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神秘行骸古街,悠閒垂釣溪邊(大章-求訂閱)(1 / 2)

門。

什麼是門?

從一處通向另一處,在阻隔的地方安置的可以打開和關閉的裝置,就是門。

房門是門,屋門是門,城門是門,就連馬車的簾子掀開也被當做了門。

若是根據這個思路,或許.在沒有裝門的地方,也會被默認為是門。

隻要進入了一個新的地方,哪怕隻是一個山洞,一個衣櫥,都算是.進了門。

可無論你進入哪扇門,你去到的地方絕不是於原本的地方,而是木匠鋪。

木匠要乾活兒。

他的活兒就是你。

他在等伱。

李元和龐元花都不傻,兩人都已經意識到,這種木匠鋪給出的是一種可怕的詛咒。

若無意外,他們隻能活在沒有任何門的野外,甚至要避免進入樹林,因為樹林裡的樹也可能因為生長彎曲,而在樹枝和樹枝之間產生“門”。

他們隻能生活在一望無際的地方。

可這樣真的就沒事麼?

他們對木匠鋪的了解,隻是浮於表麵。

就好像李元絕對絕對想不到,他從花陌縣及早抽身,甚至在鬼仆麵前晃了幾圈都沒事,可不過是掀個簾子,卻就一頭撞入了木匠鋪,然後也沾了詛咒。

這是個基於信息缺乏的意外。

可會不會,還有更多的意外?

答案是肯定的。

李元和龐元花都不是自大傲慢、心存僥幸的人。

暮色裡,夕陽中的風習習吹動。

有陽光,所以還不算冷。

少年和皮包骨頭的少女席地而坐。

說實話,李元很怕。

可這一刻,隻有硬著頭皮去麵對。

驟然間,李元起身,之前浮出粘於體表的影血受到肌膚之上每一寸處的勁力,而往外彈出,衣衫依然是血紅,但李元的身上臉上卻都已乾乾淨淨。

他隨意扯去黏糊糊的外衣、染血的束發冠簪,在冷風裡赤著強壯的上身,黑發披散。

他的肌肉並不誇張,但卻很致密,一寸一寸都顯出無比的堅實,而對身體的掌控,更是極為精準,他若隻要毛孔流出一滴血,就絕不會流兩滴。

李元驟然拔出腰間長刀,揮出一道銀光。

嘭!

馬車車廂上半段兒飛了起來,轟隆隆地砸在遠處,馬匹吃驚,揚蹄嘶鳴,卻被李元隨手拉住。

他回頭看了看,原本的密閉車廂,已經變成了一個露天車廂。

李元正欲躍入其中,身後的龐元花卻忽地起身,急促地喊道:“前輩且慢。”

李元微微轉身。

龐元花苦笑道:“若無萬無一失的把握,前輩最好莫要輕易嘗試。

我們誰也不知道這種算不算是木匠鋪的門

若算是,那前輩就會再次進入木匠鋪。

而這一次進入,毫無意義”

李元確實是想測試。

他有太多東西需要測試.

“那你有什麼辦法?”

“我可以帶前輩去一個地方。

之前,我無法和前輩說,因為我必須保密。

可現在既然前輩也受了木匠鋪的詛咒,並順利逃了出來,那前輩就已經.”

皮包骨頭的瘦姑娘斟酌了下,繼續道:“和我是同類。”

說罷,她又補充了兩個字:“行骸。”

行骸。

卷入鬼域,必死卻還未死。

掌控了一些特殊的力量,遊離在正常武道修行的世界之外,活人畏之如虎,而他們卻也似幽靈在世外徘徊,沒有人知道他們在乾什麼,要乾什麼。

這些信息,李元早從古象將軍,丁老等人處得知了。

對比一下,他符合所有特征,確實已算是行骸。

至於之前在小墨山深處那次,他是僥幸靠著“提升境界帶來的回憶補充”,從正麵擋下了那鬼的一擊,所以說那一次並不能說是必死卻還未死,因為他已經徹底擺脫了“必死”。

“所以說,存在一個特殊的秘密,隻有行骸知道,且行骸必須對外人保密,是麼?”李元自然地做出了推斷。

“是的,前輩,這也是我們唯一的希望所在。”龐元花聲音很平靜。

李元想了想,看向身側嚇傻了的唐年和老王,他也不觸碰唐年,而是喊了聲:“年年,彆怕。”

唐年這才如夢初醒,她還是瑟瑟發抖,可眼裡又帶著難受看向身側的義父。

義父強壯的像一頭凶獸,可是義父義父怎麼彆卷入了這種詭異的事情裡?

她失去了生父,她不想再失去義父,這裡是她最後的家。

“義父.義父”大女孩“哇”一聲哭了出來,情真意切,又恐懼又擔心。

李元看穿了義女的想法,心底頗有幾絲暖意,他隔著距離道:“年年,你聽我說。

從現在開始,你哪兒都彆去,更彆進門,任何門。

你就在這裡等義父。

三天後,如果義父沒有回來,你就騎馬,或者騎著你的大傀儡.去周圍逛逛,看看有沒有盜賊,有盜賊的話抓上兩個,打斷手,讓他們跟著你。

去到山寶縣後,你讓盜賊先進城,如果盜賊沒出事,你再進。

那時候,你應該是真的沒有事了。”

說罷,他又看向車夫道:“老王,你騎馬跟著小姐,她還小,有些人情世故並不懂,你多幫襯下。記住,彆再進馬車了。”

王三忙點頭稱是。

李元正要離去,卻見到唐年依依不舍的神色。

少年手裡還執著刀,長褲皆是血,如一頭獠牙畢露的野獸。

他神色溫柔了下,道:“義父會回來的。”

“嗯!”唐年點點頭,兩手連連擦去淚水,抿著唇,瞪大眼道,“年年,等義父回家。”

李元笑了笑,然後揮刀將車廂砍成幾截,從中取了一身乾淨長褲,以及一件外裹的灰色鬥篷和麵具,躲到樹後換好,又將龍刀槍放入袖中,這才拉上帽兜,按上麵具,看向龐元花,道了聲:“走吧。”

兩人在荒野裡瞎逛。

毫無目的,一會兒向左,一會兒向右,一會兒又轉個圈。

龐元花就挑小路走,哪條路看起來逼仄狹窄,不知通向何處,她就往那兒走。

“你是在試圖觸發什麼嗎?”

“是的,前輩

我在找一條街的入口。

我們行骸,隻要不停地通過狹窄的、幽深的路,就有機會進入那條街。”

“什麼樣的街?”

“一個.隻有行骸的街,那條街上還有鬼。

有時候,還會有活人也會誤入那裡。

但若我們刻意帶著活人,卻是進不去的。

除此之外,在那條街上,鬼並不會殺人。

除非你不小心引起了它們的注意。

那麼,在你離開街道後,它們就會來找你。

到時候,你還沒死於詛咒,就已經死在了它們手上。”龐元花眼裡有著恐懼,“可那條街上,也有我們活命、解除詛咒甚至是變強的機會。

那條街上,我們經過門,也不會去到木匠鋪。”

“怎麼解除?”李元好奇地問。

龐元花頓了頓腳步,用苦澀的語調吐出兩個字:“給錢。”

李元:???

“什麼錢?”

是鬼收錢麼?

還是什麼高手收錢幫忙解決?

“前輩,這錢很古怪.不是我們的金子銀子,也不是血金.而是一種古怪的白色紙錢。”龐元花想了想,繼續道,“而木匠鋪很可能也在這條街上.

我們隻要找到了木匠鋪,尋到了木匠鋪裡我們對應人偶,再看到標價,就可以用足夠的錢把它買下來。

到時候,我們不僅能夠夠擺脫詛咒,說不定還會變強。

不過,我試了幾次,卻沒找到.”

李元:.

兩人邊說邊走。

又是一炷香時間後。

“前輩.”龐元花停下腳步,深吸一口氣,“我們到了。”

峰回路轉,明明前一腳還條羊腸般彎彎繞繞的靜寂小道,小道邊枯草叢生,下一腳卻是踏入了一片熙熙攘攘的街道。

街道看起來很正常,中間是一條古色古香的青石板子路,磚瓦還有裂隙,顯是有不少年份了。

路道兩旁,遠處有些店鋪,有開門的,有關門的;

而近處,每隔一段距離就有個擺攤兒的,攤位上還有小販在賣力地叫嚷著。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看一看瞧一瞧,胭脂水粉,童叟無欺.”

“新貨上市,新貨上市,吊墜發釵賣咯,最低隻要兩厘錢。”

“動物糖人兒,各種好吃的糖人兒,買一串嘗嘗.”

還有的攤位則隻擺著貨物,卻沒有人.

這本是正常的街道,可當李元掃過這些小販的時候,卻發現這些小販的頭頂都浮動著血色的問號,一時間他隻覺頭皮發麻。

血色問號,就代表是鬼。

這鬼還會像人一樣叫賣?

旁邊的龐元花好像看破了他的想法,輕聲道:“它們的存在是個謎.看似可以交流,其實完全無法交流。

也就是說,它們隻會和你聊買賣,聊到其他的,它們就不會說話了,就好像它們隻學會了人類的部分特點”

而就在這時,街道的另一側忽地傳來一些頗為驚喜的聲音。

“格老子的,沒想到這新沙山深處還有一條街!哈哈哈!”

“鄭哥,小心點,可能有詐。”

“詐什麼詐?你這膽子,怎麼混?

這兒一看就是鬼市,這種地兒我去的多了,走走走,這鬼市的東西,彆的地方可買不到。

賣家急著出手,說不定能淘到點好貨!”

“小毛,聽你鄭哥的,沒錯。

嘻嘻嘻,這地方一看就是銷贓窟。

賣的東西,可都是寶貝呢。”

隨著聲音,一行三人走到了街道,那是兩男一女,男女皆帶煞氣,一看便不是善類。

其中一男一女頭上皆浮動著“200”左右的數據,而那被稱為“鄭哥”的男子則是浮動著“235”的數據。

顯然,這是三個七品,而且還是不弱的七品。

不過卻是李元不認識的七品。

龐元花輕聲道:“應該是不小心誤入這裡的活人經常會有這樣的人進來。而他們.”

話還未落,李元就掃到了不遠處的巷子裡有個裹著鬥篷的森冷身影靠壁而站,不時間將視線投向那三個男女,似乎是在等著什麼,那身影頭頂竟然飄著一串李元從沒見過的信息。

那信息由兩行構成:

450~600

裝備1:巨象小糖人(估價:2厘)

李元又走了兩步,視線再拐,他又看到一道原本在閒逛的身影驟然放緩了腳步,就好像是尋到了目標、即將衝刺狩獵的猛獸,那身影身側同樣飄著信息:

525~728

裝備1:兔子小糖人(估價:3厘)

裝備2:螞蟻小糖人(估價:4厘)

裝備3:3厘錢

李元麵具後的雙眉皺了皺,瞳孔露出若有所思之色,他終於知道自己那一直“未解鎖”的裝備欄通在哪兒了。

此時,龐元花拉了拉鬥篷,輕聲道:“前輩,那些活人買了東西,我們就可以去搶。

如果小販找了他們錢,那就更好了。

無論是錢,還是他們買的東西,都對我們有很大幫助,尤其是錢。

錢,就是解開我們詛咒,讓我們重新回到人間的關鍵。”

“怎麼解?”

“傳說.這條街道上就藏著鬼域。

隻要能安全進入到對應的鬼域,然後花錢,就可以買命。

換句話說,我們可以用錢從木匠鬼那裡把我們的人偶買下來。

人偶到了我們手裡,詛咒就解除了。”

“你是怎麼知道的?”

“從其他行骸處知道的”

李元掃著那些攤販攤位上擺放的物品,忽地壓低聲音問,“我們自己不能去買那些商品麼?”

他自然知道不能,這麼問隻是想直接知道答案。

龐元花湊近了,輕聲道:“這得用命買。

這段時間,我觀察過了。

能進入這裡的人,大多都是些性格比較極端的人,或是窮凶極惡,或是傷痛欲絕,或是性子扭曲,或是滿懷怨氣

好像那樣的人更容易進入這裡。

不過,即便如此,進入的可能依然很小很小,但這古怪的街道卻好像聯通著整個大周,甚至是大周之外。

所以,人多了,就總會有那麼幾個進入這裡。”

李元瞳孔凝起。

龐元花道:“至於我們,若要回去,隻要街道走出去就是了.

他們,卻必須買了東西才能回去。

買了東西,有可能會遇到小販找錢。

那錢,就是我們目前唯一能夠獲得錢的途徑。

所以,隻要有活人進入,所有行骸都會盯著

隻等他們買完東西,就會去搶。

正常來說,誰先搶到就歸誰,畢竟.誰也不想做多餘的動作,以被這街上的鬼盯上。”

這邊正說著話,另一邊那鄭哥等三人卻大大咧咧地走到了街上,左看右瞧,忽地鄭哥冷笑道:“就這些?”

說著,這鄭哥或是平日裡霸道慣了,竟是一腳直接踢向旁邊個賣胭脂水粉的鋪子,獰笑道:“就這便宜貨也拿出來賣?!”

嘩!!

那攤位直接被踹翻了。

用便宜的木盒子裝著的胭脂落了一地。

小販急忙去收拾。

鄭哥哼笑了聲:“還以為進了什麼了不得的鬼市,就這?”

他注意著周圍,見居然沒人過來幫忙,心底更是有了幾分猜測,然後揚聲道:“雖然不知道你們是哪兒冒出來的,可這莽河大寨周圍十裡八鄉都是老子的地盤,這新沙山自然也是老子的,以後”

他獰笑著,指了指腳下的土地,一字一頓凶狠道:“這兒!

也是老子的地盤!

你們在這兒擺攤!就得交例錢!

知道莽河大寨的莽字怎麼來的麼?

老子叫鄭莽,都給我記住了!”

這位鄭哥有恃無恐,他身後的女人笑笑著抱著胸,一副看好戲的樣子,見到男人威武霸氣,她還在旁笑著道:“鄭哥,彆生氣嘛。”

顯然這幾位是那什麼莽河大寨的地頭蛇,屬於當地無敵的那種人,隻不過顯然見識不足。

龐元花默然地觀察著。

李元也是沒想到還會有這種事,他目光掃了掃,巷子裡又出現了兩三道身影,每個身影都是由數行信息構成的。

不過這兩三道身影似乎並不是六品了,而是三個七品,但是他們身上或是有著裝備,或是有著錢。

那邊,鄭莽踢翻了小販的攤位,正要離開,忽地他的手被抓住了。

小販抓著他的手,臉上笑眯眯的,“這位爺,買樣東西吧。”

鄭莽冷哼一聲,手一抖,影血覆蓋,勁道勃發,如此力量可以直接把這小販的手臂給炸了。

可是,他的力量卻如石沉大海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鄭莽愣了下,又猛力抖了抖,卻還是掙脫不了。

他這才回頭看,卻見小販臉上笑容溫暖的很。

“這位爺,買樣東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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