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第 121 章
當你擁有一節電力充足的五號電池, 和一張包裹著糖塊的錫紙時，就可以引燃乾燥的木屑，從而得到一團炙熱的火焰。
夏知檸看著秦以珩像變戲法一樣在寒冷的夜裡為他捧起暖陽。
火光照徹了山林與溪水, 熒熒光亮下秦以珩的臉看起來格外棱角分明，原本就非常優越的五官像是打上了一層濾鏡，更顯得他眉眼懾人。
這是夏知檸第一次和秦以珩在這樣的環境下獨處。
小的時候他們更偏愛五光十色的城市, 一起去的地方也幾乎都是名勝景點；後來他們出名之後反而不愛走動，更多時候喜歡窩在家裡靠在對方身上一起看電影。
每個階段他們都能找到和對方最完美融洽的相處方式。
就好像此時此刻, 夏知檸忽然覺得從未體驗過的露營也是一種不同的選擇，讓他見到了以前不曾見過的秦以珩。
“餓了嗎？”
秦以珩一邊問一邊翻起了背包：“我記得剛才有看到一盒罐頭, 可以煮一碗湯……”
“不用了。”
夏知檸雖然有點餓，但是不吃也不是不行。
他們還沒來得及清點節目組到底給了多少東西，要是不夠他們後麵兩天吃，就不用在這時候浪費了。
畢竟模特這行挨餓是常事, 並不會造成什麼影響。
何況比起秦以珩又去忙東忙西，夏知檸更希望他能就像現在這樣跟自己並肩坐在一起, 看看篝火、看看星空、看看對方……
“我不是很餓。”
夏知檸說：“我們聊聊天吧。”
聊天秦以珩是非常願意的, 但他還記掛著夏知檸沒有按時吃完飯的事。
當然在動車上那兩片小餅乾是絕對算不上是“飯”的。
不過夏知檸的命令他從來都不會違抗，當即就又往火堆裡扔了幾節乾燥的木塊，然後一屁|股坐在夏知檸身邊。
秦以珩非常自然地將外套脫下來給夏知檸披上。
“夜風涼，彆生病了。”
夏知檸把帶著秦以珩身上獨有香氣的外套攏緊，小氣得不願意泄露一絲一毫。
“要聊什麼？”
秦以珩看了看時間, 現在才晚上九點, 確實還可以再聊一會兒。
夏知檸從背包裡摸到了一罐啤酒，覺得好氣又好笑。
節目組是不是把所有可能用上的東西都給塞進包裡了, 難怪他剛才背的時候覺得死沉死沉的。
雖然好氣，但此時的夏知檸卻是需要一罐啤酒才能借著酒勁說一些平時不可能說的話。
常溫啤酒的口感並不算太好, 但酒精的刺|激卻讓人在夜色中變得更加勇敢。
沒有了聚光燈、沒有了人群的注視，此刻的他們隻是他和他。
“聊聊……我們現在是什麼關係。”
秦以珩的神經瞬間緊繃。
之前被他刻意遺忘的問題現在橫亙在麵前。
秦以珩自欺欺人地以為夏知檸給了他半張車票就代表著問題已經過去了，然而他卻忘了，夏知檸從來不是重重拿起輕輕放下的人。
他們之間需要一場談話，關於過去、現在和將來。
“跟你分開之後我想了很久。”
夏知檸說完這句又喝了一口酒，清了清不太舒服的嗓子：“我問自己，秦以珩是不可替代的嗎？除了他，我不能愛上彆的人嗎？過去的一切我不能用未來的其他幸福來覆蓋嗎？”
“我真的，想了很久……”
秦以珩坐在旁邊一句話都不敢說。
夏知檸的每一個問題都重重地砸在他心上。
在他後悔、痛苦的時候，夏知檸也是一樣焦灼。
他知道一定有那麼一個瞬間，夏知檸是真的想過從此和他一刀兩斷。
他認識的夏知檸，並不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
但現在他們還坐在一起，那就說明夏知檸還願意給他一個機會，支付天價違約金雖然不劃算，但如果是夏知檸鐵了心要結束，就不可能會受困於那個冰冷的數字。
夏知檸的決絕，秦以珩見過。
那個傳說中溫柔大方的廣播站站長從不懂迂回，每一個和夏知檸求愛被拒的追求者，都領略過夏知檸的不近人情。
可哪怕被拒絕了，他們依然不會停止喜歡。
所以秦以珩清楚知道，夏知檸如果選擇放棄他，不會是什麼損失，會有大片森林將向他敞開懷抱。
夏知檸可以輕鬆拿下很多人，但他一個都沒拿。
因為他秦以珩，在夏知檸心裡占據了最重要的位置。
隻是現在，這個位置不知道還屬不屬於他。
秦以珩默默低下頭。
他的視線恰好看見了夏知檸蔥白般的手握著那罐啤酒，從來不喝酒的他突然很想嘗嘗醉了的感覺。
不管是借酒裝瘋，還是焚燒理智，都能讓他逃避失去夏知檸的恐懼。
秦以珩無法想象如果有一天夏知檸不再屬於他，他的人生將會是多麼灰暗。
更不能想象另一個人取代了自己的位置和夏知檸共度一生。
秦以珩閉上眼，阻止了噴湧而出的嫉妒。
他或許會成為夏知檸最卑劣的私生粉、最難纏的前任、最糟糕的破壞者，他做不到大度放手，這一生都不可能。
“可是我發現，好像不能。”
哈？
秦以珩倏然睜開眼，猛地轉頭看向臉頰酡紅的夏知檸。
火光映照下，夏知檸絕美的五官帶著一種神聖感，就像是從天堂降臨人間的天使一樣，瞬間將秦以珩從嫉妒的地獄拽了出來。
“秦以珩。”
“我在！”
秦以珩轉過身正襟危坐，目光灼灼地看著夏知檸，看向這一生唯一摯愛，等待著他的宣判。
“……現在能確認我愛不愛你了嗎？”
秦以珩的心瞬間像是斷龍石落地，驚得山崩地裂。
這是他們吵架那晚他說的最錯的一句話。
他質疑了夏知檸對他的愛，倏然間就把愛人推遠。
此後他無數次後悔，然而覆水難收。
過了時效的撤回，隻能以失敗告終。
現在夏知檸將問題交還給他，也給了他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
秦以珩，到現在還覺得我不愛你嗎？
“不……”
秦以珩開口，聲音是自己都沒想過的沙啞。
這段時間的粉飾太平和假裝平和，在這一刻分崩離析。
“你很愛我。”
秦以珩牽住了夏知檸的手，捏得啤酒罐哧啦哧啦作響。
“我一直都知道。”
回想過去種種，所有畫麵曆曆在目。
從高二暑假開始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那麼幸福，第一次接吻、第一次旅行、第一次同居、第一次住院陪伴、第一次工作分享、第一次獲得榮譽……
人生中每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都是因為有夏知檸的陪伴才顯得那麼珍貴。
難過的時候隻想有夏知檸的陪伴，開心的時候隻想和夏知檸分享……
如果從此後生命裡再無夏知檸，秦以珩忽然覺得一切都沒有了意義。
他就是夏知檸的寄生物，如果沒有夏知檸、沒有夏知檸的愛就沒有存活的養分，他的靈感、生命、快樂都將枯竭。
“我很愛你，真的不能沒有你。”
秦以珩的告白擲地有聲，在寂靜的夜裡振聾發聵。
空中的星、飄過的雲、路過的風、潺潺溪水和林中的生靈都是見證。
“我這一生隻會愛你。”
夏知檸不自覺地鬆了一口氣。
哪怕已經知道問題的答案，卻還是會緊張。
他害怕秦以珩的“不需要”。
富足如秦以珩，物質和感情都從不匱乏，夏知檸也曾一度找不準自己在他心裡的位置。
是秦以珩用近乎沉溺的愛意將他包圍，讓他確信自己是秦以珩的不可替代和永不放棄。
被傷過的心被蓬勃的愛意愈合。
夏知檸從兜裡掏出了屬於秦以珩的半張車票。
這是他交付給他的後半生承諾。
“我覺得這個沒有任何意義，你覺得呢？”
秦以珩死死盯著那半張車票，盯得雙眼通紅。
他也知道薄薄的一張紙片約束不了任何東西，但它讓夏知檸在直播鏡頭前做出了承諾，那就代表著他下半生的幸福。
夏知檸收下了，就不能不要。
今天敢說不要車票，明天會不會就不要他了？
秦以珩想要附和夏知檸，但是他張不開嘴，他怕自己咬出了一口血，吞不下滿嘴牙。
夏知檸並沒有真的在等秦以珩的回複。
他手指一送，車票晃晃悠悠迎著火光撲了上去。
秦以珩下意識要伸手去搶，卻被提前預判到的夏知檸伸手攔住了。
烈火烹錦，一觸即燃。
紙片被火燒成了灰燼，如同秦以珩的心。
為什麼……
秦以珩死死抱著夏知檸的手，豆大的眼淚噙在通紅的眼眶裡，看起來又無辜又無助。
“明明就有意義，那是你答應我的！”
秦以珩難過得每說一個字都哽咽不止，就像是要把心都吐出來給夏知檸看一樣。
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怎麼可以燒掉你的承諾！
你真的不要我了嗎？
夏知檸無聲歎息。
“那隻是節目組的噱頭罷了……”
騙小孩子的玩意兒，沒有任何法律意義，怎麼能代替承諾？
“可是，可是我……”
我信了，那就是真的！
秦以珩無法反駁，可是除了那張紙片他已經沒有彆的可以祈求夏知檸應允的東西了。
“我以為你會想要彆的更有法律約束的東西，比如……結婚證。”
“！！！”
秦以珩覺得自己幻聽了，他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麼。
以至於抱著夏知檸的手臂用力到讓夏知檸痛得皺眉也沒有察覺。
“你說什麼？什麼證？”
夏知檸臉頰被火光熏得通紅。
“燒你半張車票，賠你一張結婚證，能扯平了嗎？”
第122章 第 122 章
從愛上夏知檸的第一天起, 想結婚的念頭就從來沒有從秦以珩的腦子裡離開過。
那時候他甚至還沒有得到“夏知檸男朋友”的名分，就已經先一步把未來幾十年都規劃上了。
他親姐秦以熙聽說這事的時候還翻著白眼損過他。
那個小朋友認識你嗎你就開始單方麵幻想要跟人家結婚了？
還沒成年的小屁孩，懂個腿的愛情！
他秦哥秦以持倒沒有直接潑冷水, 反而是善意提醒他，一個人是結不了婚的。
事實證明，秦以珩的行動力非常驚人。
不僅很快就跟夏知檸認識了, 並且這戀愛一談就是七年。
在這2555天裡，秦以珩幻想過無數次求婚那一天會是什麼場景。
天氣一定是一年裡最完美的, 風和日麗、無風無雨。
可能是浪漫的馬爾代夫海邊，可能是自由的肯尼亞大草原上, 也可能是一望無垠的沙漠綠洲畔、神秘的法國古堡裡、漂浮在半空中的土耳其熱氣球上……
還要有完美適配的音樂、鮮花和主題氛圍營造。
每一個細節都必須完美無缺，就像他的愛情一樣，夢幻、浪漫、神聖！
七年的時間，已經足夠秦以珩從各個角度完善他的每一個求婚計劃。
但每個計劃裡都不會缺少的兩樣重要存在——拍賣會上拍到的12克拉鑽石和它唯一的主人夏知檸。
但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秦以珩萬萬沒想到, 結婚這件事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由夏知檸提出來的，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來不及擦眼淚, 秦以珩慌忙起身手足無措地摸遍了身上所有兜。
沒有戒指！
他怎麼能不帶戒指就出門呢！
那枚前後換了三個頂級珠寶設計師, 曆經十幾稿才確認，最後由他親手鑲嵌，甚至擔心夏知檸提前看到特意寄放在銀行保險櫃裡的求婚戒指，他為什麼沒！有！帶！在！身！上！
這一定是他一百歲想起來都會扼腕的憾事！
可今天也一定是他人生走馬燈最後一刻想起來也會笑的一天。
因為他最大的夢想，終於要實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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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檸看著秦以珩上躥下跳, 時而跺腳時而傻笑的模樣, 瞬間就明白了他想乾什麼。
餘光瞥見被自己隨手扔在地上的啤酒罐拉環，夏知檸撿起來遞給秦以珩：“你是想找這個嗎？”
秦以珩：“……”
不, 他不想！
為什麼這麼重要的時刻隻有一個易拉罐環可以冒充戒指！
那他花了幾千萬拍的那顆大鑽石算什麼！
從秦以珩憤恨不甘的臉上，夏知檸讀取到了他的情緒。
他有時候真的很難理解秦以珩的某些直男想法。
對於秦以珩來說, 結婚和求婚都無比神聖，該有的環節一個都不能少。
他也無意間看到過秦以珩規劃的求婚儀式，說真的，如果他不是已經習慣了站在台前，真的會被那些聽起來就勞師動眾的宏偉布置給嚇退。
夏知檸也想在親友的見證下開心迎接秦以珩求婚，但他並不想被當成圍觀的猴子。
還有那枚沒見過實物但已經在保險櫃裡見過存單的12克拉完美純淨大鑽石，夏知檸覺得自己的手指可能無法承受那份重量……
所以現在這樣其實也挺好。
雖然沒有親朋好友在場，但有無垠星空為證、夜風蟲鳴伴奏，很適合做一些浪漫的事。
比如求婚。
當然，這也不是他一個人就能決定的。
夏知檸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波瀾不驚：“如果你覺得現在不夠正式，那這個事情我們以後再……”
“不行！”
秦以珩一個箭步衝了回來，緊緊握住夏知檸的手不放，緊張又激動地說：“不能以後，今天就得把我的名分定下來！”
夏知檸：“……”
夏知檸一直都知道秦以珩“恨嫁”，但沒想到他能“恨”到這個地步。
也不是說不結了，隻是既然秦以珩有東西沒準備，他也可以等到準備好的那天。
那枚用心藏起來的鑽戒，總得讓秦以珩有機會用上吧？
秦以珩非常不願意接受自己最重要的求婚竟然是在這樣的荒郊野嶺舉著一枚易拉罐環！
但如果今天不把這個事情落實，很可能明天一覺醒來夏知檸又不認了。
他可不想再經曆一次希望被焚燒的絕望，說什麼今天也要把夏秦氏的名分拿到！
所以……易拉罐環就易拉罐環吧！
秦以珩從夏知檸拿走了易拉罐環，表情那叫一個心不甘情不願。
然而他不甘不願的隻是因為不能跟夏知檸最好的待遇，求婚他可是願意得很呢！
像之前練習了千百次那樣，秦以珩整了整衣服，然後捧著“戒指”在火光中單膝跪地，一如他炙熱的心。
夏知檸坐在那裡就像是一尊神祗石像，被火光映照的絕美容貌讓秦以珩的大腦忽然一片空白，謄寫修改了一百次的求婚稿竟是一個字都想不起來。
夏知檸本來還不怎麼在意，但秦以珩毫不遮掩的愛慕眼神，讓他也跟著緊張了起來。
不得不承認，其實他也無數次期待過這一天。
秦以珩的小心思，和那些看似荒謬的想法、計劃，也曾給了他對這一天最浪漫的希冀。
隻是現在夏知檸忽然覺得。
其實也不是非要這個環節不可的……吧。
夏知檸不動聲色地看了看旁邊。
節目組在這裡紮了帳篷，就說明這裡一定是在拍攝範圍內。
算沒有工作人員打擾，也一定會在某個不起眼的角落放著高速運轉的拍攝機器，而且肯定還不止一台。
反正他要是不做人的薛牧，是不可能會放過拍下他和秦以珩單獨相處的每個鏡頭的。
一想到此時此刻這一幕略顯倉促狼狽的求婚畫麵可能會在將來廣為流傳，夏知檸就有些後悔剛才的一時衝動。
“要不就算了吧……”
“不行！”
夏知檸壓低了聲音，捂著嘴小聲道：“他們肯定在拍著呢！”
秦以珩沒吱聲，因為他一直都沒忘記自己正在錄戀綜。
但這樣一來反而更好，正好給他當個見證，讓夏知檸不能再耍賴不認！
夏知檸讀懂了秦以珩的眼神：“……我也不是那麼不守信用的人。”
秦以珩沒說話，隻用餘光瞥了一眼熊熊燃燒的火堆和落在旁邊的可疑灰燼。
好吧……
心虛的夏知檸看見了秦以珩眼角還沒來得及抹掉的淚痕，終於放棄了阻止。
這少爺都已經紆尊降貴單膝跪下了，難道還真能讓他半路不求了？
自家小狗想要的，夏知檸怎麼會舍得不給呢？
被這麼一打岔，秦以珩的大腦反而清醒了不少。
那些誕生於他心臟深處的文字，一個個浮現在了腦海，然而秦以珩卻覺得還遠遠不夠。
他想要傾訴的，又哪裡是“愛”這一個字就能囊括的。
所以秦以珩搖搖頭，擯棄掉了腦海裡已成文的範本，決定遵從自己此刻的本心。
“我曾無數次感謝我的好奇心。”
“當它驅使著我見到你的那個瞬間，我就知道我被幸運之神再次眷顧！”
“許多人終其一生都遇不到的奇跡般的愛情，就這樣毫無預兆地來到了我的麵前。”
“那一瞬間我就知道，無論何時無論多久，就算全世界放在天平的另一邊，我也會堅定不移地選擇愛你。”
“很奇怪對嗎？我也覺得不可思議。”
“更不可思議的是你也一樣愛著我。”
“腦海裡播放的每個瞬間，我都能感覺到你在毫無保留地愛我。”
“和你相愛的每一天，我都幸福得不願意睡，但因為睜開眼就能看見你，所以連美夢都不能讓我沉醉。”
“一想到此後經年的每個瞬間都能和你一起度過，我就對餘生充滿了期待。”
秦以珩捧著那枚易拉罐環，深吸了一口氣，目光灼灼地看向眼眶微紅的夏知檸，微笑著說出了準備了整整七年的請求。
“夏知檸，你可以每天醒來都給我一個親吻嗎？”
“夏知檸，你可以每天都吃我做的飯嗎？”
“夏知檸，你可以每天都和我分享你的開心，讓我分擔你的難過嗎？”
“夏知檸，你可以每天都接受我的愛嗎？”
“夏知檸……你可以嫁給我嗎？”
幾乎是最後一個字剛落下，夏知檸就已經伸|出了手。
秦以珩的請求，又何嘗不是他的期待。
全世界這麼大，不會有人比秦以珩更愛他。
同樣也不會有人能超過秦以珩在他心裡的分量。
他們能相愛，從來不是一個人的幸運。
秦以珩對他來說也是一個奇跡。
他不想錯過，也不能錯過。
“可以。”
秦以珩懸在心裡多年的石頭在夏知檸給予肯定答複的這一刻終於落了地。
除了狂喜，秦以珩更多的是感激。
秦以珩並沒有急著給夏知檸戴上“戒指”，而是雙手捧著夏知檸遞給他的左手，虔誠地在夏知檸的指尖落下了一個親吻。
最忠誠的騎士向他唯一的國王獻上心臟。
“我發誓。”
秦以珩將夏知檸的手背抵在額頭。
“哪怕再過一百年，你也會是我的全部。”
夏知檸緩緩抽出手，捧起秦以珩的臉，在他錯愕的神情中，主動吻上了他的唇。
雙唇相貼，將誓言封印。
“我相信。”
第123章 第 123 章
曾經秦以珩以為, 和夏知檸確認關係的那天就是自己生命裡最快樂的一天。
之後和夏知檸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在顛覆他的這一認知。
相愛的每分每秒讓他覺得原來快樂是可以隨著時間不斷堆疊起來的城堡，住在裡麵就能被滿滿的幸福包圍。
對他來說, 那就是千金不換的神仙日子。
然而直到今天，當那枚易拉罐拉環被他珍而重之地戴在夏知檸手指上的時候，秦以珩才明白, 原來這才是童話故事結局的那一頁。
王子和王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夏知檸終於完完整整地屬於他。
與儀式無關、與戒指無關，甚至連那一直證明都不重要。
他想要的一直都是夏知檸的承認。
所以哪怕隻是一枚易拉罐拉環, 隻要夏知檸認定，那就可以代表幸福。
開心、快樂, 還有曾經那些酸澀的沮喪全都一股腦地襲來，秦以珩心裡百感交集，他舍不得放手，隻能緊緊抱著夏知檸不肯鬆開。
他太害怕這是一個過分真實的美夢。
隻有這樣才能讓他覺得安全。
夏知檸任由他抱著, 哪怕並不舒服也沒有半點掙|紮。
夏知檸微微仰著臉，主動把臉頰貼在秦以珩的頸側, 兩人的脈搏同頻, 狂亂的心跳不是因為那一個吻，而是多年夙願達成的激動。
還不夠，隻是擁抱還遠遠不夠。
秦以珩不斷收緊手臂。
他還需要一些更親密的行為來證明自己的獨一無二。
比如……熱吻。
“彆……”
夏知檸的手抵在秦以珩的胸前，推開了秦以珩湊上來想要親他的行為。
被打斷的秦以珩還噘著嘴，眼睛迷茫又委屈,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索吻失敗。
不是已經答應跟他結婚了嗎？
不是剛剛還主動親了他嗎？
怎麼換我親你就不行了？
人不能, 至少不應該這麼雙標啊！
還是說老婆你這麼快就要反悔了嗎？
想到這裡，秦以珩看向夏知檸的眼神充滿的怨念。
我就知道越漂亮的男人越會騙人！
夏知檸：“……”
什麼有的沒的！
你到底在胡思亂想什麼？
我怎麼就騙人了！
再次用餘光打量周圍, 夏知檸清了清嗓子朗聲道：“我們要睡覺了，把拍攝設備關了！”
秦以珩冷了三秒, 把撅起的嘴和眼淚瞬間都收了回去。
該死。
又把節目組給忘了！
等了五分鐘，夏知檸也不確定節目組有沒有聽見他的指令，周圍安靜得連一點人聲都沒有。
雖說主題是“兩個人的愛情之城”，營造的就是一種“孤立無援”的氛圍，但也不知道一點兒反應也不給吧？
算了……就當是聽見了吧。
節目組都拍到秦以珩跟他求婚這麼轟動的熱點了，不可能連這點麵子都不給吧？
要是真的不給……那就放秦以珩去咬人好了！
“那我現在可以親吻我的未婚夫了嗎？”
秦以珩的眼睛一直沒有從夏知檸紅潤的雙唇撤離。
那是他覬覦了太久的秘果，就像是酸澀解渴的青梅一樣，明明還沒有吃到嘴裡，隻是想想就已經激動到不停吞咽。
夏知檸：“……”
有時候他真不知道應該怎麼形容秦以珩。
說他老實吧，明明之前還在冷戰就敢借著節目組的東風光明正大地當著直播鏡頭親他。
說他狡猾吧，都到了這個時候還非要聽到他的準允。
嘴都撅出去二裡地了，還裝什麼大尾巴狼！
秦以珩耐心有限，幸好他很會給自己找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