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殺!殺!”
禁軍黑騎必須分割敵群,殺穿敵陣,擊潰敵首,隻有這樣他們才有可能營救本陣。
在這血腥的砍殺之中,薙刀隊終於被這群亡命的騎士們擊潰了。
無論他們的隊長如何努力,如同生命線一般的戰線再也縫補不起來。騎兵的馬兒奔騰著,沒有被他們封堵住。在一次又一次的衝擊之下,賊匪的首領隻能看著自己的士兵潰散。
擊潰他們了!可以支援郡主了!伯生興奮的意識到。可是當他左右清點同行戰友的人數時,他發現自己身邊隻剩下十五騎,作為破陣先鋒的虎賁衛和白甲儀衛幾乎一個也不剩的為國捐軀了。
僅僅茶盞的功夫,這個反騎兵的薙刀環陣就奪取了一大半戰士的生命,此等奇陣背後,必是有高人指點。
人少也沒辦法,伯生高吼著帶著剩下的的騎兵,從背後插入圍攻虎賁衛大隊的賊寇中去。同時這也是餘下的這些馬兒最後的氣力。
轟轟隆隆的一串聲響,伯生和剩餘的禁軍衝殺入陣中,隻是十六騎在兩百人的大隊裡顯得太過渺小了。
他們揮刀怒吼著,卻沒有體力像最開始那般在戰場上,衝鋒出超強的存在感來。
賊寇陣中僅僅隻是被戰馬插入的那一刹那,展現出了些許慌亂。然而很快的,隨著兩邊的士兵重新聚攏,他們的陣型又逐漸趨於穩固。
僅憑這些人手,恐怕是救不出東華郡主了。
正當伯生一籌莫展的時候,他們的身後傳來陣陣喊殺聲。伯生霎時間嚇了一跳以為是賊寇還有伏兵,卻不想定睛一看。來人竟然是瘋道人帶領的“撿屍大隊”。
“伯校尉辛苦了,接下來這點小功勞就由我們代領了吧。”騎著拉車用的騾子的瘋道人,風塵仆仆的趕了過來笑道。他揮著長劍帶著手底下,支棱著長杆短槍的七十多號人衝殺了上去。
彆說,這群人還真的有模有樣,隻見他們組織嚴密,將圍陣的拿短兵的賊寇戳成了馬蜂窩。
這一下賊寇可真是腹背受敵了,麵前尚有半死不活的鐵牆未倒,背後有十幾個禁軍加上這群拿破爛的農民不停的在捅。他們的有生力量開始急速的瓦解。
“你們什麼時候來的?”伯生哭笑不得的,加入到這群流民的進攻中去。這參戰的時機拿捏的也太好了吧,簡直就像極了鷸蚌相爭得利的漁翁。
“啊~來的有一會了,這不看著大人您身處險境,趕緊上來搭把手嗎。”瘋道人理直氣壯的說道,隻見他騎在騾子上長劍揮舞,殺敵利落異常。看來他們曾殺退過官兵的事也並非虛言。
伯生苦笑,比這會兒驚險的緊急的時刻多了去了,那時怎麼不見這瘋道人來搭把手呢。多半是旁觀看到官兵這邊形勢轉好了,才選擇趕緊上來邀功。
若是騎兵沒能衝出那薙刀環陣,恐怕他早就帶人跑路了。
不過,來了就好。橫豎這也算是幫了大忙了。
徐鵬
徐鵬風塵仆仆的剛出皇宮,就直接在馬車上換去了朝服。然後馬不停蹄的朝東城區趕去,待到了地方剛下馬車,便被接頭人引進了一條小巷裡。
背街的破舊民宅暗處,數十位六扇門高手蹲地、靠牆、靠樹姿勢不一的潛伏在這裡等待著。當他們看到風塵仆仆趕來的徐鵬,不由抱拳小聲禮道。
“大人!”
“大人...大人。”
帶著麵具的徐鵬,表情凝重略一點頭,小聲問在此準備的螳螂捕官:
“都準備好了沒有?”
“都按計劃,準備好了。鷹七小姐跟著蘇梔,當目標到了我們設伏的地點後便會飛刀射落那麵燕子風箏。鷹三、獵狗、和我們會分三波截斷蘇梔退路。然後就是甕中捉鱉了。”螳螂捕官信心滿滿的小聲說道。
“爭龍鬥虎兩兄弟呢?綁過來了嗎?”
“帶來了,綁在屋子裡呢。吳寺卿在司裡百般阻擾,廢老大勁了。最後還是按您吩咐,我對他說‘碧水石的事您放心’寺卿一聽馬上就同意了,少卿這到底怎麼一回事?”
徐鵬聞言輕蔑的一笑回道:“還能是怎麼回事,那老滑頭上次參加老爺大壽。盯著我家院裡那太湖尋的奇石好一陣子。我回去了讓老爺把那石頭送他便是。”真不知道為什麼,這些士大夫人老了,一個個都開始癡迷古玩、字畫之類。徐鵬邊說著心裡嘀咕。
螳螂聞言心中大駭,這些個位高權重的人,擺在自己前院顯擺的奇石通常個個都是自己心頭肉。
更不要說魏國公家尋來的石頭,那是花費數年無數銀錢請人尋覓才能偶得。徐鵬大人,就這麼自作主張把老爹的玩物送人了?
“少卿...為了這個案子,您犧牲也太大了。”
“抓此等凶犯,如果非要死人。死兩個死囚,總比死兩個自家兄弟強,一塊石頭算什麼。”這小破彆院早已廢棄到處都飄著灰塵。徐鵬潔癖,他頓了一下厭惡的掏出手帕,用手捏疊著捂住鼻前然後說:
“走,進去看看。”
“好嘞。”螳螂捕官引路,隨同兩個捕官,護著徐鵬推門進了屋子。
破敗的房屋裡陽光昏暗,徐鵬捂著鼻子跨了進去,眼瞧著房梁柱上捆著背靠背的兩個壯漢。黑洞洞的房間裡,兩個雙目露凶光的白眸子,緊緊的盯著闖進來的徐鵬。
徐鵬撇見兩人,對這駭人的神情仿佛毫不在意,扭頭對著一旁的螳螂捕官說道:“把他們鬆開。”螳螂捕官聞言大駭。
“大人,他們可都是劫官銀的死囚啊,殺了十幾個驛站兵。”
“知道,鬆開。”徐鵬堵著鼻子滿不在乎的說。
“是。”螳螂聞言一抱拳隻好命左右解開繩子。
一層一層浸了油的馬繩脫落,兩個樣貌截然不同的猛漢,站到了徐鵬麵前。一人中等身材,他穿著獸皮製作的衣服,目光凶狠,身材精瘦。一道破相長疤貫穿整張臉,他嘴唇被這道疤劃開,閉嘴依然可見牙齒,長相可謂是醜陋不堪。
另一人高大、壯碩赤裸上身,前胸紋了一隻活靈活現的東北虎。
“你是爭龍?你是鬥虎?”徐鵬在兩個人窒息的殺氣中,分彆指著疤臉和壯漢神情自若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