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開口詢問,肩頭忽然被輕拍了兩下,她扭頭看向南喬。
看到南喬用眼神示意自己跟他出去,她點了點頭,跟在他身後出了病房。
病房門外的窗戶正對一片人工湖,不少病人正坐在湖邊看日落。
“太陽要落山了。”南喬開口。
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發出這種感慨,唐黎應和地點了點頭:“很美。”
“聽過水牢嗎?”
“水牢?”唐黎有些不明所以,這東西她隻在小說和電視劇裡看到過。
無緣無故的,南喬為什麼會提起水牢?
“一個暗無天日,見不到一絲陽光的地方。”
“池子裡注滿了水,到人的鼻腔下,讓裡麵的人無法坐下休息,更無法睡覺,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溺斃和生之間掙紮,極其殘忍。”南喬繼續開口。
在溺斃和生之間掙紮?
聽到這個描述,唐黎忽然想到了前天晚上,那時的她和陸斯衍似乎就是這樣的狀態。
“陸斯衍曾經被關在那種地方兩天兩夜,那時他才十歲……”
南喬的話在唐黎耳邊炸開,字字衝擊著她的耳膜。
她的嘴唇嗡動了半天,費勁地擠出三個字:“為什麼?”
“壞人做壞事還需要理由嗎?”南喬笑笑,笑裡滿是無奈和心疼。
“這件事給他留下了心理陰影,是嗎?”唐黎心口有點悶悶的感覺,像壓上了些細碎的小石子。
“是啊,從那以後,他就怕水了,隻要水深達到一定程度,他就會感到窒息,繼而陷入昏睡。”南喬歎了口氣說道。
怪不得,唐黎眸光暗了暗。
前天晚上,陸斯衍最後托住她的時候,她感到了他握著她腳的手僵了僵,還以為是他沒力氣了,原來是他在儘最後的努力壓製自己的心魔。
“噓!這可是我冒死分享給你的秘密,陸斯衍那麼要強的人,知道我在你麵前揭了他的短,非把我殺了不可。”大概是覺得氣氛有點沉重,南喬換了個輕鬆的語調說道。
“噓。”唐黎配合的回給了他一個噤聲的手勢,俏皮開口:“我剛剛什麼也沒聽到!”
“不愧是小錦的好姐妹,靠譜!”南喬又恢複了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
“那是!”唐黎笑笑,心裡卻隱隱湧起一股愧疚。
之前她總嫌陸斯衍情緒不穩,脾氣差,愛抽風,今天才知道,原來是有原因的。
人家不是無理取鬨,是真的有病!
衝著他怕水還先把自己給救了上去,以後他再犯病抽風她全忍了!
講完陸斯衍的心病,唐黎和南喬無聲地在窗邊站了一會兒。
見太陽漸漸西沉下去,南喬開口:“送你回病房吧。”
唐黎站著沒動,眼睛看向窗外,悶悶開口:“他會睡多久?”
“不知道,沒什麼好法子,隻能等他自己醒,心理醫生也沒什麼辦法。”南喬無奈的說道。
“那一般……”
“咕嚕——”
唐黎剛想開口問陸斯衍之前一般會睡多久,肚子卻不爭氣地叫出了聲。
她的臉騰一下就紅了,覺得有些丟人。
但真不能賴她,滿打滿算,她已經三天沒吃東西了。
“餓了?”
“嗯——”唐黎頭埋的低低的,難為情地點了點。
倏地,一個念頭在她腦袋裡閃過,她仰頭看向南喬,眼中亮晶晶的。
“或許有個法子可以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