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理好出院手續,兩小時後,唐黎已經坐在了機場的大廳。
正望著玻璃幕牆外的飛機發呆,她口袋裡的手機“嗡嗡”震了起來。
掏出一看,顯示“老公”。
唐黎眼中閃過一抹疑惑,接了起來:“您好。”
等了半晌,對麵一片沉寂。
唐黎把手機拿到眼前看了看,是通話中。
“喂?”
依舊沒有聲音。
眉頭擰了擰,唐黎正要掛斷電話,一道沙啞的聲音忽然傳了過來。
“陸太太。”
唐黎呼吸一滯,眼圈登時就紅了。
她沒想到還有機會再聽到這個稱呼。
唇瓣顫了顫,唐黎悶聲開口:“陸先生……”
還想再說些什麼,但嗓子裡像是塞了沙,一陣生疼。
“身體好些了嗎?”陸斯衍的聲音傳來。
唐黎瞳仁一緊,她怎麼覺得陸斯衍聲音聽起來有些虛弱?
但想到白榆說他們明早的航班回海城,她覺得應該是自己敏感了。
“我沒事。”
“那就好。”陸斯衍輕歎了口氣,“有些事等到海城我會向你解釋清楚。”
默了半晌,唐黎應下來:“好。”
他應該是要同自己解釋他和白榆的事情吧,其實他不用這麼折騰,她會沒有任何怨言的退出,畢竟唐家欠他太多了。
在知道了唐明中既殺害了他父親又囚禁折磨他後,她甚至有些不知道以後該怎麼麵對他……
“路上小心。”陸斯衍叮囑到。
“你也是。”唐黎回道。
聽到唐黎的回應,陸斯衍怔了怔,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囑咐自己路上小心,但他還是應了下來:“好。”
又是一陣沉默後,兩人掛斷了電話。
盯著掛斷的界麵上“老公”的備注,唐黎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酸澀,顆顆剔透淚珠順著她的臉頰滑落,砸在了逐漸暗下去的屏幕上。
直到辛池喊她登機,她不動聲色的擦了擦眼角的淚痕,隨著他踏上了返程的航班。
另一邊,病房裡。
電話掛斷後,陸斯衍劇烈的咳了起來。
他的肺部嗆入了大量的水引發了炎症,現在還是高燒狀態。
咳嗽的幅度過大,拉扯到背後的傷口,讓他的麵色又白了白。
那日,雖然白榆沒有發動主機關,但輔機關還是被唐明中按下了。
五六片薄刀片朝著水中射下去的時候,陸斯衍轉身用身體把唐黎緊緊護在了懷中。
那些刀片深深地刺進了他的後背。
救唐黎的信念,讓他時隔十八年克服了懼水的魔咒,在昏迷前的最後一刻,把唐黎拖出了水缸。
見他咳的厲害,白榆急急上前,伸手想要幫他順氣,手腕卻在碰到他胸口的前一秒被捏住了。
緩了緩氣息,陸斯衍開口:“不必,謝謝。”
聽著他語氣中的疏離客氣,白榆的臉色變了變。
剛剛陸斯衍轉醒的第一時間就是找唐黎。
在聽她講唐黎已經跟隨辛池離開醫院要返回海城時,他沒有怪唐黎不顧他先行離開,反而是強撐著給她打了電話。
怕唐黎擔心,他還裝作了沒事的樣子。
她實在沒想到唐黎在他心裡有這麼重的份量。
垂了垂眼瞼,她眸光閃了閃,隨即向病床一側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