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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我們就到了梨樹溝村。
得益於和段老板合作的承包水果生意,家家戶戶都蓋起了三四層的水泥小樓,看上去比吳家村氣派不少。
到了村子東頭的事主家裡,進了靈堂。
那淹死的年輕人屍體就擺在靈堂正中間,穿好了黑色的死人壽衣,身上蓋著一層白布。
準備好的棺材在靈堂外麵的院子裡,有一個年輕的女子帶著看上去兩三歲模樣的小孩兒跪在裡麵哭哭啼啼。
我歎了一口氣。
生離死彆,終歸是人間慘事。
我目光看向那覆蓋著白布的屍體,一股淡淡的陰邪鬼氣,藏匿在屍氣裡若隱若現!
哦?
我挑了挑眉毛,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沒想到回兩河鎮放鬆放鬆,還真能遇到一些壞家夥啊?就是不知道這種,如果乾掉的話,能不能算成公司的積分啊?”
很明顯,這個可憐的年輕人果然不是“意外”墜河淹死——而是被河裡的“水打棒”給拖下去害死的!
川渝方言裡說的“水打棒”就是水鬼,但這本身也是一個泛指——水裡的屍祟和鬼物,其實都被這麼叫。
當然,九成九的“水打棒”實際就是水裡的沉屍死倒之類的屍祟。待在水裡害人的鬼物,還是非常少見的!
沒想到,這次就被我給遇到一個咯。
而且這隻鬼明顯不是找“替死鬼”這麼簡單,它應該是想把這個無辜的可憐年輕人弄死之後,最後還要借他的屍體重新再獲得一具“屍祟”的軀殼!
“嘖嘖,有點兒意思,這隻鬼還挺聰明的嘛。邪修奪舍,你這鬼物自己弄屍祟殼子給自己?也不知道是自己琢磨出來的法子,還是生前本來也是什麼邪修之流……”
我心中暗自思索。
不過,很快就知道了!
就在我盯著靈堂裡的屍體走神,思索這些的時候,大牛他們已經上前和主人家開始溝通待會兒具體的出殯事宜了。
看得出來,這戶人家的經濟條件還是不錯的。
剛說了幾句話,一個五十多歲的大叔就帶著妻子往大牛他們四個和老曹手裡塞紅包,佝僂著腰說著好話——哪怕臉上還有剛剛失去兒子的悲痛神色。
作為父母的他們也覺得,對來抬棺的師傅,必須要給招待好了。畢竟這事關兒子的屍骨下葬,也事關家族的風水未來啊!
不過估計是他沒想到我也是抬棺匠隊伍裡麵的一員,沒有走過來給我發紅包……
這種事情,我倒是無所謂了。
如果當初還在兩河區中上學,跟著老曹他們“跑業務”抬棺的時候,我肯定會主動說出來的——畢竟不能壞了這個行當規矩!
而且還要表明自己的身份,獲得事主的道歉。
可現在嘛……我本來也就是來跟著看看的,確實不算抬棺匠隊伍裡的一員,拿不拿這個紅包都無所謂。
有時候,人變得更加的大度和豁達。也並不完全是性格使然,或許也是眼界和身份的變化,才能更加雲淡風輕。
但我不介意,老曹和大牛他們不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