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二第二次提著徐三晚衣後領將他拉起來,問他要不要找個地兒歇一歇,彆坐路上,省得讓流彈奪了性命。
“剛才你好像要對我說什麼?”徐三晚站直了甩開花二的手,“說吧,有何險阻我都陪你去。”
“我想去見一見那姑娘,不知道她會不會有危險?”花二說出他的擔憂,腦子裡仍想起阮娟最後看他的眼神那種悲絕,看一眼徐三晚:“你就算了吧,看你也累了,回家去歇著。”
“家?”徐三晚又有點頹然了。“估計被炮火轟了,我娘行動不便,我爹是個老頑固,隻顧著痛惜咱徐家先人留下的榮耀蔭庇到得他手上是如何敗散的,家宅又遭炮轟,這下估摸看著炮火往那兒落,他就迎那兒去了。”
“那就更得往家裡去看了,鬼子是打不完的,這山城也是守不住的,媽的,國軍的炮火都不夠人家的狠,這下沒什麼比得上親爹媽重要的了。”花二又護了一把徐三晚。“我娘那裡有兄弟們擔待著,我最恨的是今晚沒讓那姑娘留家裡,就怕鬼子經過那條村她會遭害。”
“那咱就得去把她帶出來。”
“先到你家裡去,把老人安頓好,這回兒鬼子應是還沒上岸。”
徐三晚想到他那積病在身的老母親,心頭一抽,對花二道:“我把你當兄弟了,借用剛才怪譚臨彆那句話,大恩不言謝。”
“走吧,這算啥大恩,是兄弟就該有情有義。”
徐家兩老人在戰爭發起之時是可以搶救得過來的,但那時徐行舟忙著動員和組織鎮上的人們往外逃命,炮火打響之時,她還想過回去安頓一下,可是看見街上被炸得血肉橫飛的人們,她逼不得已被正義所感動。
徐三晚回到家裡,借著燃燒的火光看到昔日的大院深宅,被炮火炸的到處斷牆殘垣,原本高大的堂屋隻剩下半邊了,炸掉的半邊還在火光中燃燒,燃燒的火光映見他的老父親倒在台階的最下邊。
“還有氣息兒,估摸是昏迷過去了。”花二探了下徐老爺的氣息,對隻顧發愣的三晚說:“來,抬他去找間好點的屋子。”
兩人抬著徐海生穿過半邊搖搖欲墜的堂屋,來到二進院看到幾間連成遍的房子幾乎被夷為平地,屋裡什麼都被殘牆碎瓦埋了,火燃還在東倒西歪的房梁上燃燒。
徐三晚丟開徐海生的雙腿,向著一處跪了下來,嘴巴抽搐道:“以後我都見不到她了,她活著的時候我就想著沒多少時日了,能多見一眼是一眼,可一直沒顧得上看她,這下是再也見不到了,乍這麼狠,人都不讓我再見一見。”
花二知道徐三晚是說的他娘,也知道他娘積病在身好幾年的了,這下要不是埋在瓦礫堆,就是炸了,他也禁不住悲愴。
“這個人是誰?”花二忽然看見院子的小徑上倒著個人。“是阿水叔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