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裡陷入一片寂靜。
許久,夏時硯淡聲開口:
“我站不來了,是吧?”
他話音落,南喬和胡海都一臉震驚的看向他。
“南錦不讓你告訴我?”
震驚了好半天,胡海才重新找回自己的聲音:
“夏醫生……”
“給我看看吧,我自己的病總要有點數。”夏時硯開口道。
語氣古井無波,似乎早就知道了。
眼見瞞不住,胡海抬手拉開了左側最上麵的抽屜,抽出了一個檔案盒,推到了夏時硯跟前。
接過檔案盒,打開,夏時硯低頭一頁頁看著檢查報告。
旁邊,胡海和南喬都屏著呼吸,生怕打擾到他。
大概看了十多分鐘,夏時硯將報告整整齊齊碼回了檔案盒了。
抬頭對南喬開口:
“走吧。”
南喬有些沒回過神,機械點頭:
“好。”
剛剛轉過輪椅,夏時硯忽然停住。
“我知道這件事不要告訴南錦。”
知道這句話是對自己說的,胡海點頭:
“嗯。”
撓撓頭,他繼續開口:
“你也彆太悲觀,都是有可能……”
“不用安慰,我都清楚。”夏時硯打斷道。
之後,轉動輪椅離開了胡海的辦公室。
關好辦公室的門,南喬上前兩步推上了輪椅把手。
看著來來往往的人,他唇瓣翕動兩下,沒出聲。
推著夏時硯下樓後,沒回病房,他推著他朝樓前的草坪去:
“去曬曬太陽。”
由著他推著,夏時硯沒攔。
走到一處樹蔭下,南喬停下了腳步,隨意的坐在了輪椅旁的草坪上。
穿著西褲的長腿交疊,無處安放。
夏時硯瞥他一眼:“曬太陽?”
剛剛一路過來已經曬過了,再曬就要把你曬黑了,我妹不得扛著掃帚找我算賬?
聽他這麼說,夏時硯低聲笑笑,沒再說話。
兩人就這麼靜靜坐在樹蔭下。
遠處有遛彎的老人,還有嬉笑的孩童。
在陽光的照映下,都鍍上了一層暖融融的金色。
夏時硯遠遠看著,眸底有暗流滑過。
唐黎沒想到麥潯這麼迅速,在陳刀供述完的第一時間,就將華瑛帶到了警局。
認真的盯著監控畫麵,她生怕漏掉任何一絲細節。
剛剛陳刀說她可能不是唐明中與易蓮的女兒,她迫切的想從華瑛口中知道這件事是不是真的。
二十幾年來,她一直以為唐明中與華瑛那樣對她是因為重男輕女,而現在,突然湧現出來的另外一種可能性,讓她有些茫然。
手上一暖,唐黎側頭。
陸斯衍的大掌握住了她的手,拇指在手背上輕輕摩挲著,帶著些安撫的意味。
“放輕鬆,這是一場持久戰。”看出了唐黎精神的緊繃,陸斯衍開口道。
愣了一下,唐黎明白了他的意思。
華瑛做了那麼多惡事,肯定都留好了退路,不會輕易承認和開口。
他們要有足夠的耐心,一點點揪出她的尾巴。
果然,審訊室裡,華瑛麵色不改的端著麵前的杯子喝水。
“第一次喝警局的水,也算是新鮮體驗了。”
提起熱水壺向杯子裡添水,麥潯狀似無意開口:“華總和陳刀認識嗎?”
華瑛唇角笑意僵了一瞬,迅速恢複淡然。
搖了搖頭,她開口:“不認識。”
來的路上,她一直在想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導致麥潯找上了門。
沒想到,居然是陳刀。
陳刀殺了易蓮逃跑後,她的人也一直在找,這期間沒有任何消息,還以為人早就不在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