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為了回應她的腹誹,命格盤上的雷靈力往上跳了跳。
趙一粟於是抬起頭,再次望向頭頂。峽穀上隻有一道窄縫,夜空被割裂成細長的一條,嚴絲合縫地嵌在頭頂,把一切都悶在穀中。
隻有這個向上的方向沒探過了。
不能用靈力飛,那就徒手爬上去。
看著凸起的石頭如劍刃般泛著寒意,趙一粟苦笑——江雲塵,這回可真是要為了救你上刀山了。
她沒猶豫,把裙擺用滿月刀裁成寬窄相等的布條,一圈一圈地纏在手上,纏得又緊又紮實,保證沒有一寸皮膚裸露在外,才攀住了石壁開始向上爬。
修士體質都好,雖然不用靈力,攀岩這事做得也比普通人輕鬆得多,隻是石頭太鋒利了,即便她已經儘可能做好準備,還是被鋒利的石刃割破了手和臉。
好在這石頭隻是吸靈力,不會吸乾修士的血。
趙一粟的臉上是一些細細的小傷口,手就慘了,要用力按住石壁,雖然有布條的保護,還是被割得全是血口子,才爬十幾米,血已經浸透了布條,在爬過的石壁上留下一個又一個的血痕。
如果再纏厚一點就不好發力了,隻能將就著繼續向上爬。
十指連心,疼固然是疼的,但跟洗髓易筋、生擴靈海的痛比起來,其實也不算什麼。
趙一粟忍痛的功底一流,此時還有閒心暗想,自己的天賦中應該加上這條:耐痛。
當路過江雲塵那顆頭顱的時候,趙一粟撿起崖壁上的一顆碎石擊打過去。
石頭擊打在頭顱上,傳來的不是意料之中的響聲,而是“沙沙”的石頭落入草叢的聲音。眼前的場景晃了晃,頭顱消失了,變成了一條從崖壁上垂直下來的綠藤。
原來是利用崖壁上的植物製造的幻術。
這魔修能控水,又能控植物,難道原本是水係或者木係的修士?
這時候,石縫中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趙一粟瞳孔微縮,隨著聲音的響動往後仰,隻剩一隻手懸在崖壁上,險而又險地躲過了一條從石縫中探出來的植物根莖。
那植物的根方才毒蛇吐信般突然從石縫中射出來,若是被擊中,少說也是貫穿傷。
根係出了石縫就蔫蔫地搭在外麵,趙一粟看過去,明顯是新長出來的。
設置幻境的魔修發現阻止不了她,竟操控崖壁上的植物進行攻擊?
好事,敵人越急,說明她努力的方向越正確。
趙一粟給自己打了管雞血,忍著痛把右手攀上去,緩解了一下左手的劇痛。
攤開看,一道深可見骨的血口子印在左掌心,汩汩冒血。
她找了處凸起的石頭落腳,一邊借助牙齒重新從裙擺處撕下一條布帶把左手纏好,一邊時時戒備著,免得石縫裡又鑽出什麼根莖偷襲她。
好在這地方荒涼,想找一顆草也不容易。偶爾遇到了,趙一粟就立刻薅下來,與其被敵人利用,不如先下手為強。
也不知爬了多久,現在從她落腳的地方往下看,底下黑黢黢的,峽穀像一個怪物的深淵巨口,隨時等著吞噬她這塊肥肉。
這裡環境險惡,若是不慎跌落,要麼摔成爛泥,要麼就是使用靈力然後被峽穀的石頭給吸乾。若是上去找不到陣眼,可真就是進退兩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