼓裡,她正在積極研究最近組織到底發生了什麼,為啥風向突然變成了討好南燭。

也就是說,漂亮國這條線對豐月的事不說一無所知,至多隻是略知一二。

也就使得此時的赤井秀一麵對豐月的要求沒有任何防備也找不到突破點,隻能被牽著鼻子走。

當然了,他也可以完全拒絕豐月的所有要求。

比如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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