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傅硯辭的目光在人群中掃了幾圈卻始終沒看到那個最熟悉的麵孔,他打斷了周圍人的話,轉頭詢問陳友,“陳叔,我爹呢?”
之所以問陳友是因為父親與其性子差不多,都是熱心腸的人,從前平日裡都是一起下地乾活的。
聽到他的問詢,場麵僵住了,一下子變得鴉雀無聲,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陳友的身上,麵對大家的目光,其中讓他覺得壓力最大的還是傅硯辭的目光,他忙擺手,“快去,把老村長找來,快去。”
聽到這話傅硯辭心中稍安,既然能找到人,那就說明人還活著,還好還好。沒等他這心落到實處,陳友語氣沉重道,“土娃,有些事情你得有個心理準備。”
傅硯辭心裡咯噔一下,喉結動了動,“陳叔有什麼話直說就好。”
陳友皺著眉,一臉難受道,“你爹自你走後在附近一連找了數日,縣城也去了,都尋不到你的消息,從那後便日日寡歡,沒有精神頭,後來一日下了場大雨,下地收糧食的時候摔倒了,腦袋摔倒了石頭上……眼下心智如六七歲兒童一般,怕是認不得你了,你回來了,往後好好陪陪他,一家人在一起往後總會好的。”
傅硯辭目光一直看著陳友,但耳朵卻是嗡嗡作響,聽不清他的話,周圍人的嘴巴也是一張一合的,似乎在說著安慰的話,但他卻隻能聽到心臟跳動的聲音,還有耳朵發出的鳴叫聲。
他搖了搖頭想將這聲音晃走,隨之而來卻是更加劇烈的疼痛,似乎是腦袋裡的神經在痛,他不發一言地忍著這份疼痛,目光看著陳友,麵上雖然還僵著,但到底擠出了一聲好來。
就這樣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他的耳鳴終於散去,耳邊再次傳來聲音,“來了來了。”
傅硯辭轉頭望去,就這樣看著父親一步一步朝他走來,老頭子頭發已經半白,但卻是好好束著的,身上的衣衫也是乾淨的,隻是在下擺處有些臟亂,應該是在田地間走動造成的,臉色看起來很好,一看就知曉是被人好好照顧過的。
傅硯辭終於忍不住上前幾步,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父親,兒子回來了,兒子不孝,回來得晚了。”說罷便跪下磕頭,磕得一次比一次重,仿佛想把這些年的不孝都磕回來。
傅遠看著他眼底隻有好奇,見人跪了也跟著他跪下了,看他磕頭卻是想也不想地去攔,費勁地巴拉他的腦袋,不讓他磕頭。
傅硯辭被攔住就這樣抬著腦袋看著父親,一滴滴淚珠滑落在臉頰,臉上濕了一大片。
傅遠伸手在他臉上胡亂地擦著,但因為手上沾染了泥土,越擦越臟,就收回了手,直接起身跑了。
幼時父親也這般為他擦淚,看著熟悉的場景傅硯辭微微有些發愣,等人跑遠了也沒反應過來,周圍的人看到了紛紛提醒,“土娃,你爹跑遠了,快去追啊。”
“快去追啊。”
傅硯辭這才醒了神,忙起身朝著父親離開的方向追去。
傅遠跑得很快,等傅硯辭追到時人已經跑回了家,正趴在床邊找東西,傅硯辭看了一會打算上前幫忙時,聽到父親笑了兩聲,直起了腰,應該是找到了。
傅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