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槐花娘(1 / 2)

青眼狐在最後抬頭的時候終於發現了,天空中那翻騰的黑雲是在環繞著一個中心慢慢收攏,離他們這裡越是遙遠的地方,雲層越是稀薄雲的狀態是如常的。而越近的地方則是不斷的碰撞,越是電閃雷鳴。

而這越來越激烈的雷鳴中心,就是在高舉的孔雀翎正上方。

斷念幫主夏目鼓足了全身的力氣緊緊的攢拳舉向天空,而孔雀翎上麵的寶石亮到如同極盛的煙火一般,照出他一往無前的麵龐。

夏目在心中最後念道,兄弟們,這一招下去大家是生是死就全看天意了。

“瞧著吧,這便是孔雀翎最後的絕技。”

“天雷引!”

隨著夏目最後的高聲震嗬,天空在那瞬間陸續降下了五道轟鳴的落雷。

這些炸雷覆蓋了整條車隊從前到後的軌跡,所到之處慘叫連連,人仰馬翻,塵土飛揚。在這樣的神跡之下,車隊的混亂和崩潰避無可避。

這一日不論武功高低,被這一道道雷鳴劈中的人,瞬間皆會化為焦炭。

槐花娘

槐花娘在刑部大牢的這七天的時間,如同一場噩夢。

進去的第一日,她華美好看的衣裳就連同白皙柔軟的皮膚,生生被皮鞭抽爛,身上鮮血淋漓。槐花娘的四肢、酮體和女人最為愛惜的臉龐,都被浸了水的鞭子無情的傷害。並且這些人在她血肉模糊的傷口上,撒上了痛的讓她窒息的鹽。

當槐花娘的傷嚴重到不能再繼續用刑,她就會被按在水裡淹到暈厥,又再被綁在木樁上用燒紅的鐵塊烙。

如此反複,這些人絲毫沒將她當做一個人來對待。儘管她已經一五一十的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說了,但他們似乎還是認為自己有所隱瞞,是一個外表柔弱的“死硬派”。

在那度日如年的日日夜夜,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彼時她才明白,為什麼青眼狐不惜和同僚翻臉也要維護她,不讓自己被刑部帶走送進這個煉獄一般的地方。在這冰冷的監獄裡,沒有人在意她是不是女人,有罪或者是沒有罪。隻因她是案件主犯龍老板貼身之人,便已經被默認是一定有罪的。

刑部隻是為了將她盤問的徹底,定罪最大化,這樣他們的功績才會更加顯眼。

但她不明白的是,為什麼青眼狐會在都察院姓熊的大人一進門之後,便立刻對他言聽計從,溫順如小貓?而對自己的態度則是突然的冷漠,宛若不認識一般。

興許他是有什麼苦衷吧,槐花娘落著淚隻能如此悲涼的從心中安慰自己。

地牢的痛苦和折磨非槐花娘一個弱女子所能承受,她當然會本能的期盼著那個男人,會突然衝出來製止這些人的毒打,將她從被鮮血浸染的木樁上放下來擁在懷裡。

但是每當在寒冷的深夜中,槐花娘借助窗外的月光,從桶裡的水種眼望著自己已經毀了容的麵龐和滿是鞭打烙印的身體時。她都會難過的掩麵哭泣,覺得現在自己醜陋的身體已經不配再於那個人有所交集了,便又不希望他拋棄自己的身份和前途冒險來救自己。

在寒冷的令人發顫的夜裡,槐花娘抬起自己依然明媚的雙眼,望著天上的月亮回想自己的一生,咬著牙憤憤不平。

龍老板救了她又拋棄了她,青眼狐愛了她,到頭來卻也拋棄了她。

她一開始想讓自己去恨這兩個男人,然而思來想去,卻還是覺得自己這輩子最應該感謝的仍是他們兩人。

龍老板,至少在貧窮疾苦之中搶救了她的前半生。

而青眼狐,同她不過才相識一日。

誰又能期望,或是說綁架他的愛情為自己做到哪一步呢?

不知是第幾個晚上,槐花娘呆呆的坐在乾草堆上,疼痛讓她無法入睡。但她頭腦卻依然清醒。在連日的折磨之中,她本該想辦法結束自己的生命,但卻沒有這樣做。

槐花娘知道無論是被打死還是最後被推出去斬首示眾,自己注定命不久矣。但她還想在死前去做最後一件事。

她還想做一件,哪怕一星半點能夠報答青眼狐心意的事情。

並且通過這樣一件事,讓他知道。

她並不怪他。

這便是槐花娘作為女人,最後的善念和剛強。

......

“你自殺的方式可真特彆,將這麼個至陽之物吞進肚子裡,死的會很痛苦吧。”

暈厥在地的槐花娘,忽然聽見了一個聲音在對她說話。她蜷縮的食指跳動了一下,掙紮著睜開自己沉重的眼皮。意識剛剛蘇醒槐花娘又痛苦了乾咳了幾聲,才慢慢從剛剛的五道天雷炸裂的響聲中緩過神來。

槐花娘發現自己此時不在囚車裡,而是仰躺在地上。

她所坐乘的車駕似乎被驚雷劈中,木質結構的馬車被炸了個稀巴爛,隨車的四位捕官此時都也不知去向,生死未卜。

槐花娘應該是在爆炸當中被甩出馬車的,她仍然帶著枷鎖和腳鏈。可是肩膀、肚子和大腿上都插了幾截木頭的碎片,鮮血從這些傷口處滋滋的流淌出來。

而她直到看到自己身上的傷後,才感覺到疼痛。

隻不過相比這七天所經曆的,這點痛也不算什麼了。

街麵一片混亂,無論是平民和普通官兵都哀嚎著,四散奔逃。這混亂竟然讓槐花娘這種震動京城大案的主犯死囚,在短的時間內都沒有人看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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