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間屋子門這會兒是敞開的,外頭豔陽高照的,清風拂來時,輕扣著房門吱呀吱呀響著。
沒一會兒屋內的藥味便散退不少。
薑箋盯著窮書生看了幾秒,道謝的話掛在嘴邊,卻被扼製在口中,隻見窮書生把那碗藥端到她跟前,說道:“藥再不喝就涼了。”
藥湯已經沒有熱意,難聞的氣味褪去大半,倒莫名生了一絲藥香來,她都有些捉摸不透薑大夫究竟何意了,接過碗一飲而儘,薑大夫是個重情重義的,才不會害她,或許隻是掩飾妖界耳目,才沒用術法讓她幡然醒來。
三人一同離去時,妖界也沒像之前那般迎來送往,當真是連樣子都不願做了。
妖界到修仙界若做靈船往返,尚需過半時辰,但若依薑大夫的半仙之力,不過片刻就能到。
風花鋪這幾日一直關著門,未曾迎客,難得門口清靜非常,自那日薑箋和風琮在仙陵山門派裡風光一把以來,鋪前門檻都快被人踏爛了。
日落星起,天邊暈染的赤霞從天穹角消失,繁星燦燦,月牙彎彎,月光似水,清清涼涼。
風花鋪院中的梨花泛著陣陣花香,早有枝頭越過牆,那帶著束束梨花的枝丫在牆角處影影綽綽,隨風而晃。
風琮一路回來,啞口無言,安安靜靜一改往日作風,半晌,他先開口,“阿箋,我們不進去嗎?”
薑箋一路都在思考一個問題,無關他人,而隻觀自身,壓根沒注意到窮書生一路走來靜悄悄的,她在想如何才能讓自個每次像三日前那般後,不用昏睡,不然往後昏睡時辰越來越長,總會耽誤事。
她掃了眼窮書生,人用一種往日她沒看過的目光看她,像是在看一個稀世珍寶,真匪夷所思。
她是稀世珍寶嗎?
“哥哥,你看我這眼神像是在看一個稀世珍寶。”薑箋也不是個愛把事藏心上的人,她道。
風琮坦然道:“是啊,這三日裡,我每天都在擔憂,怕你出事,若非薑大夫前去,我恐顧不來,如今好不容易醒了,可不就是在看稀世珍寶嗎,不然,我在偌大的六界也沒處去了。”
薑箋抿了抿唇,窮書生這話說的倒是不假,她已經把他引到風口浪尖上了,如今二人恐早已成了六界中姣姣者的眼中釘,肉中刺,不過沒關係,她怎麼會讓窮書生死去呢。
“噢,那謝謝哥哥衣不解帶照顧我。”她想起來還沒謝過人。
風琮挨了一下她的胳膊,他從人昏迷開始,便想學了,學來就能好好守護他想守護的了,“那能不能教我練劍?”
“當然。”薑箋應得爽口,六界之中無人會劍道,可她不是六界中人。
六界之上,神域之中,四位神君都來自不同之處,自有神君所管轄的六界中有人修劍道,她自然也是看過有書記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