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獻意簡單的看了看他的情況,短時間內確實是下不了床,也說不了話,跟個活死人似的。
大概是他上半生做過的惡事,現在又輪回的報應在他身上。
不過,跟陳獻意沒多大關係,他可不是那種會憂心彆人煩憂的人。
隻是出門的時候,正好跟回來的明綏撞上。
他知道明綏的野心,所以明綏見他的時候,也沒有什麼偽裝,隻問:“陳醫生怎麼有空過來了?”
她往病房裡麵看了眼,又問:“是不是來看一下,用你的妙手能讓我爺爺好起來?”
陳獻意聳聳肩,“看過了,我也無能為力。”
“還有你陳醫生無能為力的時候?”
陳獻意苦笑一聲,“我無能為力的時候多了去好吧,我又不是大羅神仙。”
明綏饒過他進去,邊道:“在你的病人眼裡,你陳醫生不就是大羅神仙。”
“得了,我懶得跟你貧。”
他沒有再跟進去,“我還有事兒忙,先走了,有什麼需要雖然找我。”
“多謝。”
明妍已經離開了。
方才明妍跟她吵了一架,把醫院鬨得天翻地覆,現在已經回家去找明崇德商量對策去了。
到現在他們也顧不上明恒堂到底是為何中風的,他們隻關心他們能拿到多少家產,隻關心以後明家歸誰,隻關心如何能讓她淨身出戶。
病房裡沒有其他人,明綏盯著明恒堂歎了口氣,道:“爺爺,你疼愛的兒子孫女,都隻在乎你的錢啊,你看看你平時對他們多好啊,臨到病床邊上,竟然是你最看不起的我陪著你,你愧不愧疚啊?”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明恒堂已經緩緩睜開了眼睛,隻可惜他仍然動不了,隻剩下一對眼珠能轉。
明綏沒留意到,就繼續說:“爺爺,你現在就安安心心地頤養天年吧,以後整個明家,就是我做主了。”
她剛抬眼,就看到明恒堂眼角劃過一滴渾濁的淚,順著太陽穴落在耳根。
那一瞬間明綏還真的心慌了一下,可是看到他仍舊直挺挺地躺著,沒有半點能動能說的痕跡,她才放下心來。
抽了張紙巾幫他擦擦眼淚,繼續笑著說:“醒了,應該沒傻吧,還能聽得到我說話。”
明恒堂盯著她,隻有一雙眼睛,看不出他想要表達什麼,也許是憤怒,也許是哀求,明綏看不懂,也不想看懂。
“爺爺,以後恐怕也就隻有我管你了,你猜猜我若是把你丟給他們,你還能活過幾天?”
明恒堂像是被戳中了什麼神經,努力地張開嘴巴,想要說什麼,但是隻能發出很簡單的兩個音節,眼淚不斷地流下。
明綏分不清他是因為過去苛待明綏而懊悔,還是對明綏信任讓她奪了明家權利的痛恨。
總之,他的反應很劇烈。
但是明綏根本不在乎,“爺爺,現在是我掌權了,晚點明妍和父親他們如果想要問你點什麼,你知道怎麼回應嗎?”
“啊——啊——”
明恒堂痛苦地發出幾聲哀鳴。
明綏笑道:“知道就好。”
她幫明恒堂蓋了蓋被子,“放心吧,雖然因為你的縱容,讓明妍和明璟從小打到大都欺淩我,侮辱我,但是沒關係,我仍然不會苛待你,我就是要讓你看著,明家是如何成為我的掌中物的。”
明恒堂的眼淚還在流,但是已經沒有聲音了,像是認命了似的,緩緩閉上了眼睛。
“這才對,爺爺,阿綏還是會孝敬您的。”
“......”
陳獻意從明恒堂的病房裡出來,就給徐幸止打了電話,沒想到他竟然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
他不由得問道:“你打算怎麼辦?如今沒有了明恒堂這個阻力,明家那幾個草包根本就不夠明綏玩兒的,之後真正在明家當家做主的,可就真的成明綏了。”
電話裡的徐幸止一夜未眠,此刻他有些疲倦,隻隨口嗯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