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離婚了,他好像並沒有預想中的那樣高興。
就在愣神的時候,一隻手掌重重拍在他的肩膀上,那力道就跟石頭砸過來一樣,疼得他一激靈。
他轉過頭剛想發怒,待看清來人是誰後,那怒意不自覺地消退了幾分。
“怎麼?瞧你那德性是想揍我?”蘇杭瞪向他,神情中滿是不屑。
從小到大,蘇杭不僅學習好,打架也厲害,是蘇家村沒人敢惹的小霸王。彭澤遠迎上他的目光,弄不明白這人來找自己是什麼意思?
“蘇杭,我和你姐是和平離婚,孩子和錢我都給她了,你現在這樣是想乾嘛?”
怕對方年輕氣盛再把自己打一頓,彭澤遠後仰身子試圖躲開他的手,以理服人。
“你以為我來是想打你的?”蘇杭被他那畏畏縮縮的舉動逗樂了,忍不住在心裡吐槽對方就是個孬種。
“放心吧,揍你我還嫌臟了手呢。”
這句話讓彭澤遠在大庭廣眾之下有些沒臉,距離火車進站還有二十多分鐘,他低頭看向左手腕上的手表,漸漸失去了耐心,“你就直接說吧,到底想要乾嘛?”
蘇杭隨著他的目光也在看那塊表,然後忽然揚起嘴角指向它,“我代表蘇家是來要表的,把手表給我。”
這塊上海牌手表是當初彭澤遠考上大學後蘇家人湊錢買給他的,二百來塊錢呢!
現在他已經不是蘇家的女婿了,當然沒有資格再戴這塊表,他必須把手表要回來!
彭澤遠身子一頓,不可思議地抬頭,那樣子仿佛在說:送人的東西還往回要,也太無恥了吧?
可這些心裡話他沒辦法說出口,如果真的說出來,最後隻會讓自己更沒麵子而已。
“它是你姐和孩子們留給我的唯一念想,不然這樣吧,等我回京之後把手表錢給你郵寄回來,你看行嗎?”
蘇杭看著他似笑非笑,“不行,現在必須還我。”
還留念想?這種話虧他好意思說出口,騙鬼去吧!
火車馬上就進站了,彭澤遠怕他繼續無理取鬨耽誤自己回京,猶豫一瞬後,隻能戀戀不舍地解開表帶把手表放進他的手中,“給你,你以後要好好照顧你姐。”
蘇杭把手表揣進上衣口袋裡,然後朝這個道貌岸然的男人冷哼一聲,諷刺道:“現在你沒資格管這閒事,管好自己得了,我也勸你一句話,多行不義必自斃,總有一天你會遭報應的。”
“你!……”彭澤遠被氣得瞬間黑了臉,隻能自認倒黴攤上這樣一個前任小舅子。
……
待蘇繡回到家時,劉萍枝早已等在家門口四處張望著。
終於把人盼回來了,她立馬迎上去問:“咋樣?一切還順利嗎?”
兩人走進院子,蘇繡從挎包裡拿出那張離婚證,點點頭,“挺順利的,一朵他們以後姓蘇。”
劉萍枝拿過那張證書仔細看了一遍,心裡不免有些難受,可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從早上到現在還沒吃飯吧?娘給你煮了倆雞蛋,快進屋吃吧。”
“嗯,好。”不想讓父母擔心,蘇繡神色自若地挽上她的胳膊,嘴角邊噙著笑,“今天可真冷,咱們一起進屋吃吧。”
“好,咱們快進去。”
隨著夜幕降臨,天空中忽然飄起了小雪。
雪花不大,洋洋灑灑,卻下得特彆密。
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
蘇繡靠在窗邊給孩子們織毛線帽子,粉紅色的帽子已經織好了一頂。
等她抬起頭發現下雪的時候,外麵已是白茫茫一片。
這時,劉萍枝端進來一碗肉湯麵,聲音不自覺得往上揚,“先彆織了,快把麵吃嘍,這湯裡的豬肉還是你嫂子她姐拿來的呢。”