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也隻招了你這一個長工,不就是朋友嗎?”她盯著窮書生的眼睛看,這雙綴在一塊美玉中,渴望聽到她說‘他是她朋友’的眸色中,有了一似動容。
她右手高抬,慢慢去撫上窮書生的左手手肘處,這是元燦告訴她的秘訣。
“想要人心安理得做你的長工,必要時你就牽一牽對方的手,就解決了。”
可薑箋心想這是不對的,男女授受不親,但元燦說的話好像也有道理,她還不能失去這麼個‘長工’,便換成了去撫著對方的手肘,這樣也不算冒犯。
在她涼寒如冰的手心觸碰到風琮也是溫涼的手肘時,風琮也下意識的皺了下眉。
‘手這麼涼,隔著兩層衣料他都能感覺得到’,他在心中思忖。
他垂眸看著站在他跟前的薑箋,一襲碧綠襦裙,一個發髻微微隆起,簪著幾支活靈活現的蝴蝶簪子,剩餘的長發被辮成很多小辮,眸中姣姣月色,像是燦燦在陽光下翩翩起舞的蝴蝶。
那股油然從風琮心底升起的怪異之感,又泛泛在他腦海裡浮現,那日他做的那個夢,夢裡長得和薑箋一模一樣的姑娘家,在舞閉看到他時,化作一縷煙消失不見。
就是這種感覺,莫名其妙的,那明明就不是薑箋,為何他總覺得人和薑箋會有點聯係。
他瞬時搖了幾下頭,不對不對,真正的薑箋就站在他跟前,是那個會喚他哥哥的姑娘,不是旁人。
片刻,他思緒拉回了薑箋的問題上,疑惑:“長工等於朋友?”
“是啊,哥哥,你就是我的朋友啊。”薑箋笑了一下,她發現這人真的挺好哄的,等回頭她得去感謝一下元燦。
風琮這下吃了顆定心丸,“那你能不能彆和小花妖一直待著。”
既然人真的把他當朋友,那朋友間也是可以表明一下心中不滿的吧。
薑箋伸手去風琮手中的油紙袋中拿糕點,不假思索道:“當然可以啊,哥哥。”她應得很爽快,她甚至沒把幾日後她會打臉一事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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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日後,妖界花慶節熱鬨非凡,這日是妖界普天同慶之時,不管是街上還是各式各樣的屋舍上,都攀爬著姹紫嫣紅。
花乃妖界祥瑞,以七色花為首,可唯獨少了那味僅次於七色花之下的薔薇花,也無人惦念找尋,著實怪異。
薑箋和窮書生在街上閒逛,她左顧右盼,也沒尋到一絲薔薇花妖的蹤跡,她記得薔薇花妖跟她提及過,薔薇一族被火燒了個精光,隻剩小花妖這一個獨苗。
但小花妖呢。
放眼望去,到處是人頭湧動,花枝亂攀,有橫衝直撞擋住人去路,強硬給人鋪花路的花妖,也有在屋舍上提溜著兩顆像葡萄一樣的眼睛的花妖,看見有人過來,就從身上掰花瓣下來,往人身上撒的。
唯獨缺了那一種花。
薑箋想去找,但她手腕被窮書生緊緊拉著,她去哪兒,都跟著,很快,她的目光鎖在遠處靜謐之地,“哥哥,我們去那邊看看吧。”她指著一處遠處一個山洞說道。
山洞外破破爛爛的,彆說有花了,就連原本有的花草都枯萎了,一腳踩上去,咯吱咯吱,脆響便地,尤其是山洞口,陰森骨悚,像有一雙無形的爪子隨時會從裡頭伸向你。
風琮陪著她過來,不解道:“來這兒做什麼?”在人多之處不是好好的嗎?
“我想靜靜。”薑箋視線往山洞裡瞥著,好奇心泛泛,“我們進去看看。”
這山洞離人群過遠,壓根無人注意到,就連二人過來都耗掉不少時間,風琮一下便覺得不對勁,連著十日,每次往返妖王宮與妖界百姓所居住之地,都經過剛二人所在的繁花地,從來就沒注意到的山洞,偏在今日就注意到了。
這不很奇怪?
他這奇怪也隻閃現一瞬,並沒懷疑什麼,反正他陪著薑箋進去,也不會出得了什麼岔子。
山洞狹隘,抬手不見五指,隻能雙人肩並肩並行,他的胳膊緊緊貼著薑箋肩膀,隻聽呼吸淺薄聲,肉眼不辯前路,腳下似乎很是平坦,或許是人在幽暗環境中陡然會生出雜念邪祟,令他不由吞了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