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輕舟是個低賤的外室子,可在低賤的外室子身上流著的都是皇家的血脈。他若是被人罵賤種,豈不是連著寧王、皇上還有先皇都是賤種?
這話,若是傳出去了。怕是整個寧王府都得遭殃。
原本還指望著王妃給他討個公道的王廚子,趴在地上瑟瑟發抖,恨不得找個縫隙將自己塞進去,然而肥胖的身軀太過顯眼,一舉一動都落在了寧王妃的眼裡。
陸輕舟更是瞪大了眼睛,他不敢相信溫疏連這話都敢說。若非寧王妃的默許,這府中的仆從也不敢人人都喊他“小賤種”。
在眾人的驚恐之下,溫疏偷偷朝著陸輕舟眨了下眼睛,一臉的調皮。陸輕舟的手心緊握,剛剛咳血的嗓間劃過了一絲甜膩的味道,她竟是真的為了自己,故意說了這些大逆不道的話。
剛才,溫疏說給他報仇。
現在,溫疏又特意為他正名。
陸輕舟咬緊了下唇,想起了溫文清與他說的話。他要光明正大地站在溫疏的身側,他便不能隻是個外室子。有些事,有些東西,需要他自己去爭,去搶。
寧王妃臉上的那一絲僵硬了,喉間吞咽著,腦海中思考了無數種回答,最終也隻能對著溫疏“嗬嗬”一笑,而後立刻變了臉色,對著王廚子冷言道:“以下犯上,出言不遜。來人,拔了他的舌頭,將人發賣了出去。”
“王妃,王妃饒命啊!”王廚子嚇得尿了褲子,連連求饒,自己抬手狠狠抽著嘴巴,大喊著,“小人錯了,錯了!求王妃容我一次吧!我改!我一定改過自新,再也不敢亂說話了啊!”
王廚子太胖,掙紮得厲害,兩個人都拖不動他。見寧王妃絲毫不在意他的死活,王廚子朝著陸輕舟的方向拜了拜,聲嘶力竭的懇求著:“二公子,我錯了,我嘴賤,我亂說話,您大人不記小人過,你饒了我吧!”
這句“小主子”是徹底惹了寧王妃的憎惡,她一個皺眉,白芍喊道:“都傻站乾什麼!還不快將他那張胡言亂語的嘴巴塞緊了,把人拖出去!”
這廚房裡幾個年強力壯的連忙動手,撿起地上的抹布塞住了王廚子的嘴巴,使了吃奶的勁將人抬了出去。
溫疏咬著手指,望著陸輕舟,驚訝了一聲:“哼,就是就是,胡說八道!誰家的公子穿得破破爛爛,還一副快死了的樣子。”
寧王妃的臉色又黑了一層,堂堂一個王府苛待一個孩子,說出去到底是丟了臉麵的事情。“一群刁奴,平日裡你們就是這麼伺候主子的?還不快帶二公子回屋。”
“他流血了呢!”溫疏又補充了一句。
“給他尋個大夫。”寧王妃手中的帕子都快攪斷了,咬牙切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