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屋裡一下的沉寂,二彪猶豫得兩秒便向屋外閃出,徑直往通向上方院落的窄階巷奔上去。
再說院子裡,馬老六和馬王三各遭了危及性命的一擊,見此情狀,雙方停下了對戰。
馬王大發現跌坐地上的馬王三捂著肚腹的破口竟擠出了腸子,若再有所動作,必把腸子抖出來,便急得對馬王二喊道:“護著老三,咱們撤!”
這下高飛和李連長架著重傷的馬老六站作一處,作著隨時應對襲擊的姿勢。
花二兩手撐著一支棍槍架著自己虛弱的身子。
徐三晚這會借著頭上的燈光透映,發現剛才握著劍刃的手掌,在劍身一撞之下,也將手掌和虎口拉出一道破口,濃血泡在手掌上。
“眼見三千大洋就要到手,這下卻要走,不覺可惜了麼?”一句話從院子一角響起,聽聲音帶有幾分得意。
“你這奸惡之人,這時候才出現,以為能撿現成了?”
馬王大衝著從過道出現的二彪恨道。
“至少我不會像你們三敗得如此難堪,你瞧瞧,這一個二個的連傷帶殘,還能往我身上招呼?”
二彪說著話靠近花二猛然起腳,要他胸口來上一擊。
早作防備的花二架起棍槍,擋下踢來的腳,自己卻被腳力掀起,往後跌出。
二彪就勢抖出衣袖裡一支飛鏢,向著花二橫手一撒,嘴裡狠道:“你是沒想到父子倆都死在我手上吧?”
花二跌向處,正是徐三晚身邊,他倒落地上,未及抬起頭,人手上的鏢已向他心口襲出。
正欲伸手要護起花二的徐三晚,看著二彪手裡飛出的一物,閃著鐵器的冷光,他情急之下,隻顧得將離得最近的手向來物擋出。
“呀!”徐三晚痛呼出聲,抽回到眼前的左手,卻見一把飛鏢插在掌心,尖頭已穿出手背。
加上之前的傷,這回是痛得整條手臂都抽搐著。
“還有你。”二彪看向徐三晚。“你徐家老二徐家駒是怎麼死的,你多少也明白了吧。”
二彪感覺著周圍一眾傷重,曉是沒一個能對他有威脅的,心頭不免得意起來。
他從地上撿起一把尺來長的槍刺,這是之前馬王三掉在地上的家夥。
如果沒有意外出現的話,他要將在場所有人的要害部位來上一槍刺,最後割下三千大洋的項上人頭,揚長而去。
他預先謀算的結果眼見是要實現了,這樣一來,道上聽聞其人,又因此多了一份膽寒和敬畏。
“哥們三個這回是走不開了。”二彪瞅著為他打下成果的馬王爺三人,尤其看著吊著一邊手臂的老大。“不用這副神態瞪著我,走江湖的人栽在江湖裡,最正常不過了,下輩子多留個心眼兒。”
二彪說著靠近要從地上用槍棍撐起身來的花二,突然的舉起手頭的槍刺,就向花二脖子處紮下。
卻不料他高舉的手一緊,顯然被什麼扯住了,他抬頭一看,竟是邊上靠來的馬王二揮出的半截鞭子卷住了他的手腕。
“彪子,這回我死也是要死個明白的,彆以為自個很會算計,彆人都是傻子。”
馬王二扯緊著鞭子叫道,同時另一隻手往腰後要抽出插著的駁殼槍。
卻不料他這麼空出自己的防守,下一秒就被人左手甩出的袖鏢插入了心口。
馬王二給飛鏢插中心口,頓時身子僵住,卻還是扯著手頭的皮鞭。
這短短的兩三秒間,二彪來不及對身邊左右作出反應,他身後被徐三晚還捉在右手上的重劍插中。
同時,倒回地上的花二就勢抬起棍槍向二彪腹部刺入。
“好。”二彪猝然下遭了兩下痛擊,也不由身子僵了下,隻得痛哼出聲叫了個好。
但畢竟是練過一身硬氣功的,這兩下子刺傷,還不致於讓他作不出還手,隨即一個倒退,脫開身上的武器,揚腳踩下花二還舉著的棍槍,向著他一躍,在他身上落下時,手上的槍刺再次舉起。
卻不料這回又是身側處遭了一擊,而且這一物甚重的插入身子墜下撬得他肋骨要斷裂的痛楚。
他偏頭一看,竟是馬王大使用的鐵片傘,這傘被馬王大收攏著使儘力氣單手擲出,傘頭的淩狀尖刺沒入目標的身體。
“怎麼樣?被人下暗手的滋味不好受吧?”老頭虛弱地看著二彪。
隨即他看著自己投出的鐵傘被人朝他身上投了回來,傘尖刺入胸部,他忍著痛慢慢搭下腦袋。
二彪向老頭投出鐵傘的同時,拿劍的人又從他身後刺了一劍。
這接連的猝不及防,直教狂妄自大,化友為敵的二彪心生痛悔。
接連遭了數擊的二彪,縱是有多彪悍,身上的氣勁也頂不住傷痛的牽扯,當下就要從腰間拉出槍來,想快速了結眼前的困身危險。
可是這槍剛拿出來,就被對麵的人撲來,揮出手上的砍刀掃掉地上。
二彪用左手握的槍刺向衝到他跟前的高飛的腹部插入,隨即抽出,就要順勢向地上坐起來的花二脖子甩去。
他這下已不敢再戰,隻想抽身遁逃。
花二抬起槍棍擋開飛到眼前的刺刀,看見二彪已轉身向巷子逃去,他同樣使儘力氣,擲出手上的槍棍,向人身後擊去。
二彪又遭了一槍頭插在背後,這下是渾身重重虛了一下,不由的跪倒在地上,喘息出聲。
他麵前數步遠是一堵屋牆,上空的燈光映出他的身影投在牆上,他看著自己的身影,還來不及端詳一下,就看見後麵跟來一人影,向著他脖頸處揮出手頭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