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溫相、寧王,他們這般撒潑,你們也不管管嗎?”溫疏打著滾,一不下心就提到了盧國公的褲腿上,陸玉安跟著打滾,也接連踢了他幾腳。
大殿上,皇上瞧著這兩個活寶,看著盧國公吃癟,眼底的幽暗漸漸染上了笑意,抬手撐了一隻胳膊,捂著嘴角,倚在了龍椅上。實則,是想擋一擋自己的笑意。
溫文清跪在了大殿上,叩首請罪道:“陛下,陸世子與小女年歲尚小,這清明祭祀本就陰氣較重,他們怕是扛不住這祭祀大典的運道,這才惹了禍事。”
“溫相的意思是,這兩個孩子撞了邪祟?”盧國公立刻衝了出來,大喊道,“皇家祭祀有先祖、神明保佑,哪裡來的邪祟?你這分明是狡辯!”
跪在一側的寧王連連爬了幾步,瞪大了眼睛,一臉吃驚道:“對對對!就是邪祟!皇兄啊,你看那銅鏡都碎了!這不是邪祟,是什麼?我看啊,這祭祀明年就彆辦了,咱們啊,多去寺廟燒燒香才好。”
“好了好了,吵得朕頭疼。”皇上歎了口氣,借著溫文清的話,說道,“兩個孩子,能有什麼壞心思。怕是應了溫相的話,這銅鏡也碎了,火也起了。你們早些回去,帶著他們去拜拜佛,求個平安福吧。”
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便是繞過了。
盧國公不滿道:“陛下。如此大罪,怎能放過?若是因為他們,北齊再無神明保佑,豈不是災害連連,國家不安啊!”
“荒謬!朕乃人皇之後,難道還需那些不知姓名的神明保佑嗎?”皇上一掌拍在了龍椅上,眼神冰冷地掃過了盧國公的臉,問道,“盧國公以為,朕比神明如何?”
盧國公匍匐在地,才察覺自己撞上了皇帝的禁忌。皇後雖是以神女的身份嫁入皇室,卻始終隻是皇帝身邊的一顆棋子罷了。但這可棋子如今有了自己的想法,或許就不必多留了。
北齊信仰道教,所謂祭祖也僅僅是清明留下的習俗,偏偏被盧家先輩折騰成了神諭之事。
隻這一句話,朝臣們皆是懂了聖上的意思。這盧家,怕是不得長久了。
“退朝。”
“恭送陛下。”
“恭送陛下。”
溫文清與寧王對視一眼,各自抱著孩子走人。
等出了宮門,上了馬車。溫文清這才戳了戳趴在軟塌上裝睡的小人兒。“好了好了,出宮了。”
“爹,你怎麼知道我沒睡?”溫疏歪著頭,亂了的發髻,在腦袋上歪歪斜斜的晃悠著。
“今日之事,委屈你了。”溫文清摸著她的腦袋,將那亂了的發簪拔了下來,以免戳到她的頭。
溫疏坐正了身子,笑道:“無事,爹說了,陛下想讓我去的。隻是,他應當也是擔心我的。”
“你倒是聰明,若你不在,怕是皇後會直接從盧家選個人出來。唯有你在,她才會多動一些心思。”溫文清笑道,“你今日做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