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是
柳長老正想著,門外傳來自家仆人的聲音。
“長老,公輸供奉受了重傷,他有急事求見”
“公輸羊?帶他進來?”
“是”
門扉打開,仆人扶著公輸羊走入其中。
而在經過入門門檻石,公輸羊竟是腳步虛浮,往前直接撲倒出去。
柳長老身形一飄,輕巧地落在了公輸羊麵前,抬手扶起他,剛想問“誰傷的你”,便覺胸口驟地一寒,緊接著劇痛傳來。
一把袖中藏劍正從她心臟貫過,又從她背後突出血尖兒。
公輸羊一劍刺中,生怕柳長老臨死反撲,便猛力將她甩出,繼而揮手一掃,往身後丟出把短劍。
短劍“嗖”一聲貫穿了門口站著的仆人咽喉。
公輸羊迅速掠去,將仆人一把拉入門中,又將門輕輕關上。
而柳長老撞到牆上,又癱滑而下,鮮血從胸口噴射而出,染紅了白邊的玄袍。
她受這一劍,心中已經清楚了些事,此時眼露驚懼和絕望,但卻還是本能地抬手想去抓刀,可公輸羊雙袖一甩,又是接連甩出三把飛劍。
嗖嗖嗖!
飛劍刺穿了柳長老的雙手,也破除了她最後的希望。
忽地,她明白了一件事。
最後一件事
也許
也許那十六名弟子根本根本就沒有被抓.
隻是調虎離山罷了。
公輸羊出手狠辣,見柳長老癱倒,又迅速上前在脖子處割了一劍,繼而將幾劍收起,輕輕推開屋後窗戶,翻了出去,繼而快速離開了柳家,又往肉田處飛掠而去。
待到靠近肉田時,他驟然從懷裡掏出個信號筒,拔出撚子,往裡吹了口氣。
嘭!!!
煙花衝天,在半空炸開。
而緊接著城外遠處也亮起煙花。
銀溪坊外,時刻關注著內城方向的一行人驟然起身,趁著蒙蒙天亮,快速往銀溪穿去。
公輸羊傳完信號,又飛快往肉田方向而去,他要去解決剩下的那位七品長老。
紅豔刺目的肉田,宛如一團大地裡的火焰,還未接近就已經感到一股扭曲空氣的灼熱在升起。
雨水落入肉田裡,並未如落入土壤一般地滲透入深處,而是居然呈現出點點水汽,升騰成朦朧霧氣,覆籠著這一片地界和叢林。
明明是蒼涼蕭索的秋天,可這霧氣裡卻宛如夏日般炎熱。
肉田旁,小屋裡,田長老一邊扇著風,一邊眯眼看著肉田。
這霧氣,他想睡也睡不著
說起來,他守了這麼久肉田,卻也沒弄明白肉田是怎麼形成的。
總之就是這麼塊田,沒法搬,也沒法挪.
沒法擴張,也沒法毀滅
他曾嘗試著將肉田旁邊的土地給開墾出來,期待著肉田能夠長過去,從而田地能夠擴大。
但失敗了
哪怕肉田旁邊完全空著,這肉也不會長過去。
哪怕他從肉田裡的肉丟過去了填補了空缺,這丟過去的肉也不會和肉田連起來,更不會形成新的肉田。
他亦嘗試過在肉田豐收之後,趁著田裡什麼都未長的時候進行挖掘,但挖到一定程度他就開始察覺地麵極熱,且極度致密。
又熱又致密,完全不像是能長出肉的土地。
他用儘全力,都未曾能在這片地麵上留下半點痕跡,隻得作罷。
此時,他沉浸在熱霧裡。
但這霧根本就沒血味兒,而是純粹的水汽。
正想著,忽地遠處傳來倉促的腳步聲。
“誰?”
田長老問。
“老田是我,出事了,出大事了.”
一道身影從遠匆匆而來。
“公輸供奉?伱怎麼來這兒?而且你身上怎麼有血?”
“魏家,孫家攻過來了。城裡.城裡有內應.我受了傷我.咳咳咳.”
一連串的聲音伴隨著劇烈的咳嗽聲從遠而來,公輸羊捂著胸口,痛苦地往前撲倒。
田長老神色動了動,他想起剛剛的煙花,忽地明悟了.那是內應的信號煙花。
可是,什麼樣的內應能傷了公輸羊。
等等,公輸羊根本不在這裡。
他警惕道:“公輸供奉,你不是在大同坊那邊的嗎?什麼時候.”
話音未落,卻見那撲倒在地的瘦小矮子閃電般地彈起,手中有寒芒閃過。
田長老驟然後退,躲過了這一擊,卻又因為沒有完全躲過,而被化出了一道血痕,淺淺的血液從傷口流出。
田長老也不多問,手臂一甩,抓向身邊長刀。
但公輸羊卻猛然甩出飛劍。
田長老連連躲閃。
而忽然,公輸羊往前猛衝,田長老來不及取刀,雙掌推出,意圖將公輸羊震開。
兩相接觸,勁力崩震,轟然一聲之間,兩人都往後彈開。
公輸羊彈開後落在地麵,而田長老卻落向了肉田。
啪!
田長老甩臂拍向田邊,想要借力而起。
可不遠處卻是又閃來一道淩厲的寒光。
那寒光直接釘在他手上。
田長老手背血色一閃,護體血衫硬生生將寒光彈開了。
但這麼一慢,卻聽地麵一聲“嘭”響,公輸羊卻又衝到了他麵前,手中短劍向他斬去。
田長老急忙躲閃
雙方你來我往,又是十餘回合。
田長老想上岸,卻一直被壓著。
終於,他露出一個破綻,被公輸羊一腳踹飛,落入田中。
田長老急忙運力,以肌肉鎖死了之前身上產生的傷口,生怕自己身上的血觸碰到肉田.
隨後,他便要踏田而起,重回地麵。
公輸羊也是沒想到他這麼難纏,急忙攔截。
雙方又一陣廝殺,最終.田長老終於失敗,再度落入肉田。
而這一次,他已經無法再控製身上過重的傷口。
可怕的一幕出現了,田長老慘叫一聲,緊接著他的血肉就好像水滴落入棉花,“哧溜”一聲,整個兒被拽入了肉田裡,消失的無影無蹤又或者說成了此間的化肥。
公輸羊這才長舒一口氣,然後露出一抹笑
兩個長老被解決了,豢妖地閣、傀儡間應該也被控製了。
大局已定!
現在該去城門處協助破城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