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雲庭照洛娮娮說的辦,先支走了侍衛,給洛娮娮留出逃跑的時間,隨後便跟了出去。
她在不遠處的樹林裡找到洛娮娮,她正費力的重新將阿雲裝進麻袋裡,或許因為力氣實在太小,她的動作顯得有些吃力,額頭上也布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洛雲庭看著她,實在有些驚訝,他上前去幫忙,三兩下就將阿雲裝在麻袋裡,並把袋口封好,隨後頓了頓,撓撓頭。
洛娮娮看他這幅樣子,就知道他一定有話要說,她抓著裝著阿雲的麻布袋,氣喘籲籲地開口道:“剛才謝謝你了,我現在要帶著他往南邊走,你要一起啊?”
洛雲庭想了想,搖搖頭:“我還是不打擾了,我可以幫你去跟沈弈解釋,就說你倆是自己走的……不過我好奇——”
洛雲庭看著洛娮娮,眼神中透漏著一絲驚訝和不理解:“你遇到自己心悅的郎君,就是這樣追……占有他的呀?”
洛娮娮聽這話,抓著袋子的手微微僵了僵,反應過來之後,立刻沒好氣的啐道:“你才喜歡他呢!不跟你說了,我走了,若是我們有緣,那就江湖再見吧。”
她向洛雲庭道彆,這一彆,就真的有可能再也見不到了。
可他們兩個似乎都沒進入到這種悲傷的氛圍裡。
洛娮娮急著逃跑,而洛雲庭,還處在懵逼的狀態中。
兩人各懷心思,一個急著逃,一個懵然無知,兩人就此分彆了。
洛娮娮繼續拖著阿雲向前走,似是走了很久,她快沒有力氣了。
阿雲在麻袋裡已經蘇醒過來,他的意識逐漸恢複,但他無法動彈,隻能感受到自己被拖動的顛簸。
他知道,自己這是被綁架了,但他不知道綁架自己的人是誰,於是他悄悄扭動著身體,嘗試取出藏著衣服裡的暗器,先將綁著自己的這繩子割開。
可他剛一將暗器弄出來,拖著自己的那人不知是怎的突然鬆手了。他感受到自己正被麻袋包裹著滾落下山去,隨後他就聽見了,山坡上,一個女孩驚呼出聲:“阿雲!”
是洛娮娮的聲音,他來不及思考,腦袋似乎撞上了什麼東西,於是便又一次暈過去了。
洛娮娮從陡峭的山坡上慢慢挪下來,這一帶路窄,她沒有體力了,一不注意,裝著阿雲的麻袋就從手中滑落滾下坡去。
洛娮娮慢慢挪到阿雲跟前,她將捆在麻袋上的麻繩解開,漏出阿雲的身子,查看他的傷勢。
阿雲的腦袋被石頭撞出了血,身上應該有淤青,洛娮娮沒法查看,就先將阿雲從麻袋裡弄出來,想辦法先控製他頭部的傷勢。
洛娮娮是不懂醫術的,她費力的從衣袖上撕下一條布料現將阿雲的腦袋纏了起來。
其實阿雲目前根本沒出什麼血,就是破了點皮,但洛娮娮放心不下,她將阿雲整個人拖出來靠在樹邊,想著應該就近找個大夫為他診病,隨後便瞧見了麻袋裡遺落的暗器。
洛娮娮將那暗器拾起來,是把匕首,她背後一涼,立刻就將阿雲的上半身扒了個精光。
她居然忘了,忘記阿雲這樣的人,就算是睡覺,身上或許多少會帶些東西的。
她細細給阿雲搜了個身,搜出一副飛鏢,兩把匕首。
她將這些東西收起來,隨後幫他把衣服穿好,拉著他下了山。
剛才在山上,洛娮娮依稀能看到下麵有個村子。
她看著天空中升起的一縷催煙,順著那個方向找到了這個村落。
村子不大,比起城鎮,信息也相對閉塞,洛娮娮不大擔心,稍微遮了遮臉便進去了。
她拖著阿雲進入村子,很快便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村頭一個背著稻穀的婦人瞧見了,熱心的迎上來,稍稍打量她之後,溫和地問:“少俠,這是怎麼了?”
洛娮娮見迎來上來的婦人似乎沒有惡意,便隨便編了個謊。
“我是衙門派來押送犯人的,路上出了點意外,犯人受傷了,你們這兒,有沒有看病的大夫啊?”
婦人瞧著她的樣子,此刻她眼神淩厲,因雙手用力拽著阿雲,脖頸處暴起青來,就這麼一看,還真像回事。
婦人沒懷疑她,緊著便帶她見了大夫。
村裡的大夫是位老者,眼神不太好,盯著阿雲的傷口看了半天,才緩緩起身拿了些藥材來。
待老者為阿雲包紮好傷口,說了那句“他的傷並無大礙”之後,洛娮娮就想著要離開了。
雖說村裡人沒有惡意,但畢竟人多眼雜,此地不宜久留。
老者說要為阿雲取一些後續塗抹的藥材,洛娮娮知道這並無必要,完全是他出於好心,於是趁著老者進屋的功夫,洛娮娮便匆匆帶阿雲離開。
臨走前,她脫下手上的一串金鏈放在案上,那是她出嫁時戴的手飾,應該能當不少銀子的。
重新上路之前,她向村口的放牛娃要了一串鐵鏈,離開村子之後,她在樹林裡用鐵鏈又將阿雲捆嚴實了些。
這回,他就算再次醒來也跑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