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徐鵬⑧(1 / 2)

相熟的人在路上邊跑邊詢問彼此,這是出了什麼大事了嗎?

一些消息靈通人士猜測,恐怕和早些時候安定河邊死的兩個黑衣人有關吧。

正午時分,玉京坊的客來茶樓早已經不是本來模樣。

寬敞的二樓原本是整間坊市的中心、是整條安定河沿岸最大的戲台。

而現今,茶樓的桌子椅子撤掉了,好看的紗幕和卷簾也全部都扒了下來。

這個時間本該是迎客之時,然而現在每一扇紙窗都緊緊關閉,穹頂的巨大天窗卻敞開著。

屋內光線昏暗,隻有天窗直射下來的那一片耀眼的陽光,正好照往三十米見方的戲台。

那台上早已擺放了兩方玉京坊的沙盤,一方是三維的建築群落,還有一方是玉京坊街道的分布圖繪,上麵擺滿了五種顏色的銘牌。

茶樓中鴉雀無聲,落針可辯方位。如果此時有人路過,必然是以為裡麵空無一人,估計是此店關門歇業了。

然而真相卻恰恰相反,這座僅僅隻是中等偏大的建築,二樓幾乎是人貼著人分了五塊站了兩百多號人。

這兩百號人,幾乎占據了除了陽光照射的戲台之外所有陰影的位置。

在這期間無人搖晃、無人咳湊、無人清理咽喉、無人抬手抓癢。

甚至連一絲呼吸的聲音都沒有。這些人以五個片區為界,相互之間瞪著對方的眼神,有的簡直跟見了仇人一樣。

但即便在這令人窒息的紛亂殺氣之下,仍然無人擅動分毫。

因為他們所有人都知道,今天大家應召而來,不是和這些人乾架的。

雲集而來的幾乎是半城的絕頂高手,今日而來隻為聽一個人的號令。

忽然樓外馬車嘶鳴,在閣樓上這絕對安靜的環境之下。所有人都聽得一個強健、堅定的腳步聲向樓上走來。

木頭的吱呀之聲仿佛一場審判的倒計時,又像一曲樂章的序曲。

五片區域的頭名之人聽得這個聲響,一時間神態各異。

他們隱藏在陽光的陰影之中,有的麵無表情,有的一臉不屑,有的無聲詭笑,有的眉眼上挑。

但是無論他們內心中真實的想法如何,在那腳步踏上二樓閣板的刹那間。兩百多號“同床異夢”的人像是排練過一萬次般的齊齊的對著入口的方向拱手拘禮。

這幅肅然壯觀的景象並沒有遲滯來人的腳步分豪,他就仿佛一切都是理所應當般,他帶著強健英挺的體魄大步朝向戲台的中央。

直到那一襲華服在陽光的照耀之下閃亮非凡時,那人才帶著君臨天下的氣場驀然回首。

隻見那一方半麵的白玉麵具,在光照之下格外的通透顯眼。

不錯,來人正是魏國公之子,大理寺少卿徐鵬。

隻見他一雙炯目掃視全場,意氣風發一連串的喝道。錵婲尐哾網

“東廠何在?”

“東廠千戶,穀大用,領玄霜士在此!”

“錦衣衛何在?”

“錦衣衛,北鎮撫司僉事祁威遠,領從龍夜不收在此!”

“督察院何在?”

“督察院右僉都禦史,熊唐方,領碧啼衛在此!”

“刑部何在?”

“刑部郎中,陸震發,領金銳士在此!”

“大理寺何在?”

“大理寺六扇門捕官,螳螂,領四象、五行、十二走獸在此!”

待所有人應答完畢,徐鵬刷的亮出了一道流光四溢的金牌。

所有人見之刷刷的齊跪了滿地,口中齊道。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諸君聽令!為除凶賊,東廠、錦衣衛、三法司皆由本官節製。今日諸位與本官就在這玉京坊,定要將賊人趕儘殺絕不死不休!”

“願從少卿差遣,將賊人趕儘殺絕、不死不休!”

五部人馬齊聲應道。

大明自開國以來,還沒有人做到。以一人之力號令整個大明司法係統。

他徐鵬做到了,這一刻他等了一生。

“諸君位上步聽令!錦衣衛情報,於於少輝案有關的漠北殺手傭兵團‘蒼狼眾’。此次入京在玉京坊設有三處藏身點大約五十至八十人。第一處在坊市西北角,弄琴巷從北往南數第三棟雙層建築中。”

“穀千戶、祁僉事。由您二位領人清剿。”

“得令!”兩人應喝道。

徐鵬手持小杖,迅速的就在三維沙盤上麵找到了情報中的建築,向屋頂灑了些紅細沙讓其變的格外現眼。

同時,徐鵬又開始在平麵圖沙盤上布置寫有兩人姓名的兩色兵力。繼續說道:

“兩位大人,你們的兵力應當至少是賊匪的兩倍,請你們對賊人圍而殲之。祁大人領人包圍建築的東北方向,穀千戶包圍西南方。現場由祁大人指揮,希望二位不要放跑一個賊人,肅清賊匪!”

“諾!”他倆雖說部門業務上多和大理寺、三法司有結怨甚至衝突,但並沒有私仇。

而且今天這個活說到底都是為皇上辦事,心態反而算是非常積極的。

祁威遠雖然和徐鵬同為四品,但是在當朝重文輕武的風氣之下,武官通常覺得自己被文官領導到也沒有什麼不妥的。

“第二處藏身點位於正南方向青魚街的汴京賭場,此處平民人數眾多。熊大人、陸大人,這一側的進攻交由您二位了,現場指揮由熊大人負責。”

“得令!”熊、陸二人拱手應喝。由於他們都是三法司的同僚,而且都是文官。徐鵬同他們說話的時候要客氣不少。

但是在三法司中,本來大理寺就低了其它兩部半級,熊唐方所在的督察院更是三法司之首。

他右僉都禦史的官職和徐鵬同是四品,如果是一般的合作辦案,按部門主次應當是他做主席。這麼一來,熊大人頓時覺得自己在兩個同事麵前很沒麵子。

而且熊大人對這個後生得權指揮自己頗為不滿,他覺得自己從年齡到資曆都比徐鵬經驗豐富的多,更有資格勝任總指揮。

總而言之嫉妒和惱怒,讓他成為幾人中心態最扭曲的一個。

“熊大人,汴京賭場遊人眾多魚龍混雜,想必情況非常複雜。請您務必謹慎作戰,以限製賊人逃脫為主要目的保守行事,等待另外兩處人馬解決任務與您彙合後謀定後動。”

熊唐方,聞言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把嘴邊的話咽了下去應了一聲。

“領命!”

其實徐鵬把這一處的進攻交於二人,是充分的信任自己三法司的同事。能夠合理布陣,恪守命令不衝動行事。然而在熊唐方的眼裡這種分配和命令成了一種刁難和輕視,他悶悶不樂卻也不好發作。

“四位,行動時請務必注意三點。

第一,蒼狼眾都是亡命之徒。他們什麼事都乾得出來並且悍不畏死,除了領頭人之外希望各位將他們統統殺光以絕後患。

第二,平民傷亡恐不可避免。但在行動前諸位還是要儘量疏散現場群眾,避免殃及無辜。

第三,飲血刀蘇梔已經查明與望月樓的花魁麗娘,躲藏在玉京坊,目前下落不明請諸位在任務中如發現行蹤,立馬升紅箭通知本部,沒有完全的把握不可貿然和此人交手!

一炷香前探報發現花魁麗娘的花船在永安河邊,河中浮著兩個蒼狼眾的屍體,根據刀痕辨彆很像蘇梔的手法。據此推測,蘇梔、麗娘和蒼狼眾很可能已經反目。蘇梔、麗娘有可能是單獨行動。兩人的畫像已經發於眾人,都記清楚了。”

“遵命!”

“錦衣衛、東廠、刑部、督察院即刻出發!先行部署等待號令一起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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