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朱厚照皇帝最喜歡舞刀弄槍武藝高強之人,收各種能人做義子。他身邊最寵信的兩位大臣也是高手,其中一個就是祁威遠的頂頭上司,錦衣衛都指揮使錢寧。
錢寧雖然是一介太監,看上去有幾分陰柔,但卻是百步穿楊左右開弓的神射手,深得朱厚照喜愛;另一位就是東廠的督主江彬。
此人原本是一個邊將,好勇鬥狠身強體壯武藝高強,有呂布轅門射戟之能。他因隻身擋在皇帝身前鬥老虎而深得皇帝信任,被封宣府、大同、遼東、延綏四鎮的統帥,權傾朝野。此二人的武藝雖都是獨步天下,但也都是當朝臣子最痛恨的奸權之臣。
東廠、錦衣衛這兩個特權機關直接上達天聽,根本沒有其它部門能夠製約。自從錢寧和江彬控製了這兩個特權機關,那可真是壞事做儘做絕。
冤假錯案、栽贓陷害、敲詐勒索、迫害忠良如家常便飯。
大臣們畏懼兩人權勢,紛紛賄賂討他們歡心,不要臉的甚至認祖歸親了,弄的朝堂之上烏煙瘴氣。而皇帝陛下卻對兩人的惡劣行為不管不顧、縱容寬大,這更助長了兩人的囂張氣焰。
“賢侄,不必客氣。隻是我們女人家不懂這些舞刀弄槍的事,也幫不上了。李伯,快去幫公子備練。”大夫人說。
伯生來到祁家專門練武的後院,先是打了一套祁威遠教的達摩棍法,渾身的熱氣升騰了起來,經絡也都舒展開了。然後又搭弓射箭,連射連中,箭頭都聚集在標靶上紅圈周圍。
武舉考試分兵器、摔跤、步弓、馬弓四個項目。考生先進行步弓三輪,馬弓三輪的射術測試,然後依照成績分彆進行摔跤和兵器決鬥。
弓箭手需要強大的臂力才能保證精準。伯生才十六歲,進關之前,他箭術不錯,但是力量還不夠,和來參加武舉的二十出頭的成年武者比,還是差距很大。
這兩個月,祁威遠帶他惡補箭術,同時也加強了營養。
但是一個頂級的弓箭手需要數年的訓練才能功成,伯生還差很遠huαんua33.
祁威遠很著急,伯生剛好趕上這次武舉,如果這一次能考出好成績,以後的仕途也將順利一些。在他眼裡,伯生是一個難得的將才,假以時日必當是保衛大明的最強之盾。
伯生自己卻是動力不足,他初來到這個新的環境,還在適應著這一切。
他還沒有建立起蓬勃的野心和報國的誌向,他隻是明白自己要變的足夠強韌,才能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
“我聽說,你前天夜裡又抓了一個飛賊。”伯生正練著,忽然,從花叢小徑中走來一人。
隻見她長發披肩,朱唇含笑,手拿一尺玉折扇,身穿白色束腰長衫,長衫上繡著清白的蓮花。那修長的身姿和神態,像極了玉麵公子。
她一回眸,人們便會驚歎她眸若秋水,膚白如雪。
這美人,上挑眉、碧波眼,鼻子又挺又直,像了祁威遠。
“小姐早。”伯生放下弓,恭恭敬敬的拱手行禮。
“弟弟早。”女子莞爾一笑,也像男兒般的拱手回禮。這便是祁威遠的獨生女兒祁淩霜了。她長伯生一歲,從小一個人在府裡長大,這才有個弟弟,也是關懷的緊。
“回小姐,前天半夜,聽到不遠處鄰居房上瓦動,發現是賊,順便就抓了,讓小姐見笑了。”
伯生長這麼大,一來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女孩子,二來也沒有和舉止文雅身份如此高貴的女性交流過。所以每次淩霜叫他,他都不由得有些緊張,話裡多了幾分客氣,淩霜聽他這麼說,噗嗤一下笑了。
“你是貓眼狗耳嗎,半夜睡著了還能抓賊。沒想到居然有比爹還愛管閒事的人。”淩霜邊說邊湊近了去捏伯生耳朵。伯生比淩霜高不了多少,淩霜的呼吸就打在他脖子上,心中慌亂。他不敢躲避,一時間竟也沒弄明白,淩霜是責備他還是誇他。
“我...我在關外的時候,都是白天睡覺晚上去放牧的,晝伏夜出,早就習慣了。我們那時天天放哨,哪裡有風吹草動都得注意,所以養成習慣了。
皇上既然封我為忠勇校尉,看到賊人,應該...也沒有不管之理吧?”伯生僵在當場,臉紅了一片。
“沒說你不該抓,但你一個人半夜三更去抓,太危險了!彆總覺得該自己上啊,順天有巡夜的官兵、衙役,皇城根下還有守夜的錦衣衛,你隻是個散官,不要總逞英雄。”淩霜一拍他的腦袋,劈手搶過他的弓,又從他身邊的箭簍中抽出一支箭來搭了就射,噗的一下正中紅心。
她開心的向伯生一挑眉,意思是瞧見沒厲害吧?
伯生憨憨的笑了一下,心裡想,這個小姐姐的美貌和英武,真像故事裡的人兒啊!伯生再拜,回道:
“小姐說的在理,夜裡再見了賊人,當是該先尋官兵。”
“這才是聽話的好弟弟嘛。”她笑了笑,扔了弓,渡步到武器架邊劈手抽出刀劍各一柄。把刀扔給伯生,然後,挽了一個淩厲的劍花,擺出如蓄勢之虎的鬥劍姿勢道。
“來,陪姐姐打一架。”伯生接了刀,還沒來得及說話,淩霜竟然已經合身撲上了。
淩霜這一招形意劍的鷹式,刺的又快又急,如獵鷹俯衝,沒有一點猶豫和玩鬨的意思。她自幼在武當山讀書習武七年,是順天小有名氣的俠女。
坊間評她,靜默能入禪意,含笑可留芳香,倚劍便為女俠。是不多見的奇女子。
兩個小年輕一練就是一上午,打的都是渾身大汗淋漓。伯生口中氣喘不止,豆大的汗珠不斷的噙出來,彙集到下巴尖上滴在石板上。淩霜的武服大半已汗濕,裹著她圓潤的胸脯一起一伏。但是即便如此,兩人還在對練。
隻見祁淩霜仗劍千變,腰身靈動如蛇,劍尖如疾風暴雨般攻向伯生,隻聽見“叮呤”“咣啷”一串打鐵也似的聲響,伯生刀立身前招架的快如閃電。
淩霜見此招不破又變,她收劍揚手作勢上刺脖頸,伯生再防。
可這一刺剛到一半,她卻矮身變招,寶劍向下猛揮,朝腳脖砍過去。這一變伯生被騙了一半,用刀擋是來不及了,他隻得跳起閃避。
然而,淩霜揮出去的劍根本沒收,而是直接棄了劍向前翻身。以頭肩伏地為軸,向上奮力踢出一腳,正中伯生腹部。
伯生頓時被踢的五臟六腑像被雷劈了一般劇痛,飛出去兩丈遠遠落地,還翻滾了一圈才停住。
她這一套揮踢二連技,充分發揮自己纖細柔韌的身體,動作快到伯生跳起來,腳都還沒著地就中了招了。淩霜打挺起身,看著被自己踢進花壇裡的伯生。高興的露出爽朗的笑顏。
“怎麼樣,厲不厲害?”祁大小姐滿身香汗,心裡開心的像過年一樣。
也顧不上自己一鼻子灰了,她走過去把伯生拉起,但伯生卻捂著肚子坐起身來,半天也說不出話。這一腳可是不輕呢。
“你沒事吧?對不起啊,我下手太重了!”
“沒事的,緩一會兒就好了。小姐這..這招誰教你的?”伯生話都說不利索,胃裡七葷八素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