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的某條巷子的拐角處是個三叉口,一邊有塊約模百來平米的空地,靠山牆的邊上有個小房子,裡麵供著個土地公的神位,再除了石台香案外,裡麵就僅容三兩人轉身的。
空地的拐角有個老房子,十年前有個外鄉人帶著他的老母親來到這裡,盤下這處房子,房子用木板隔著兩層,上麵住人,下麵門麵房擺了些刀槍棍棒木樁架子的,門口掛個牌子譚家練武館。
最早開始這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就在屋旁空地上,每天早晚打他的拳腳,耍他的槍棒,然後打理一下土地廟,給土地公上香,原本有些破敗不怎麼受人供奉的小廟給拾掇得乾淨清朗,漸漸也多了些香火。
每天打拳弄槍的譚師傅漸也吸引了些人氣,他那漫不經心似乎不顯山露水的身手也打敗了一些前來挑戰的所謂門派武師,此後也招來不斷的後生小夥拜他為師習武,隻是他從不擴大規模,一直來就那麼十多二十個學員跟著他在空地上打拳練武,收入夠養家糊口就行,就這麼用拳腳打出了這麼一遍天下。
每到入夜時分,譚師傅就坐在屋前騎樓下一張竹椅上,身邊放個小方凳上一壺茶一個杯子,或者一壺小酒一碟小食,再有就是方凳邊上小碟子裡點了支蠟燭,神定氣閒地坐在那裡,與世無爭地坐著他的地盤,夜深就關門閉戶,這麼一坐就過去了好多年。
這麼一個人就在徐家灣生存下來,因為行徑孤僻,家裡老母也是終日不出門晃動的,人們給他起了個外號,叫做怪譚。
這夜晚怪譚照常坐在門口邊就著小酒閉目養神,背靠竹椅雙手互抱驍著二郞腿,他是不是在練某門內家氣功就不得而知了。
他家斜對麵隔著兩三戶有幢空房子,也是很久沒人住的,前幾天有人過來看了下,之後又有人進去拾理了一下,之後又沒動靜了。
這下,怪譚微張開眼看向的正是那幢無人居住的房子,那裡窗口暗糊糊的,裡麵漆黑一團,除非他的耳聽靈到能聽到那屋裡有動靜,不然他那麼一望沒必要帶著警覺。
忽然,他臉上又是眉頭皺了下,耳朵跳動了下,可是這回望向的不是那個房子,是房子前麵的路上,那裡好像有人走動,而且不隻三兩個。
隻是怪譚從不管閒事,四阾五舍形容是那種在路上被車轍子紮著腳都不作聲的人,那還虧著他是功夫行家,不然真是好受欺負。
可是這回他注定是要坐不住了,那些個夜色下掩護的黑衣人不經屋門而入,而是翻牆爬窗的進屋裡,顯然是要查找什麼,遇到屋裡有人發現,那裡就會傳出響動和不易察覺的慘叫。
怪譚知道這回遇事了,按常人來說發覺凶險逼來,早就躲屋裡緊閉門戶藏身,可他還是那麼一個人坐著,就在身邊的燭火晃動之際,一個黑影已迎麵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