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語帶遲疑道:“中市...真的是因為魏家藏了不少毒素和暗器,才封了的嗎?”
這句話問完,空氣忽地沉默了下來。
李爺道:“門主出關了,這是他下的命令。”
“那是為什麼呢?”李元覺得自己完全有理由追根問底,因為這一切的發展已經很古怪了。
李爺道:“你是我學生,我可以告訴你門主的原話...但你若泄露出去,必定引發黑市動蕩,到時候黑市沒了,血刀門絕對饒不了你。”
李元點點頭道:“我不會說的。”
李爺道:“門主說,不能再讓它繼續殺人。”
它?
李元隻覺心臟猛然一跳,雞皮疙瘩密密地湧起,血都涼了半截。
果然,繞來繞去,還是繞回了他最初的猜想。魏家的細作隻是一個對外的說辭,又或者說魏家確實有細作,可卻為這事背了黑鍋。
因為黑市不能亂,地點也換不了。
這座湖心島地勢得天獨厚,很方便外部貨物流入,如此才促進了黑市的繁華,從而給血刀門帶來了許多好處。
李元壓著心底恐懼,道:“老師,那怎麼才能對付它?”
李爺神色亦是極為凝重,喉結滾動了下道:“門主隻說,把中市空在那兒,它...就不會出來。
至於對付,門主沒說,可既然是封鎖,那應該是對付不了。
這事兒我告訴你,便到此為止吧。你彆靠近中市就可以了。”
“我明白了...可它到底是什麼?”
“沒人知道...你可以當做是鬼神怪談,也可以當做其他。
好了...
元兒,去繼續修煉吧,等到明年初春,你應該就可以換影血了。
為師要看著你換完影血,那才能放心...”
李元取了功法,正要離去,卻又被李爺叫住。
“元兒,內門核心區的府邸是有限的,現在沒空位,所以...令牌才遲遲沒給你發下來。你彆多想...”
李元頓下身子。
說到這個問題,他就沒法忽視了,於是他道:“老師,門裡是不是覺得我是個隻會用弓箭的九品,是個普通尋常的九品?所以本該給我的東西,還能被人截胡?”
李爺並不意外他知道這些,隻是淡淡笑道:“這就沉不住氣了?”
“是。”
“心裡委屈,就去練刀,練功,以後有機會。”
李元道:“最近學刀,偶有所成,想請老師評點。”
“嗬,還是不甘心啊...也對,年輕人若是連這點血氣都沒有,也當不了武者。”李爺笑笑,直起身子道,“你這一刀,是春雷吧?讓為師看看你有幾分火候。”
“是。”
李元恭敬行禮,然後退後,正要拔佩刀。
李爺道了聲:“且慢,用長柄刀。”
李元走到武器架,抓了把近兩米的長柄刀。
這刀一入手,頓有一種極其趁手、宛如肢臂延伸的感覺。
少年握著長刀,驟然抓出刀柄。
空氣一刹如暫停,那近兩米的刀好似被鐵鑄的手臂握緊,忽地發出一聲梵音似的低沉輕鳴,嗡嗡作響,那是刀在響。
李爺猛然睜眼,雙目圓睜!
“梵音!”
下一刹,少年手握長刀,一刀破空,撕裂空氣,綿綿不絕地呼嘯著狂暴劈下。
伴隨的是潑雪般的刀光,從天而降,撲向大地,還未至,便是塵埃四濺,煙塵滾滾。
但刀沒有落地。
因為那五指穩穩地抓著刀柄,這一下斬空,空氣便發出了爆鳴,如一聲白日驚雷,直接在無名小亭炸響。
周邊氣流宛如怒潮掀起,往兩邊速速拍打,將塵埃猛推狂斥!
四周裝卸貨的雜役、往來之人紛紛駐足觀望。
“還是長刀爽快!”李元讚了聲,然後他收刀,行禮,看向李爺,道,“老師,學生這一刀,如何?”
李爺還沒反應過來,良久才道:“春雷起梵音,驚蟄生龍吟,躍淵隨鬼泣......這是入了大成的跡象,非頓悟而不能得!
你這一刀春雷,起了梵音...你...”
李元道:“弟子不負老師重望,僥幸悟了一刀。”
李元呼吸忽地急促起來,他雙目熾熱地看著眼前少年,連聲道:“好!好!!好!!!”
繼而唇角一翹,動了動,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然後道:“他伍老兒有個天才弟子,難道我李羽的弟子便不是天才?
本想著讓讓便讓讓,不過一間屋子的事,早幾個月晚幾個月也無妨。
可既然你隻花了三個多月就把春雷練到這等地步,那間屋子你便居得。
我輩謹慎,低調,但卻不是忍耐,忍辱。
李元,我若為你約一場同門戰,你可敢應戰?”
李元默默掃了眼自己的“119~190”,又掃了眼李爺的“140(180)~145(210)”,淡淡道:“元,不爭不搶,可若是元本該有的東西被人搶走了,若是元的老師也被人駁了麵子,那元便不會坐視不理...”
他略作閉目,抱拳,靜靜道:“元,不敢令老師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