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墨蕭眉梢一挑,盧氏?盧家還沒死色嗎?太後為了娘家崛起,也是煞費苦心啊!
他接過懿旨,卻沒打開,而是往空中一拋,隨即抽出沈冬素送他的鋼刀,刷刷幾下,懿旨變成點點雪花,灑落到貴女們的身上。
隨即淩墨蕭冷聲道:“太後念王妃誕下龍鳳胎辛苦,特賜爾等為婢,伺候王妃。”
“王妃心善,不忍爾等入奴籍,特令爾等在此攢工分入戶籍,爾等卻不知感恩,還敢生事!”
“今日本王便當麵問你們一句,是刺青入奴籍,還是本本分分掙工分入戶籍?”
貴女們臉色慘白,心驚膽戰,沒想到看到淩王,不光沒讓情況變好,反而更壞了。
做不了側妃,懿旨沒了,還要被刺青入奴籍?
那盧氏頓時瘋狂大叫道:“我要回長安!我要麵聖!淩王當街毀懿旨,為是不孝!”
淩墨蕭手一動,一親衛上前,捏著那盧氏的下巴,哢嚓一聲,下巴脫臼,她嗚嗚叫著說不出話來。
“你當本王的幽州是什麼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嗎?”
“你們既被太後賜給王妃為奴,那生死都在王妃手中。”
陳星耀忙上前求情:“王爺息怒,是她們初來幽州,不知規矩。且容下官再教導一段時日,再去伺候王妃。”
淩墨蕭冷哼一聲:“不必!如此不識規矩,憑你也難教好。全部打到外城開荒隊,陳大人也一起去。”
“膽敢再犯,全部處死!”
陳星耀:……我倒了八輩子血黴,遇到你們這兩個黑心兩口子!
淩王妃不把我當官,淩王是直接不把我當人!
這事是月見告訴沈冬素的,同時向沈冬素請罪,沒將這些貴女安置好,惹怒王爺。
沈冬素笑問:“真去城外開荒了?”
“是的,陳大人親自帶隊。其實她們若能像陳落雪一般,安分一些,在幽州不是找不到容身之地。”
沈冬素歎道:“陳落雪和謝清芷她們,不也是吃了幾次虧才醒悟。且看這些長安貴女會不會醒悟?”
她擔心的是淩墨蕭當街毀懿旨,不知道傳回長安,太後會不會發瘋?
不過她覺得,長安那邊肯定在等著看一年後,淩王打不下高麗,回長安請罪。
所以這一年,淩王乾什麼出格的事,在他們看來,都是無能咆哮,困獸之鬥,所以皇上應該不會追究這種小事。
當然,他若真追究,親自下聖旨給淩墨蕭賜側妃,那咱就收著啊!
來了全送去開荒放羊,貴女來可不是來一個人,一來就是一群,家丁、護衛、婢女啥的,在幽州全是人才。
沈冬素特地留陳星耀和那些貴女在城中幾天,她要讓他們參加迎接北征將士的大典。
大典的前一日,淩王出城和將士們一起在城外紮營,明日他會親自帶隊,全軍回城。
前一天還是大雪紛飛,沒想到翌日不光放晴,還出了太陽,百姓都說,是天公作美,感念將士們的不容易。
這一天全城放假,連城外百姓都舉著自已鎮子的旗子或橫幅,以鎮為隊伍,站在街道兩旁。
沈冬素特安排軍屬站在最前麵,還安排了一支軍屬孩童送花。
脫去沾血的鐵甲,從自己孩子手中接過明豔的鮮花。
孩子從父親身上看到信仰和榮譽,會滿懷驕傲地告訴所有人,這個英雄,是我的父親。
而浴血歸來的父親,會從孩子身上看到希望和未來。
他遠征的時候,他的家人都很好,他的孩子在讀書習武,吃得飽穿得暖,長得壯實。
幽州城,是能給他榮譽的地方,是家人能安心生活的地方。
他們兩年征戰,守護的是自己的家園。
因為很多士兵早先都是流民,沈冬素覺得這些儀式,能讓他們對幽州這座城市,更有歸屬感。
她打造了數萬枚純金、純銀或銅的功勳章,凡是歸來的將士,全部有勳章。
而戰死沙場的將士,同樣有獎章授予家人。
沒有家人的,則刻在武廟中,受幽州百姓供奉香火。
他們每一個人的名字,都會流芳千古,他們每一個人,都是英雄。
北城門外,留守幽州的士兵,吹響秦王破陣曲,在戰歌之中,淩墨蕭和一眾將領,身著銀甲騎在戰馬之上。
緩緩進入北城門,後麵緊跟著的是舉著軍旗的大部隊。
沒有一個人落下,哪怕是火頭兵,也隨隊伍進城。
並不像是長安那邊,隻有將軍和一些將士能進城,大部份軍隊則留駐城外。
圍觀的百姓之中,有看到家人的,皆歡喜落淚,激動不已地朝人群中喊著。
對身邊的人大聲道:“那是我兒子!快看啊,那是我兒子!”
“那個騎紅馬的是我哥哥!我哥哥離城是步兵,現在是騎兵了呢!”
走在中間的是傷兵,有少條腿拐著拐杖的,有斷了一手的,有瞎了眼的,有缺了耳朵的。
但他們都挺直了腰背,一點也沒掉隊。
本來將軍是不建議他們參加慶典的,但淩王說,隻要將士們能走,願意參加慶典,便加入隊伍。
看到他們,百姓們歡呼之中,夾雜著眼淚。可是能回來就好了啊!
因為他們之前的一支隊伍,每個人都舉著掛滿了士兵牌的軍旗,每一個士兵牌,都寓意著一個士兵沒能回家。
永遠地留在了北疆那片土地,能帶回來安葬的,隻有這一塊牌子。
士兵牌在風中發出鈴鐺一樣的聲音,好像在表達回家的喜悅。
即便馬革裹屍,身埋異國,但英靈魂歸,永佑家鄉。
隊伍到達大廣場,沈冬素和全城官員,帶著龍鳳胎等在這裡。
這一次,大寶也清晰地喊了出來:“爹爹!”
那個騎在大馬上的英雄,是我的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