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太陽神母的長子,收籙種,滅鬼域(大章-求訂閱)(1 / 2)

組建“新神木殿”的事兒,被交給了景水香。

而組建“新問刀宮”,則被托付給了姑瑤玨。

陰妃娘娘算個“工位不固定”的,哪邊忙不過來就去幫哪邊。

至於李平安,他有三個娘子,還有孩子,李元暫時還不希望把兒媳們和孫子孫女們卷入其中,自是讓李平安多回去陪陪她們。

他和自家妻子好歹算是朝夕相處過,但對李平安那邊的人卻還需要多一個“觀察期”。

他的秘密太多,雲山道的秘密也太多,雖然隻是曝光了一小部分,可卻也會分個遠近親疏。

至於唐年,她的唐門和傀儡術就已經占據她所有的時間了。

而小琞,小琞對影血功法一竅不通,更何況她還在努力掌控著雲山商會,以及部分新生代的蠻子。

這些人,已是李元全部可用的身邊人了。

除此之外,其實還有龐元花和閻牧。

但前者正在幫著小琞,而且因為長期和惡鬼打交道,龐元花的精神變得怪怪的。

後者則已經徹底融入了神木殿的氛圍,還娶了一位姑家的女子,生了孩子,如今在姑家過的很好,李元覺得自己總不能像打暈婆娘一樣打暈大外甥一家子,隻得作罷。

當然,李元也想過真炎雪和自家那小兒子真炎煌。

可這兩人都是屬於九焱氏族的.

他不願調出。

而真炎煌,那個孩子虛歲應該已經九歲了。

但李元並沒有什麼時間去陪伴他成長,因為他的“千裡一線”隻夠掛兩邊,他也想過要更多,可是他除非去鬼街上的極樂宮逛一圈兒,然後碰個機緣,才可能搞到第二根千裡一線。

然而,自家婆娘也是在鬼街開店的,李元自然知道“越珍稀的物品越是缺貨,甚至一年三百十六五天裡有三百六十四天零二十三個小時缺貨”這種情況。

除非他冒險讓龐元花帶著雲山道本土的行骸去綿州和異地行骸直接發生碰撞打草驚蛇;或是直接掌控“國師趙古同”的那一支行骸勢力;再或是他能運氣好,再碰到一個身上帶著千裡一線的行骸,否就彆想了。

而且,李元想到那個孩子,總覺得有一種自然而然生出的悲傷。

他的心情有些複雜。

可鑒於幾方都暫時穩定了,雲山道的諸般事務也都甩手甩出去了,他便用鬼錘消耗了六百年壽元為李平安,崔花陰鑄造了五品兵器。

待鑄造完,他維持著滿頭白發,又戴上木麵具,拄上拐杖,花費了小半個月來到了西極九焱的真炎氏族。

他.已經好久沒來了。

此時,九焱氏族已經幾乎和雲山道的外圍徹底聯通了,而新生代的冰蠻因為其實乃是雲山道的人,所以雙方之間的隔閡已經不是隔閡了,而變得很是融洽,宛如一族。

邊地妖獸肆虐,往年不曾少禍害此間生活的人。

然一物降一物,那些妖獸遇到冰蠻,就好像兔子遇到獵人。

冰蠻們歡天喜地地去把妖獸打殺了吃掉。

若是之前,雲山道的人根本不會承情,因為血海深仇豈能輕易遺忘?可現在.這些新的冰蠻卻和他們有著各種聯係,而且一張口就是“二姑,大姨,二伯,三叔,五大爺”之類的。

他們終於明白,他們該仇視的是老一輩的冰蠻,而不是這些新生的孩子。

而隨著時間的過去,老一輩冰蠻也會全部死亡。

再說了,誰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強大?

慢慢地,原本抵抗冰蠻的江湖中人,也將孩子送來了九焱氏族,讓妻子在火前待孕、臨盆,從而生下天生強大的孩子。

李元這一路上,就看到了之前不少對抗冰蠻的江湖中人,甚至還看到了黑白雙劍。

也是機緣巧合,這一對兒曾經在出雲城刺殺當時氏族族長的俠客正在拜見“王母”。

李元這才弄清了,原來真炎氏族原本的族長真炎雄已經老死了。

而他兒子真炎煌已經接過了蠻王斧,成了蠻王。

至於真炎雪則自然成了王母。

王母願意接見每一個拜訪者,傾聽他們要說的話。

所以,李元也在排著隊,等著召見。

這等待的一路上,他又看到了氏族之中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種變化主要體現在“太陽崇拜”之上。

原本,這裡的氛圍隻是異域圍火、載歌載舞的歡呼,而現在卻多了幾分宗教的肅穆與神聖。

不少人崇拜地圍繞在火前,神色莊重地對火叩拜著。

這些人不僅有冰蠻,還有雲山道的人。

隱約間,李元還能聽到他們口中誦著諸如“太陽神母”、“回歸”之類的詞語。

當天,這排隊並沒有排到李元這號兒。

他也不著急,便在氏族外的帳篷裡被安排著住了一宿。

一個帳篷裡放了不少毛毯席子,而並不大的地方,擠著近乎二十個人。

李元也沒什麼異議,他就這麼睡了許久。

隨著三聲鼓響,整個真炎氏族又熱鬨起來,明明外麵風雪彌天,卻有人喊著“早晨”到了。

李元繼續排隊,直到傍晚,他才見到了王母。

真炎雪端坐在巨大鹿角飾成的青銅寶座上,她的模樣沒怎麼變,可氣質卻已翻天覆地,威嚴、端莊、深邃且神聖。

而在看到麵前的白發老者時,她忽地神色動了動,雙瞳裡露出幾分不敢置信卻又疑惑之色。

李元輕輕道了聲:“是我。”

真炎雪嬌軀一震,起身,道:“隨我來。”

王母以身作則,勤儉節約,尊老愛幼,這事兒在氏族也不算罕見,故而也沒人奇怪。

待到帳篷中,李元掃了一眼,發現這帳篷裡竟是擺滿了書冊,這些書有不少古書,散發著時間的氣息。

而案幾上還有著攤開的書冊,以及一個大沙漏,沙漏的一邊刻繪著“太陽”,一邊刻繪著“月亮”,而此時沙粒正在慢慢地從“太陽”一邊灌向“月亮”。

李元隻是掃了一眼,便回過神來,然後摘去麵具,露出一張有些皺紋、卻還能分辨出他模樣的臉龐。

一時間,空氣安靜了下來。

忽地,王母輕輕一笑道:“果然,太陽神母也期盼著你這般強大如神靈的男子,早些回歸她的懷抱。

你若去了,我和煌兒也很快會來與你團聚。

隻是你的功績,必然會被太陽神母認可,而我們卻還需要努力,否則怕是死了也沒有資格到達你身邊。”

她一句話,就把李元的蒼老說成了一種幸福,把一件明明值得悲傷的事說成了會被人嫉妒和羨慕的事。

她的邏輯也能夠理解,李元以身融火,雖得太陽眷顧,但越是強大便會越快死亡。

可是,她的說辭,卻讓李元有些陌生。

但根本無需發問,他已經猜到了“太陽神母”是什麼。

這是一個宗教該有的至高神。

他的女人為了鞏固九焱氏族的統治,順水推舟,創出了這麼一個宗教崇拜。

於是,他輕聲道:“太陽神母再上,自會眷顧崇拜她的兒女,但卻也會懲罰背叛她的兒女。”

“異端.”

他輕聲道,“不可饒恕。”

懲罰製度,乃是凝聚力量,構建崇拜的重要組成。

既然自家娘子要做這個,那他不妨為娘子送上一塊重要的拚圖。

王母柔聲道:“你永遠這麼聰明,我什麼都不用說,你卻已明白一切。

若太陽神母世間有子,你一定是她的長子

我會編纂《古陽經》,將這一切記錄其上,然後永遠地傳下去。”

“《古陽經》?”

“隨我來。”

王母坐到了案幾前,李元也走了過去。

王母攤開茶幾上塗改了許多次的文字,李元看去。

這一看,卻是愣了下。

那文字的措辭仿效了九焱氏族古老的記事體,而內容則將那些事跡串聯起來,隻不過,將太陽崇拜融合了進去,將一切的因和果以太陽崇拜去解釋。

他側頭看了眼真炎雪。

這位曾經的傻大妞,如今目光迷離且朦朧,充斥著神秘和信仰。

李元忽地抱緊她。

但她已足夠堅強,堅強到不會在男人的懷抱裡顫抖或是傾訴。

她反手也抱住了李元。

兩人細細交談,說了不少真炎煌的事。

王母說了去年真炎煌將要繼位時發生的一件“小事”。

那是來自銅戎氏族族長銅戎瓠的叛變。

他叛變的表麵原因是希望冰蠻保持絕對的獨立,任何外來者都必須斷絕和外麵的聯係,而這也是不少老一代冰蠻的想法。

銅戎瓠布局已久,他見蠻王失蹤已久,便讓人趁著真炎雄瀕死之際直接毒殺了他,然後又盜走蠻王斧。

那一晚,蠻王斧失竊,天崩地裂,一切人和事都如懸掛在刀刃之下,隨時都會被砍的粉身碎骨。

隨後,就在所有人慌亂之際,不過八歲的真炎煌騎上了他那頭名為“小白”的冰雪巨狼。

冰雪巨狼循著氣息,飛快地衝入風雪。

而真炎煌一人一狼外加一把普通斧子,外出了一日一夜.

待到他回來,卻是滿身是血,滿臉興奮,手裡握著被鮮血染紅的黃金斧子。

他在黃金斧子抵達銅戎瓠手中前,將其搶了回來。

那一刻,他徹底脫去了稚氣,桀驁地像一隻巡視天穹的孤鷹,霸氣地好似正值壯年的獅王

他才八歲,卻領著一百蠻兵,衝入銅戎氏族,將銅戎瓠以及叛軍摧枯拉朽地擊敗,然後又用一種殘忍無比的方法將叛變者。牽連者殺死。

從那一刻起,他用鐵血鎮壓下了九焱。

而鮮血和骸骨,也堆成了階梯。

他拾階而上,成了真正的蠻王。

李元聽了之後,久久難言。

他能想象到那一日的凶險和激蕩。

而這,完全是屬於他的兒子——真炎煌的傳奇。

這是一個和他無關的傳奇。

他心中也忍不住自豪起來。

他強忍住將自己“其實還能活很久”的秘密告訴麵前的女人。

他無法改變真炎雪和真炎煌的壽元,頂多想辦法在他們臨死之時將他們送入神靈墓地。

自己重回“太陽神母的懷抱”,無論對真炎雪,還是對真炎煌,都是最好的結局,這會讓兩人活的光芒萬丈。

因為太陽神母的長子在天空永恒地凝視他們,眷顧著他們。

而他們也會在死後去與他團聚。

死亡,不是告彆,而是重逢。

可若是他還能活很久,若是他把這消息告訴真炎雪,那便是殘酷地摧毀了他們的信仰和期盼。

所以,李元放棄了訴說,隻說自己雖然老了,但承蒙太陽神母眷顧,還能到處走走看看。

“你這次回來,不是為了留下嗎?”

王母問。

李元緩緩搖頭,道:“我隻是想你們了,我的身上還有些使命”

王母道:“等煌兒回來嗎?

最多幾天,他就可以回來了.如今九焱氏族人數增多,他這個做王的除了去苦寒之地磨礪武藝,還要去管理族人。”

李元原本是打算住幾天的,但現在他已改變了主意。

他輕輕搖了搖頭道:“冰蠻隻需要一個神靈,一個蠻王,一個王母便足夠了,我留下,隻會讓他心中多出柔軟的破綻。”

“不如不見。”

“不過.”

李元閉目想了想,忽道:“紙筆。”

若是換做之前的真炎雪,肯定會如小女孩般賴著自家男人,可現在她已感受到了沉甸甸的命運,感受到了那種曆史背負在肩的感覺。

於是,她哪怕心中有一千個一萬個聲音,到嘴邊隻是化作了一聲淡淡的“嗯”。

九焱冰蠻,王母研墨。

李元執筆,略作思索,開始在紙上繪製一個又一個小人,配著文字。

這是他對“源自火的力量”的思索,雖說冰蠻無法如他一般收獲“人間變”,但卻也可以調動體內的陽氣,再借用蠻王斧,在一定程度帶來類似的效果。

簡而言之,就是變大變壯,化身巨人。

能夠練成者,必定是對陽氣的運用已經出神入化。

寫完之後,他略作思索,在紙張的左側寫下了幾個字——《九陽真經》。

再做思索,他又寫了一個“第一式——九陽開泰”。

“這是太陽神母交給她長子的,而她的長子又托夢給王母,隻為我蠻族將這一式傳下去。”李元神色肅穆。

而王母雙目卻已微微泛紅。

她知道自己男人又要走了。

李元輕輕摟她入懷,道:“你都說了,我是太陽神母的長子.我還會回來的。”

白發老者拄杖而來,又拄杖離去。

沒有人知道他們的老蠻王曾經到來過,他們的視線已被新蠻王所吸引,所有人都知道新蠻王會帶領蠻族走向輝煌。

西極凍土的一統,雲山道亦是一統。

於內,蠻王和唐老太太,就成了這兩方的霸主。

於外,小琞正在快速地掌控著雲山商會,同時利用“人皮手銬”,“新生代冰蠻”悄然地快速擴張。

至於那深山之中的鬼域,以及肉田附近的勢力,則又是鮮有人知的幕後了

劍山以西,如此布局。

劍山以東,卻還是不少中原逃難者的聚集地,可作緩衝。

如此,李元的退路布局,總算是初見成效了。

任何人想要攻打這樣的地方,都要付出極其慘烈的代價。

李元來的時候心事沉沉,走的時候雖然還有一縷壓抑,但總算感到了歡快。

因為他的小兒子真炎煌尋到了他自己的道路,一條如他母親預言般的輝煌的、光明萬丈的史詩道路。

這般的人生,把他人數百年的人生濃縮在了短短三四十年裡。

如此又有何悔?

李元為小兒子感到開心,甚至覺得小兒子比他厲害多了。

八歲的時候,這小兒子就已經能夠於危難之際力挽狂瀾,雷厲風行地以鐵血手段鎮壓一方,繼而踏著骸骨階梯坐上了蠻王寶座,而他還在看動畫片吧,還會被打一拳都嚶嚶嚶哭很久吧?

那麼,現在他需要繼續去做他要做的事了。

外麵的危險很多,將至的危險還很多

趁著這些危險還處於“隱患”的階段,李元要去悄悄將它們乾掉。

他永遠不喜歡“大難臨頭”的感覺。

而他的優勢很明顯。

他在暗處

他是個不存在的人

隻要你不存在,就沒有人能找你麻煩。

而比“低調”更絕的,就是“你根本不存在”。

然而,他雖然不存在,可其實又無處不在。

甚至這天地的風雲,都和他息息相關。

他無意攪動風雲,隻是不想這風雲有一天突然把他給吞了,把他的家給滅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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