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強烈的怒氣,在王飛傑心裡升騰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從這個時候開始,記憶似乎時斷時續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從家裡出來的,又怎麼循著痕跡,找到了那個殺死小敏的西裝男子。
對方當時好像也正在一間看上去還挺高檔的大屋子裡,和其餘幾個人有說有笑的聊天。
王飛傑衝了進去,出現在他們麵前。
他隻清晰記得,西裝男子的表情非常的驚訝錯愕,似乎完全不敢相信這一幕。
再接著,似乎又有點斷片了……
王飛傑清醒過來之後,發現滿地的殘肢和鮮血!
那個西裝男子,變得零零散散,都已經看不出個人的形狀了。
他頓時嚇壞了,但同時又覺得報仇雪恨的喜悅。
再之後,王飛傑就到處遊蕩和躲藏——因為他發現,有一些人好像在抓捕自己!
和那殺死自己未婚妻的西裝男子一樣,都會法術。
他且戰且逃,就這麼藏匿了一個多月的時間。
就在前兩天,還是被抓住了!
那夥人把王飛傑關押起來,鎮封在某個陰暗的地下室裡。
結果大概幾個小時之前,他趁著看守的人換班的機會,又殺掉一個看守逃了出來。在深夜無人的街頭狂奔逃竄……
結果,恰好就撞到了段塵乘坐的出租車!
再之後的事情,就是我來到這兒,和段塵一起追蹤他了。
而王飛傑說完這些之後,他臉上的迷茫空洞消退了大半,眼神也逐漸變得清澈起來。
他苦笑一聲,盯著自己慘白的雙手說道。
“看樣子,我應該真的是死了。剛才跟你們說的這些事情,我好像本來都已經忘記了。但是在講述的過程中,記憶卻越來越清晰了。所有的事情,都想起來了。”
“是了,我早就死了,還變成了惡鬼。否則的話,我哪裡來這麼厲害的能力追蹤痕跡、上門尋仇。把那害死小敏的罪魁禍首西裝男子,以及他的小弟們,都給活活分屍了!”
“最後逃出來的時候,還殺了一個也會法術的看守。路上還撞碎了一輛出租車的車頭。我感覺自己那種喝醉酒一樣的醉醺醺和恍惚感消失了……”
王飛傑像是對我和段塵說話,又像是在喃喃自語。
他的狀態,讓我倆也覺得有些神奇。
“原來【活屍】在被人【點明】已經死亡的真相,就會發狂、發瘋,攻擊眼前的活物。但是當發泄瘋狂完畢之後,又【真正接受】了自己已經死亡的狀態,似乎神誌能夠恢複清明啊。”
“隻不過,大部分或故意或不小心點出活屍已死這個真相的人,都熬不過被活屍瘋狂殺戮的過程……可對活屍來說,若是意識能恢複正常,可謂是非常劃算了!”
我心中暗想。
畢竟那個如果人死之後,執念未消或屍氣鬱積,變成了屍祟,就會失去人性——基本要到屍王——或者至少屍煞巔峰層次,才能恢複一些屬於人的理智和思維方式。
但【活屍】隻要熬過“接受自己”這個過程,就能夠恢複理智。
“如此說來,當初那小活屍肖盛,說不定也可以用這種方式呢?”
當然,那時候我的,和現在的我相比……無論是實力還是閱曆見識,都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區彆!
“兩位,你們既然是正派的法師。那是不是要準備動手殺我了?來吧,我不會反抗的。”
王飛傑突然的話,打斷了我的思索。
他表情平靜淡定,語氣隨意。
大概是對他來說,心愛的未婚妻已死,自己本來也已經是一具屍體了……相當於在社會的判定裡,已經被“開除人籍”了。
這屬於是“心灰意冷”擺爛了。
我微微一怔。
段塵也是莫名其妙,先開口說道。
“殺你乾嘛?雖然說我們山上是有些老古板,認為隻要害人性命的陰物都該殺。但我又不是那種迂腐之人咯。”
我也點點頭,看向王飛傑。
“你的運氣挺不錯,之前殺的應該都是邪修,並非普通人或正修。所以你有功無過,不但不會被我們消滅,反而我們應該還要想辦法獎勵你一下。而且說不定,你現在還有立一個更大功勞的機會!怎麼樣,有沒有興趣?”
王飛傑聞言皺眉,表情略微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