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還沒到南喬跟前，隻聽到他的聲音再次響起：“你家有人要升天了？”
南喬將手裡那張被水泡的皺巴巴的紙反複看了兩眼才看清，這哪裡是賣房，分明賣的是墓地。
這戶型圖畫的，他還以為哪裡又開新樓盤了呢。
“你們說什麼呢？什麼升天？”見唐黎一副怪異的模樣，陸斯衍眉頭皺了皺，開口問道。
迅雷不及掩耳間，唐黎就從南喬手中抽走了那張紙，團了團，隨手扔在了一旁的垃圾桶裡。
雖說陸斯衍早晚要選墓地，但現在討論無疑會加重他的心理負擔，不利於保持良好的心態。
病人的心態還是十分重要的，心情好了說不準還能多活十天半個月的。
她欲蓋彌彰地擺擺手：“沒什麼，就是工地發的小廣告。”
“哪個工地會發墓……”
“每天收的小廣告可太多了，我都沒仔細看過，不用理。”唐黎打斷南喬，邊說邊把垃圾袋拎了起來，塞到了他手裡。
“南喬哥，辛苦你丟下垃圾。”
那垃圾袋輕飄飄的，裡麵隻有剛剛那團紙。
“這還沒滿呢。”南喬晃晃垃圾袋。
“垃圾要及時丟，不然會有味道。”唐黎振振有詞地開口。
南喬瞪了瞪眼，一張紙放到地老天荒也不會有味道吧。
“醫院有專門收垃圾的清潔阿姨。”
“阿姨也很辛苦的，你幫幫阿姨。”
南喬剛想把垃圾袋放回垃圾桶，又被唐黎塞了回去，並被她推出了病房。
“那張紙有什麼特彆的嗎？”唐黎剛想鬆一口氣，背後就響起來陸斯衍探尋的聲音。
她乾笑兩聲，連連擺手：“就是張小廣告。”
“那你緊張什麼？”陸斯衍幽深的眸子直直盯著她。
就在唐黎覺得受不住這灼熱目光的拷問，打算不打自招時，陸斯衍忽然開口：“吃飯吧。”
唐黎簡直如獲大赦，顛顛跑回了病床前的小凳上。
“咕嚕——”
她剛坐下，肚子就很不給麵子地叫了一聲。
陸斯衍側頭看向她：“沒吃飯？”
唐黎吞了吞口水，對於肚子剛剛發出的鳴叫有些尷尬。
隻顧得關注陸斯衍能不能被飯勾醒了，她忘記吃自己那份了。
點點頭，她指指茶幾上的食盒：“我的在那。”
“是不是前兩天的水進到腦子裡了，飯都能忘記吃。”
“……”唐黎的牙咬了又咬，才沒讓自己口吐芬芳。
暗暗勸自己，不和病號一般計較。
“你吃你的，我吃我的。”陸斯衍說著要去端粥碗。
唐黎正想伸手去攔，陸斯衍忽然再次開口：“不想再聽到你的肚子唱歌，難聽。”
這下子唐黎徹底放棄和他爭搶了，暗罵了一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她坐去一側的沙發上，打開食盒吃飯。
屋子裡陷入一陣安靜，隻能聽到咀嚼的聲音和勺子瓷碗碰撞發出的聲音。
吃了一會兒，陸斯衍開口打破了沉寂。
“你在工地上乾了什麼，讓人這麼趕儘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