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陽步伐停了下來,定定地看著和他一樣停下來的小青梅。
少女的眼中帶著幾抹急切,還有幾絲期盼,像是害怕這答案,又像是等待這答案。
秦陽知道他可以和平時一樣,用玩笑、用逗弄將這個話題囫圇過去。
但看到她的眼神後,他就改變主意了。
他頓了頓才說:“山楂味不是剛好,拿糖,也不是剛好。”
“為,為什麼?”
“為什麼要有為什麼呢?班長,想對你好,為什麼要有理由?”
這理所當然的語氣,讓童婉畫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從小到大,隻有人從她手中搶走過東西,很少,很少很少會有人給予她東西。
她那數量微乎其微的溫暖,大多都來自於秦陽和秦陽的媽媽。
小時候爸爸對她好,會要求她要考得好,姚阿姨對她好,會要求她對童詩詩好,童詩詩對她好,是為了搶走她的東西。
而現在,秦陽對她這麼這麼好,她覺得世界上沒有再對她這樣好的人了,甚至這人還說,對她好為什麼要有理由?
她不能理解,或者說,她下意識有點排斥。
秦陽看著小臉都要皺成一團的小青梅,心中輕歎口氣。
還是太急了啊。
他理解小青梅的敏感,也知道她在情感上麵總是像隻小蝸牛,探出觸角後發現不對就會縮回去。
她會幫他說話,會因為他被人誣陷而用儘辦法,還會鼓起勇氣幫他對抗所有事。
但是一旦他對她好,她反而會無所適從。
之前他都是用‘同桌’‘同學’來搪塞過去,他還以為今天是個好時機呢,看來時機還沒到。
再等等吧。
不過,討點利息總不為過吧?
他抬起手揉了揉她的頭。
從安西一行後,他就沒摸過她的頭了,算算也好幾天了,手早癢了,而今天,他總算趁機揉了個夠。
“你……”
童婉畫縮了縮脖子,嗔了一眼才將頭發從‘魔爪’下拯救出來,“你肯定又弄亂我頭發了……”
這嘟著嘴嘀嘀咕咕的樣子,秦陽隻覺得可愛萬分。
他笑著從兜裡摸出個鏡子:“喏,沒亂。”
童婉畫愣了一下:“你還隨身帶鏡子呀?”
秦陽打開鏡子蓋,手拿著小圓鏡立在了她視線前,好方便她照鏡子:“給你準備的。”
童婉畫本來已經抬到頭頂的手又是一頓,原來..原來是給她準備的嗎。
她下意識皺了下眉,剛想開口,就又聽到身前的人用平日那玩笑的語氣說,
“畢竟每次我摸你頭的時候,你總是因為我弄亂頭發生氣,現在我帶鏡子了,你就不能生氣了。”
秦陽理不直氣也壯地看著童婉畫,成功地將人逗笑了。
逗笑就行了,隻要能轉移話題,小青梅糾結的那些事,現在還不是說開的時候。
童婉畫想了半天也沒想好該怎麼反駁這句厚臉皮的話,最終隻能嘟囔了句:“太亂了還是不行的……”
秦陽麵對這樣乖巧的小青梅,簡直是毫無抵抗力,自然也答應了下來:“好。”
兩人又繼續往食堂走去,秦陽沒說話,他在等身旁的少女率先發問。
小青梅是個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性格,之前糾結的事,肯定還會問的。
果然,沒走幾步路,童婉畫就忍不住了:“之前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呢……”
秦陽偏頭看人一眼:“班長,之前金毛獅王問奶糖的時候,你為什麼要說那些是你帶的?”
童婉畫下意識就道:“因為教室裡不能帶吃的呀,如果謝老師知道了,不好的。”
“你攬到自己身上,就不擔心對你不好嗎?”秦陽看著人問。
童婉畫愣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我,沒事的…”
秦陽早就知道是這個答案,但自己猜和聽小青梅親口說出來,心中的那股滿足感,果然是不一樣的。
他頓了頓又問:“那後來金毛獅王說你被人舉報用包裝紙作弊,為什麼你還是不說是我帶的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