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弟已獻寶，便告退了。”李慕鬨了這樣一出，最後自己退場了。
宴席結束後，高新嬋坐上輦車，羅裳陪侍在身側。
“齊王是什麼意思，當初我不想嫁給聖上，他袖手旁觀，現在倒是來吾麵前作踐吾。”高新嬋提起李慕便恨得牙疼。
像是陰溝裡的一隻臭蟲，突然又出現在麵前，趕也趕不走，殺又殺不得，橫豎避不開惡心二字。
“婢子盤問了薑氏，”羅裳說，“她說她是齊王送給皇後的寶物，替皇後固寵，隻聽從皇後的差遣。”
“真的？”高新嬋微微挑眉，撩開簾子望了望身後的另一輛輦車，“但是吾並不想呈他這份情。”
羅裳為高新嬋整了整衣袖，“皇後，齊王此番大有投誠之意，您既對他已無情，何不趁著他對你有情，多加利用。”
“你的意思是？”高新嬋玉指拿起漆盒中的荔枝。
羅裳接過荔枝，細細為她剝去果皮：“荔枝得脫了外麵那層皮，味道才是甘美，齊王的外殼，無非是皇位二字，皇後覺得呢？”
高新嬋笑起來：“你說得對，等班貴嬪的孩子生下來，吾便是他的母後，若是班貴嬪難產死了，吾就能撫養這個皇子，讓他以嫡子的身份繼承大統，父親那邊，便交給齊王去對付，你找個可信的人，告訴齊王，就說吾明白他的意思。”
皇後儀仗聲勢浩大，拿出了上位者的絕對姿態，可惜，兩輛輦車，存的卻是不同的心思。
顧明川離了宴席後便直奔衛府而去，他腳下沾了泥，還細心的把腳下的泥全部擦乾淨才進的衛府。
“顧小將軍，來了。”衛知起身迎接。
顧明川顧不得虛禮，問道：“戚太傅如何了？”
衛知為難的說：“下官儘力了，戚太傅喂不進去水啊。”
戚二月是昨夜被顧明川提到小院中的，顧明川直接把人扔在了冰冷的地麵上，李景寧站在戚二月麵前。
見到曾經的舊主出了廢太子府，但還是一個被□□的活死人，不能隨意出入，戚二月心情複雜，恨意在他心裡滋養了三年，顧明川恨了他多久，他便恨了自己多久，一張張由恨意結織的網死死捆住他，令他喘不過氣。
戚二月哭了！
李景寧和顧明川也是第一次見到戚二月哭，戚二月在地上慢慢往前爬行，爬到書案前從食盒中拿出一張餅，狼吞虎咽的啃起來，直到臉上頭發上全是碎末，直到戚二月自己也不在乎這醜陋的一麵，但李景寧在乎，李景寧知道戚二月啃食的不是麵餅，而是就著眼淚和著尊嚴一同咽下的不甘。
“戚太傅，彆再吃了。”顧明川看不下去，伸手阻止了戚二月。
戚二月抹了一把臉：“清淮，你把那餅給我吧，我被逼著落草為寇時，沒有這些餅子，我就死了。”
李景寧心一緊，奪過戚二月手中的餅，哽咽道：“太傅若要吃飯，便請落座，不要這樣。”
戚二月捂著臉笑，什麼落座，什麼太傅，他現在什麼都不是，還是一個不知道何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