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自葬於山,等待收獲,天子真相(大章-求訂閱)(1 / 2)

“祝師竟然和黑蓮教聯手了。”

“欸,可不是嗎?不過,李師放心,無論是崔家還是神木殿都很放心您,他們絕對不會因為祝.祝師的事牽連到您。”

院兒裡,李元和傳信而來的崔家族人交談著。

他聽著這消息,有些感慨。

不過,沒什麼好說的。

老丈人重情重義,他明明背負血海深仇,卻依然遵循承諾,為崔家培育出了下一代的鑄兵師,這才叛變。

此時看來,老丈人或許就是在等著這樣一個能繼承他技藝的女婿,因為如此一來,即便他叛出神木殿了,女婿也照樣可以庇護好他的女兒。

而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卻一天都未忘大仇,時機合適,他就立刻叛變,和隱世的黑蓮教聯手了起來。

再仔細想想,最後幾個月,之所以老丈人那麼生氣,估摸著原本他是想著早點去給黑蓮教打造靈器的,結果卻被自己一拖再拖.

而黑蓮教來和他接頭的那位,怕不是也因此在外多等了幾個月

又過小半月。

崔家一名族人又匆匆上門,喊著:“李師,李師出事了。”

“怎麼了,誌長兄?”李元正好在家,看清來人正是崔花陰的堂兄——崔誌長,便客氣道。

崔誌長道:“祝斑這個苟苟的不錯的鑄兵師,居然自己悄悄研究出了一種新型的靈器,他沒給神木殿的人鑄造,卻給黑蓮教的強者鑄造了。”

“新型靈器?”李元好奇了,莫不是老丈人留了一手沒教他?

崔誌長氣喘籲籲道:“對,新型靈器!

我們正常的靈器,其實都是在自己周身禦空飛行,然後攻擊,可可他那新型靈器卻能夠直接撐開一片領域。

那黑蓮教高手叫彭彌,這彭彌本就是用毒的,有了那新型靈器,直接展開毒域,一下子一下子就把郭家家主郭方海給滅殺了。

郭方海飛劍激射,劍上生機旺盛,硬生生地在那毒域裡開道數丈,可終究還是被毒給包裹,整個兒化掉了。

而郭家老祖郭廣丹是在旁掠陣的,可一個沒反應過來,也被彭彌直接追上,連反擊都沒反擊,就被那領域給蝕肉銷骨,化成了一灘黑水啊。”

李元微微扶額。

老丈人這是打臉啊。

郭方海的飛劍還是他鍛造的呢。

那飛劍出爐時,他感覺還不錯,其間那一縷源血器靈幾乎可以無限次地修複飛劍,使得飛劍無法被摧毀;同時,那飛劍也能賦予主人以更強的恢複力。

可沒想到啊.

至於領域,他猜測那應該祝師對【聞天】的部分領悟,但卻絕不可能是全部領悟,否則那彭彌就該是四品高手了,這也輪不到郭廣丹和郭方海去與他對戰。

可是,這種能夠撐開領域的靈器,起碼也需要五品圓滿才能掌控,換句話說,那彭彌即便不撐開領域也可以擊敗郭方海和郭廣丹,但想要殺了那還是有些難度的,畢竟五品存在就算被打爆了隻要心臟不滅,那還能重長出來。

彭彌之所以使用了這法器,李元猜都能猜到:一是示威,二是不給郭方海和郭廣丹逃跑的機會,一次殺兩個五品,以打擊神木殿士氣,而三則應該是老丈人的要求。

畢竟,老丈人對景家陣營的人都深惡痛疾,郭家投奔了景家,老丈人自然要黑蓮教那位給直接滅殺了。

李元思索著,又看了一眼對麵正凝神盯著他、似在打量他的崔誌長,神色微動,然後長歎一聲,然後出神地看著遠處,語帶幽怨道,“祝師居然沒教我這一手,欸,領域,領域,他是如何做到的呢?”

說罷,他又如陷入癡狂一般,旁若無人地喃喃著些“鑄兵”的專業術語,好似在思索這“領域靈器”的原理。

崔誌長不明覺厲,可又不敢打擾。

良久,他尋了個機會才道彆,然後將李元的反應告知了崔家家主。

崔衡頷首,評價道:“這位李師還真是個癡迷煉器之人。”

而一旁的崔家老祖崔無忌則道:“這般純粹的煉器師正是我神木殿所需要的。”

說罷,這位老祖轉身離去,顯是去內城彙報了。

李元的態度是很重要的,畢竟再怎麼說,他都是祝師的女婿。

這些事對李元來說隻是外麵的插曲,是老丈人的複仇記。

他的一顆心正放在修煉上。

在完成了一些日常的鑄造後,他繼續以“白衣刀王”的身份外出,到處行俠仗義,到處救人。

他感到自己應該快了,距離那“俠義道”的儘頭應該就隻有一步之遙。

畢竟,他已經救了那麼多人。

時間一天天過去。

一個月

他距離“俠義道”還有一步之遙。

兩個月.

他距離“俠義道”依然一步之遙,似乎這一步縮小了點兒,又似乎沒縮小.

李元也不清楚,但他繼續踐行。

半年

春去秋來,轉眼又是深冬。

在西方戰場上,神木殿和黑蓮教狠掐著,這大戰已經斷斷續續持續一年了。

彆看神木殿內城的核心弟子不多,可神木殿下屬勢力卻多到可怕,在人數上絕對碾壓性地超過了黑蓮教。

可以說,如果雙方擺明車馬,就像兩軍對戰一樣互相衝陣,黑蓮教會完敗。

但黑蓮教勝在奇詭,且有行骸輔助。

同時,雙方的另一戰場,則是鑄兵師之間的對戰。

更直接點,就是祝師和共師的對抗。

黑蓮教也有一位鑄兵師,但支援彆處去了。

綿州道還有一名在野的鑄兵師,但卻是隱世不出,甚至尋不到其人所在。

這個世界,靈器不是搶到就能用的,彆人的靈器就算到了你手裡,那還是彆人的,因為靈器的運作原理便是“血脈相通”。

所以,鑄兵師的地位就極其重要。

所以,那位殿主的行為,就讓李元格外迷惑。

不過,他又聽了些自己屬下反饋來的小道消息,這些小道消息折射出“共師”似乎和“祝師”不和,而“祝師”學成之時,“共師”已成名多年。

也許那位神木殿的殿主隻是為了共師。

可這其實還是說不通。

李元隱隱感到這裡麵有大問題。

不過,這持續的戰爭,居然也讓李元獲益了。

他大發了一筆“戰爭財”!

他投放到暗處的那些“七品頂級兵器”已經被炒到了一些匪夷所思的高價,畢竟在這亂世裡,七品無法再提升,那就隻能依靠兵器。

如今,因為這見不得光的黑暗貿易,富甲商會已經完全是富得冒油了,而蘅蕪酒樓也並入了會中。

明麵上,蘅蕪酒樓就是個酒樓。

可暗地裡,蘅蕪酒樓被富甲商會所操縱。

但暗地的暗地裡,富甲商會的當家人應媚兒卻要稱呼蘅蕪酒樓的老板娘一聲“主母”。

同時,應媚兒的刺客組織“影子會”也得到了迅速擴展,其下除了沒有六品高手外,七品刺客已是數不勝數。

然而.

李元的“俠義道”依然是半步之遙。

他感到很近了,可怎麼都觸碰不到。

明明他已經救了成千上萬人,甚至還間接地救了幾十萬人。

富甲商會賺黑錢的同時,他也暗中指使商會拿錢做好事,設了不少粥鋪,也為不少冬日無家可歸的人安置了房屋,贈送了棉被。

富甲商會設立酒樓,也會招募一些當地人,帶動當地的繁華,給那些尋不到營生的人多一條出路,而這些人的背後往往又有一個家。

他以“白衣刀王”之名,以“丐幫幕後黑手”之實,鎮壓了整個綿州道的黑暗,令惡事變少.

可是,他卻總無法走到“俠義道”的儘頭。

他無法領悟那最後一步的“真意”。

領悟不了,便如彙海百川在入海口被卡住了,那麼百川還是百川,終究不會成為大海。

這一日,深冬大雪裡。

李元以“白衣刀王”的身份,斬殺了一窩盜賊,拯救了被盜賊擄走的女子們,又分了盜賊的財產,讓她們回鄉。

他自己則是分文不取。

女子們千恩萬謝,紛紛離去。

李元則是站在風雪裡,看著一地的血和雪,

血是盜賊的血,雪是純淨的雪,

他抓起腰間酒,哈哈笑道:“痛快,痛快!”

而不一會兒,他忽地聽到身後有動靜。

側頭,卻見是三男兩女。

五人皆作俠客裝扮,三人持刀,一人持劍,還有一人持槍,正謹慎地登山。

這五人聽聞此處有盜匪為禍鄉裡,便尋跡而來,想要為鄉裡除害。

年輕人嘛,又不是大勢力的核心弟子,自然總想著貫徹些什麼。

五人賭上性命,來到此處,本準備大戰一場,卻在數裡之外就聞到了血腥味兒,此時到山門處,往裡一看,卻見冰天雪地裡,一個白衣男子正坐在塊巨岩上正仰頭飲酒。

男子身後,是一地的屍體。

五人麵露驚容。

再仔細一瞧,發現那一地屍體都是盜寇裝扮。

五人麵露崇敬之色,紛紛上前行禮,各報家門。

“恒劍武館,錢崢榮。”

“墜刀門,王小倩。”

“寒山武館,叢祖學。”

“八刀門,竇紫娟。”

“戰槍幫,劉步衢。”

李元看了一眼五人,沉聲道:“張繡。”

張繡,是他給自己這“白衣刀王”起的名字,如今在這綿州道已是真真正正響當當的名字了。

果然,他才報出名號,那五人紛紛露出見了偶像的神色,一個個化身迷妹迷弟湊過來。

李元分了酒與他們喝,他們更加開心,少年開心地眼冒精光,少女興奮地臉頰通紅,一個個“張哥張哥”的喊著。

明明是來剿匪,卻變成了大型追星現場。

眼見天欲黑,“戰槍幫”的劉步衢道:“張哥,天色不早了,我知道附近有一處寺廟,香火挺多,廟裡的僧人也是好人,平日裡多有善行。若是您不欲趕路,不若與我們一起去那兒落腳。”

李元和這群小兄弟聊得也投機,笑道:“好啊。”

他這麼一答應,五人都開心無比。

沿途,李元又順手指點了下五人的修行之道。

待到那寺廟,果是個如那劉步衢所說,香火鼎盛。

雖不雄偉,但卻散發著古樸之意。

廟裡的主持精通醫術,便是這大晚上的還在外奔走,聽沙彌說是去隔壁村子救人了。

而沙彌也和這五人相熟,很快便安排了齋飯,隨後有安排了供落腳的禪房。

雪夜漫長,李元漫步在寺廟裡,這廟裡還住了些無家可歸的人,遠道而來的人。

就是半夜,還有人在正殿裡拜佛。

深夜,主持從外踏雪歸來。

而正殿,已無人。

李元隱約能聽到正殿前的對話聲。

“安山村的老王不行了,他那病是餓的,苦的,凍的。

若治卻需得許多錢財購買補物才行。

他沒錢買,而老衲也隻給拚湊銀兩,給他湊了兩副藥。

阿彌陀佛,老衲還是未曾能救人。”主持在歎息。

“方丈不必自責,如今兵荒馬亂,藥材漲價,再加上年年歉收,欸.”另一個僧人正在勸說。

李元心神一動,從外走出。

方丈一愣,待看到來人,卻是行禮道:“貧僧玄祥,見過張施主。”

李元沒說什麼,之前丐幫曾經懸賞他,所以到處都張貼了畫像,這名為玄祥的方丈認識他並不奇怪。

他默然上前,從懷裡掏出六張“五百兩”麵額的銀票,放入方丈手裡。

方丈忙推脫,道:“這如何使得?”

李元笑道:“不義之財,若能用來行俠義之事,也算是一大快事!”

方丈,還有旁邊的一個僧人眼中皆是閃光,然後齊齊行禮,讚道:“阿彌陀佛,張施主,真大俠也。”

李元聽到“大俠”兩字,忍不住露出苦笑。

他苦苦追尋“俠客道”,一尋已是年許,卻怎麼也無法踏過那最終的一步。

“大俠”之名,聞入耳中,實是刺耳。

方丈注意到了,便笑道:“看來張施主亦是心存無明煩惱,不若老衲為你敲缽誦經,助你靜心。”

李元點點頭,道:“有勞方丈了。”

片刻後,稍稍有些陳舊的正殿前,老僧與午夜燭光裡提槌敲缽,令人心安的梵音悠悠蕩蕩地擴開,老僧嘴唇亦是動起,絮絮叨叨地念誦著經文。

李元聽不太清。

但他,還是看著麵前那斑駁金身的佛像。

佛像在黑暗裡,麵容慈悲,雙眼微眯。

李元拜了三拜,繼而長跪蒲團,思索著自己究竟哪裡出了問題,為何就是邁不過這“俠義道”的半步。

他已經花了一年多的時間來做這事。

他已經救了許許多多人。

他已經貫徹了心中的俠義,為何還是不行?

他有些煩躁。

方丈笑看著他道:“施主煩惱未去,不妨多坐會兒,老衲繼續為您念經祈福。”

李元隨口道:“許是滿手血腥,無法入眠吧。”

方丈笑道:“佛有慈悲,亦有怒目。

施主斬的是罪業,哪兒來的滿手血腥?”

李元愕然。

這方丈水平挺高啊,居然對他這麼個穿越者說出了類似“斬業非斬人”的道理。

隻可惜,他其實煩惱的不是這個,否則說不定還真就悟了。

方丈道:“我能問問施主,方才拜佛拜的是什麼嗎?”

李元愣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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